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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通往狗屋的那条暗道里就出现了一点动静。
她试探地走过去,只?见一个铺头?散发如同怪物一样的女人爬在地上,它的身体扭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双.腿交叠压在腰弯,双臂扭到?了身后,和麻花似的。
她下意识想跑,然而一眨眼?对方就到?了跟前,她再想做什么应对措施就已经来不及了。
等再次醒来她就出现在了镜子内部的里世界。
“会是?那个鬼做的吗?”
“鬼是?鬼,又不是?变态。”席问归说,“闲得没事玩解剖?”
聂松曼听见了,提醒道:“004的职业不就是?解剖。”
席问归双标得很:“他?不变态,他?那是?出于职业要求。”
许之?涟安静了很久,道:“你就不怕我占着他?的身体不放吗?”
“你猜这个站点为什么不允许叫彼此的名字?再猜猜为什么季账一死名字就灰了?”
不允许叫名字,要以编号互称,就是?为了不让滞留的鬼魂知道他?们的名字,从而占据身体的使用权。
相对应的,他?们同一批乘客都?知道彼此的名字,所以是?无法强占对方身体的,除非能一直不被找到?。
而且季账一死名字就灰了,和目前失踪的闻酌、柳卿完全不同,这意味着季账是?真的死了,就算占据了森*晚*整*理别?人的身体走到?了“审判之?桌”前,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副本,只?能等下一次。
许之?涟也?一样。
在下下次列车到?站前,她不可能离开这个副本了。
“就算退一万步,你真的可以通过这种办法‘复活’,我也?可以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不仅这次都?离开不了、甚至永远都?离开不了。”席问归平静道,“不信可以试试。”
“……”许之?涟顶着闻酌的身体转身离开了。
聂松曼有意无意地提起:“柳卿好像没来。”
许之?涟身影一顿,没说什么走上楼梯回到?一楼。
她昨天才出现,还没用这具身体和柳卿坦诚告知过。理性来说,如果坦白身份,也?许会被周围窥伺的鬼魂知晓、从而得到?她的名字来抢占这具身体。
最重要的是?,算上现实和列车世界的时间,她和柳卿在一起好几年,足够了解彼此……或者说,她单方面足够了解柳卿,所以昨天见面的第一眼?她就意识到?那具壳子里已不再是?柳卿。
——皮下换了人,她喜欢的那股气质氛围都?尽数消失了。
治疗结束后她就去看了手机,柳卿的名字还亮着,san值也?没有太低,便放下了心。
和昨天一样,许之?涟第一时间来到?更衣室求证,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她的名字果然灰了。
她顿在原地,很久没动。
接下来要怎么办?
柳卿怎么办?
实话告诉柳卿自己?暂时出不去了,让她忘记自己?好好活下去?还是?跟她说,自己?会尽快换具身体去找她?
后者不符合许之?涟一直以来在柳卿面前塑造的形象。
还是?说,直接瞒着柳卿,什么都?不说,装作自己?已经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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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问归站在医生办公?室前,面色难得有些阴翳,不是?很想进?去。
每个到?了列车世界的人所途经的站点都?比较随机,难度也?是?。所以得到?下一站的车票以后,想要知道下个站点会经历什么就得去黑市买点线索,虽然买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站点太多太多了。
世界都?多少个重叠的空间,就能有多少个站点,甚至一个空间还存在多个和列车世界联通的站点。
部分站点里确实存在一些席问归也?不明白的机制与看不懂的npc,他?们所掌握的力量远超想象。
这个医生虽然看起来很菜,但能被患者杀死两次就足以说明他?能看透很多东西。
他?看透的东西激怒了刘雅民、也?激怒了第二天占据柳卿尸体的那个人。
席问归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片刻后,他?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瞥了眼?旁边点燃的香薰,难得地翘起二郎腿道:“要怎样?”
“别?这么抗拒。”坐在他?对面欧文医生道,“只?是?聊聊。”
“只?是?聊聊?”席问归意味不明地重复了遍。
“你身上所负担的罪要比其他?人都?多,比这栋房子里存在的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重……重到?看不见边。”
席问归道:“我已经不记得了。”
欧文悠悠长叹,他?的眼?神?像是?透过席问归看到?了什么:“确实太久远了……”
孤寂、痛苦、煎熬……
那些杀戮与罪恶几乎剥离了眼?前这个人的全部血肉,将他?生生掏空成一具行走的“尸骸”。
他?想要抛弃那些罪孽与痛苦,却?洗不清身上的恶。
于是?祂给他?降下惩罚。
罚他?永驻在这个充满怨与罪的世界,作为审判的一方,见证更多的罪。
第126章 山间疗养院
“你不该忘的。”欧文道, “你罪不可赦。”
恍惚间,席问归好像又回到了最后的记忆里,他?撑着长枪, 伫立在一片昏黄的天地间, 周围尸横遍野, 一眼望不到边。
那或许是人类初始的时候, 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斗争。
大雨倾盆而下, 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他?卸下盔甲,抬头闭上眼睛,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脸上的血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也许半天, 也许一天, 也许十天。
那场持续了很?久的暴雨并没?有将战场冲刷干净, 反而扩散了尸体腐烂的腥臭味, 天地间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目光所及之处, 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人。
直到脚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吸,对方抓住了他?的腿,双眼赤红,试图用藏起的匕首杀了他?, 然而却只是在他?仿佛事?不关己?的眼神下划伤了腿。
片刻后,他?抬起长枪, 给了对方一个了结。
最后,他?也支撑不住地倒下了。
他?躺在尸堆里,毫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大雨直坠坠地砸在他?的眼里,仿若刀子。
一切都结束了。
大雨冲不走的罪恶, 会被时间冲淡。
欧文医生的语气骤然冷了起来:“不该被冲淡的。”
席问归平静地看着他?,房间昏暗的环境色倒映在眼底,掀不起丝毫波澜。
或许吧。
罪孽是不该被冲淡,但这不是席问归能决定的。就像他?曾经?背负起的那些罪孽,也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是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