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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房产公司打扫干净了,作为离案发现场这么近的物品,如?果上面有血迹应该也会被带回警局检测。
但这个花瓶没有,它干净、清爽,即便玻璃瓶外表的沟壑那么多也没留下一点血渍。
也就是说?,在行凶的过程中,凶手很可能把花瓶挪开了。
闻酌诡异地?想到一个词——“爱惜”。
凶手似乎不?难联想了,毕竟他和?警察的视角不?一样,警察需要在线索不?多的情?况下于茫茫人群里大海捞针,而他就像是在玩剧本杀,对?凶手有一个可圈定的范围。
主线故事?的轮廓逐渐清晰,闻酌慢慢勾勒出一条并不?复杂的故事?线。
不?过两年前的这桩案子应该并不?重要,只是对?一个月前江棠的死有了个可悲又可笑的铺垫。
但他没明白,两年前这桩案子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他隐隐有个猜测,却又觉得太可笑。
第48章 秋香园
套完两年前发生过的事, 中介小哥就没了用处。
席问归冲他一笑:“我好像有点饿了。”
中介跟人精似的立刻反应过来:“走走,咱吃饭去。”
“不了,我和家里人有约。”席问归摆手拒绝, “你自?便, 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中介看他一副没打算走的意思, 犹豫地道:“你是打算待会儿?”
席问归本?来没这个意思, 不过?又觉得未尝不可:“行吗?”
“行, 当然行。”中介对?席问归十分信任,虽然房子里还有不少值钱的家具,但席问归是包子铺老板,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不太可能做什么偷窃的事。
“谢了。”
“那走的时候还帮忙关下门哈。”中介以为他是要?跟买房的朋友视频聊聊, 识趣地没有多留。
中介走后, 闻酌才去其它几个房间看了眼,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些门窗突然在没人碰的情况下自?己开了, 片刻后又倏地关上。
和闻酌想的一样, 其它房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件发生在两年?前的案子只是最近一起案子的铺垫而?已?。
直到他进入书房,倏地一顿。
席问归见他半天没出来,于?是走到门口问:“怎么……”
最后一个‘了’字刚说?出口, 就淹没在空气?中。
书房没什么特别的,红木的书架形成转角占满了两个墙面, 因为靠墙就没盖白布。正?中间圆角书桌上的白布被风吹落在地上,桌上摆着干燥的砚台和纸笔,旁边还有一个椭圆的玻璃花瓶。
连地面的木板都是猪肝红, 靠近窗户那边有一个竹制摇椅。
粗看起来,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房。
可细细瞥过?, 每一个细节都像极了闻酌住了二十年?的那个家,像极了当初某人手把手教他写字的那个书房。
那段记忆其实?很模糊,闻酌从未真?正?地刻意回忆过?,但站在这极其相似的场景,过?去的每一帧画面都变得清晰。
最初被带走的那段时间,他和闻归同住一个屋檐下,闻归厨艺很差,又显然没有养小孩的经验,只要?饿不死就随便投喂。
闻归也没觉得小孩子嘴里一天蹦不出一句话有什么问题,一直和他在日记本?上交流。
闻归写上两三句,闻酌可能才会回那么一句。
就这样相处了半年?,闻酌终于?愿意出声回应闻归了,虽然只有很简短的一两个字,比如“嗯”“好”“不要?”“讨厌它”……还比如开始叫某人的名字,“闻归”。
直到又一次,隔壁邻居问他为什么不去上学?。
闻归好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闻酌是需要?上学?的。
于?是闻归消失了三天,年?幼的闻酌便坐在沙发上等了三天,吃着闻归留下的一箱面包,还有隔壁邻居于?心?不忍送来的饭菜。
每一个夜晚来临之际,他都觉得这个人可能不会回来了。
但三天后,闻归突然回来告诉他,他可以去上学?了。
闻归问他高不高兴,他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隔壁阿姨突然冲进来把闻归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虐待孩子,不想养就别生,扔在三天不管算怎么回事?
闻归这才临时编了个慌,说?他们是兄弟,父母突然去世,他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
从那之后闻归好像才知道,不是所有的食物都好吃,养大一个小鬼也不是饿不死就行。
小孩子需要?上学?,需要?吃有营养的食物,不能和他一样不睡觉熬夜,得吃早餐,要?出去交同龄的朋友,还需要?被爱。
送进学?校后,老师又因为闻酌打来无数次电话——比如性子孤僻啦,不爱说?话啦,怀疑是不是自?闭症,对?同学?的玩闹态度太凶,字写得太丑……
没错,最初闻酌的字奇丑无比,用老师的话来说?,鸡爪刨出来的字都比他写的好看。
于?是闻归又消失了两天,为此闻酌记了那个老师好多年?。
也不是记仇,就是对?这个事印象深刻,很不高兴。
再回来后,闻归就开始教他写字,站在书桌前,手把手地教,从最基础的一撇一捺开始。
但闻酌却又突然不愿意跟闻归说?话了,本?来好不容易能蹦出的一两句回应也被收了回去,闻归只知道小鬼在不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闻归好像从来就不知道,突然消失是要?告别的。
闻酌的学?习能力很强,在手把手的教导下,字迹很快变得好看。
但写的字也开始跟闻归越来越像……直到他成年?的时候,他和闻归的字迹几乎开始分不出你我,所以当初那场大火之后,警察看到那本?日记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自?导自?演,根本?不相信他家里真?的存在过?另一个人。
·
【小……】
席问归刚写一个字。
闻酌敛了神色,回归冷漠:“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了。”
“……”席问归顺着他的话问:【谁?】
闻酌走向窗台,顺势把地上的白布捡起来重新给书桌盖上,顺便关掉了一直灌风进来的窗户。
一个挂在中介两年?、鲜有人会来的木地板房子,怎么会让窗户一直开着?但凡下几场暴雨飘进来,地板也就毁差不多了。
他缓缓道:“聂松曼。”
她不是个无辜的角色,她杀死了两年?前住在这里的人,并切断了对?方的十根手指,摆在每一户邻居门前,又以艺术的角度将鲜艳的玫瑰插在了死者的嘴里。
席问归笑了,在闻酌手臂上画了个X——回答错误。
闻酌一顿。
席问归打开自?己手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