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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踌躇的性格,为什么要在原地踏步不断内耗?”苏兮声音难得严肃了些,看着她认真的说:“如果喜欢你就去追他,把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这才是你的性格啊。”
“你难道忘了你高中时候是怎么追贺闻朝的吗?面对那么周围那么多同学的冷嘲热讽你都不在乎,为什么现在这么怕了?”
“我先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许卓都打了八百个电话催我了。”
蒋莞等到苏兮走后,听到大门‘砰’的一下关上,才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高中……九年前的她当然有勇气,因为无爱则无惧。
当时就算再多人讥讽她,在她的眼里不过犹如过眼云烟,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的蒋莞在乎,再多人的口诛笔伐,也比不上贺闻朝的一记冷淡讥嘲。
她很怕自己鼓足勇气的贴上去,得到的却是不好的反馈。
说实话,她有点被贺闻朝惯坏了,在这段感情里一向是掌控他喜怒哀乐的上位者,是有些高傲的。
但或许就是这样,男人才始终没有安全感。
苏兮这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操作虽然莽撞,但也确实给她开辟了另外一种思路,让蒋莞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眼下是她对不起贺闻朝,没办法给他安全感,却又放不下他,还想继续……
那她就理应主动一些才对。
就像苏兮说的,她不能再端着架子,要想办法把喜欢表达出来。
蒋莞静坐良久,才把自己乱麻一样的情绪顺出几分条理来。
随后她看着青瓷碗里已经凉掉的雪梨块,唇角微抿,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掉。
贺闻朝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连这种润喉的甜品都做的很好吃……所以她应该去道谢才对的。
毕竟无论是不是她的本意,昨晚麻烦了他却是事实。
蒋莞把一碗煮梨吃完,也就没胃口再去吃别的早餐了。
荔景花园里面的东西有限,她从随身的包里勉强翻出一些化妆品,对着镜子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后深吸口气,走到电梯前摁了十五层。
也不知道贺闻朝在不在家里。
从十二层到十五层这短暂的时间,蒋莞心脏扑通乱跳,恨不得电梯停下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时间的流逝可不会因为蒋莞内心的纠结而有半分停顿,电梯很快就‘叮’地一声停在十五层。
她走出来在贺闻朝家那扇漆黑的大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勉强把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到‘自然’状态,然后才抬手摁门铃。
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主动求和的事情,蒋莞莫名觉得抬起来的手腕有千斤重,惴惴不安。
直到门铃响了几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蒋莞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不该庆幸贺闻朝在家了。
因为穿着深蓝色睡袍的男人显然是没睡好的模样,眼睑下发青,一双墨一样的黑眸比起平时更沉,更深不见底。
他冷冷的问:“干什么?”
“呃,”蒋莞一瞬间就忘记自己刚刚组织好的语言,大脑像是打了结,磕绊地问:“你还在睡?”
她没话找话的问了句废话,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温和的回应。
贺闻朝只是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修长的身体依旧挡在门口,用肢体语言无声表达‘滚’的这层意思。
蒋莞从苏兮那儿拼凑了昨晚的事情经过,知道自己喝醉后耍酒疯,耽误了贺闻朝大半宿的时间。
他不但给她送回了家,还特意跑出去给她买蜂蜜和雪梨,十足十的任劳任怨。
眼下他大概是因为补眠才难得上午还在睡觉,她确实不应该继续打扰,应该让他好好休息的……
可是自己是来求和刷存在感的呀,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走?
蒋莞转了转眼珠,轻声说:“昨天晚上麻烦你了……好像我喝醉了很难搞?”
贺闻朝依旧不说话。
“呃,”她有点受不住这种站在门外的尴尬状态,主动指了指屋子里面:“能让我进去么?”
贺闻朝终于开启金口,毫不留情地拒绝:“不。”
“……我知道自己给你添麻烦了,特意带着早餐来的。”蒋莞从身后拿出两个袋子,笑眯眯的:“你总得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吧?”
“用不着。”贺闻朝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只想赶紧回去休息,声音愈发冷淡。
蒋莞却好像听不出来他冷淡中蕴含着的不耐烦一样,反倒趁着这个机会缩起身子,像条鱼一样滑溜的钻进去。
贺闻朝:“……”
蒋莞不请自来的坐在沙发上,双手叠加放在膝盖上的模样格外规矩,乖巧。
“我知道你还困,你去睡觉吧。”她眨巴着眼睛,显得格外无辜:“等你醒了,和我说几句话行不行?”
就像是冰山性格的人偶尔展露温暖时会让人意外——蒋莞是那种从来不卖惨的人,如今茶茶的‘卖惨’,自然就让人舍不得撵她了。
一如既往,她十分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贺闻朝修长的喉结滚动,半晌后扔下一句:“随便你。”
他给自己又找了个借口——他头疼,昨天一夜没怎么睡着,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
所以现在急着要回去补觉,懒得管蒋莞是不是硬要留下了。
第43章 戒不断
荔景花园的房子是蒋莞租的, 就在他家楼下。
面对苏兮陡然爆出的这个事实,贺闻朝心里是不可能和表面一样无动于衷的。
他不断劝说着自己不要那么自恋,把蒋莞租房子这事儿全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可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却隐隐在抗议:还能因为什么?
就像苏兮说的,全京北有无数个小区,她怎么就选择他这个了呢?
可怎么想不过也就是租个房子的事儿, 或许是蒋莞心血来潮也说不定——毕竟她一贯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
做事只图眼前欢愉, 不会去思考未来。
自己如果又因为她随便的一个举动就去想东想西, 夜不能寐, 那就又掉入被驯服的陷阱了。
不过说到底, 他始终也没有彻底挣开过。
贺闻朝自嘲的笑了笑,在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光景中吃了片药, 才终于睡了过去。
只是才过了没多久,药劲儿正上头呢,就敏锐地听到门铃声响。
——蒋莞真是他命里的劫数,没人比她更会折腾人了。
再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 贺闻朝心里不是不恼怒的。
可很奇怪, 哪怕蒋莞就只是坐在卧室外的客厅里,并没有和他同床共枕, 也没有被他搂在怀里……
但只要有她这个人在,他就会感到很安心。
某种程度上来说, 蒋莞比药好使, 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