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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

“是你啊。”

虽然刚才被吓到了,但萧煜还是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薛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这是刚刚淋过雨吗,怎么没去换身衣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要去拿一样东西,拿完我就回去。”

薛寒迟的目光像是没有聚焦一般,语气淡如流水。

萧煜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此时的薛寒迟,尽管神色一如往常,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即是要取东西,直接去就是,怎么湿着衣裳在这里坐着呢?

他抿着唇,想问他是什么东西,但纠结再三后还是觉得不该多问。

而这时,薛寒迟看着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站起身便直接离开了,没有耽误一刻。

他的动作太快,萧煜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么十万火急吗?

“诶,客官,您认识刚才那位客人啊?”

小二拿着抹布过来收拾,看到萧煜后忍不住问了一声。

“……是,他怎么了吗?”

“也没怎么,就是这位客人冒着大雨走过来,浑身湿得吓人。”

萧煜低头,这才发现他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他点了一壶酒?”

萧煜皱着眉,迟疑地拿起酒壶轻微晃了晃,竟然发现里面已经全空了。

“对,他点了一壶酒后就坐在这里看着窗外,别人问什么他都不应,你说奇怪不奇怪。”

将桌面收拾干净后,小二就把酒具拿下去了。

萧煜思索了一会,坐在了薛寒迟的位置上。

从这扇窗外看过去,除了青灰的屋檐瓦盖,也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景色。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也就只有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宋府了。

*

晚间露气深沉,宋府的守卫按着腰间的长剑,有条不紊地交接换班。

院子里,一名守卫抬头望了一眼,随后打着哈欠回去休息了。

丝毫没有发现,从房檐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描着紫纹的衣角在暗夜里丝毫不起眼,薛寒迟踩着瓦片上的青苔,翻身掠过府内的一道道高墙。

树影疏斜映在白墙上,在看到花园水榭里的花架时,薛寒迟忽然顿了脚步。

他记得江楚月曾和他说过,宋府后院栽着水瀑般的紫藤萝,春水映花,和李宅怒放的槐花树一样,令人见之难忘。

默默的看了一会后,薛寒迟走过去,从花架上摘了几朵下来放在锦囊里,收好之后便继续朝着这宋府唯二的主卧走去,身形利落。

彼时,刚刚梳洗完毕的宋微明正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端详手中的玉牌。

不久前,他刚送过江楚月一块一模一样的,有了这块玉牌,便可随意进出宋府,无需通报。

可是直到现在,江楚月一次也没有用过,就算是昨日上门也是请人通传,就好像完全遗忘了这块玉牌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长至如今的年岁,他父亲总是对他苛责管教,平日里连宋府的大门都难出,也就慢慢养成了这样迟钝软弱的性格。

像江楚月那样自由勇敢的人,或许会觉得他这样的人一无是处吧。

宋微明叹了口气,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情之中,没想到一转头,便看到房中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了一个修长的黑影。

“你是何人?!”

他不可置信地从床上爬起,想抽出床架上的灵剑防身,却发现动作慢了一步,被对方抢先制住双手,扼住了脖颈。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害我?”

宋微明平日里被保护得太好,连血腥都没见过,哪里见过这场面。

汹涌的窒息感袭来,他一时之间便乱了方寸,抓着对方的手问起来。

原本以为绑架他的会是什么凶狠的壮汉刺客,没想到这人的声音清凌如冰,甚至称得上悦耳。

“不要大喊,否则我即刻杀了你。”

慌乱之中,宋微明竟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忆起后,惊呼出声。

“薛公子!是你吗?”

尽管声音很像,但宋微明内心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他是江楚月的朋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事实证明,宋微明还是太天真了,江楚月是好人,不代表她周围的人都会良善。

“是我,又如何?”

声线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宋微明心中不可置信,顿时连挣扎都忘了。

薛寒迟却没停手,从袖中拿出一根拇指粗的捆仙索,将他的双手绕到身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模糊的月光将房内照得微亮,宋微明原以为行凶作恶的人都会面容狰狞,没想到薛寒迟做着手上的动作,模样清冷又无邪,眼底竟还透着几分笑意。

“薛公子,你……”

宋微明从没见过这样复杂的人,还欲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后颈一痛,然后便不省人事晕了过去。

真是聒噪。

薛寒迟摆弄着他,像在摆弄一件物品一般,手下没有一点留情。

他看着床上的宋微明,心下想了想,觉得宋微明其实说得不对。

他们之间并不算是毫无关系。

虽然薛寒迟不承认,但他一直坚称自己救过他一条命,是他的恩人,那也只有随他去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该知晓的。

既然他帮了宋微明一把,让他免了一顿皮肉之苦,那从他这里拿一条命,也不算过分。

第50章 良辰美景(四)

在遇见江楚月之前, 薛寒迟其实算不上是一个有多少情绪的人。

以前在薛府,他受制于人,一动一静有时候都由不得他自己。

那里没有手起刀落的痛快, 只有文火慢煎的苦熬。

杀戮之下, 每一日他身上都会沾上血腥,有些是他的, 有些是别人的,他也分不太清。

割伤肌肤的疼痛并不会让他有多少动容,因为从记事起,他就是这样活着的。

府邸里没有谁愿意和他这样的人说话, 平日里听得最多的, 也就只有他人被杀前的咒骂之语。

但对于这些,他其实并没有感到多少烦躁, 甚至可以说毫无波澜。

何时生, 何时死,他自己做不了主, 也不想去管。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他们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这些都无关紧要。

就像天边的流云,院中的落花,所有的一切都会随风逝去。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至少在遇见江楚月以前, 他是这样想的。

窗外不停地传来仲夏夜的虫鸣, 惨淡的月光洒在他眼睫上, 他忽然想起了那话本的结尾。

卿卿与张生最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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