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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陶青鱼将头发擦得半干往门口一坐。等了一会儿,就见方问黎大敞着衣服出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

对上方问黎视线,耳尖一热。

目光晃动几下又似正经人一般,手忙脚乱抓着人的衣带飞快系上。

“热。”方问黎懒声道。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陶青鱼盯着他腹肌,恶狠狠道。

“我要睡觉了,还需得衣衫整齐?”

陶青鱼脑袋一转,噔噔噔往床上跑去。

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

都怪美色太诱惑!

方问黎嘴角微翘,拎着水桶出去倒水。

熄了烛火,两人睡在竹席上。床帘放下,屋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熏香是在医馆里买的。

里面掺了驱蚊的东西,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方问黎拿了扇子翻个身,面对着里侧轻轻扇动。

陶青鱼嘴角翘起,他挪得近些,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方问黎的模样。

他道:“明日要回村里。”

“好。”方问黎鼻尖碰了碰他额头。

“等我找到了铺子里做工的人,我们就去山庄?”

“依你。”

“不是累了,快睡吧。”

陶青鱼这次不嫌热了,直接往方问黎怀里一窝。侧脸贴在他凉幽幽的蚕丝中衣上。

他抓着方问黎衣角,轻声道:“晚安。”

方问黎拢了拢哥儿,虽奇怪,但也贴了贴哥儿的脸作为回应。

“睡吧。”

*

三更天,人睡得正熟的时候。

一辆马车在江阳府到鸣水县的路上疾驰。

至鸣水县地界后径直进入县中,最后停在了丰禄巷。

车帘被一把掀开,出来一个眼神精明,一脸横相的高壮中年男人。他踩着下人的背下马车,手上不停地转动着一串佛珠。

他大步进了三进的院子,院子外的府门上,高高悬挂着秦府两个字。

这人便是秦英。

与秦天阙那个一脸公子哥的纨绔相相比,他身材略显魁梧,更像是个在外押镖的武夫。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进入府中,年轻管家立马穿着衣裳跑出来。

灯火朦胧,掩盖住了他脖子正新鲜的抓痕。

“少爷呢?”

“没、没回来,还在县牢!”

啪的一声——

茶杯携着温热的水撞在额头,伴随着一声痛呼落碎裂在地。

冯史顿时跪趴在地,大气不敢喘。

“叫你们拿银子赎回来,不行?”秦英的声音中藏着怒气。

“这……赎了!”

冯史一脸哭相地伏在地上,看着自己额角的血啪嗒啪嗒落下。

“银子给了,县老爷也收了,可人就是不放啊!”

“收了?”

秦英目光一闪。

“是,整整五百两,全收下了。”

秦英压抑的怒气顿时散了一半。他掀开衣摆坐在太师椅上,问:“那他可有说什么话?”

“没……没有。”

冯史铆足了劲儿回忆,道:“但他却拍了我的肩膀,好像……好像是笑了。”

秦英眯眼。

难不成……

“行了,你下去吧。”

“诶!”

“等等。”秦英默了默,冲着他招手。

冯史躬身,立在秦英身侧探耳听。

耳语几句,秦英摆摆手。

冯史领命出去。

秦英手指徐徐敲在桌面。

要先试试郑硕的态度。

确实如他所想……

正愁不知如何打通这关系。

他嗤笑一声,装得那样清正,骨子里却比姓赵的都贪婪。

他儿这次虽受了罪,但也是帮了家里一把。

*

夏日的小山村格外安宁。

小河沟两岸,萤火虫挂着黄色的微芒散在草丛,虫鸣混着蛙叫,将夜色衬得格外静谧。

村中远远传出几声狗吠,早已习惯了这声音的村民睡得更熟了。

村西边,陶家。

朦胧月色下,一道人影绕过山林到了陶家后头。

围墙之中,熟睡的小黄忽然支棱起了耳朵。

它低低鸣叫,尾巴压低。

只一个呼吸间,忽然站起来从狗洞钻出院墙,狂吠不止。

陶家人在狗叫出声时便瞬间醒来,匆匆忙忙点了油灯出去,却听到一声凄厉哀嚎。

等赶到鱼塘,却见小黄落入鱼塘中沉浮。

“小黄!”

“腿!小黄的腿!”

杨鹊指着水中的大狗,看它腿骨直接刺破了皮肉。

陶兴旺警惕地四处查看,却没见到什么人影。

而方雾立马回去抄了网,将水里的小黄捞出来。

“有人来鱼塘。”陶有粮看着那漆黑如山洞般的坡下,手握紧了拐杖。

“爹,小黄怎么办?”

小黄浑身湿漉漉的,只碰到它受伤的腿,它才低低地拉长了声音呜咽。

凄凄切切,听得人心揪。

方雾心疼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看撑着身子他着急地去舔自己伤口。

方雾目光瞥见着那一截骨头,又立马闭眼。

总是心慌得紧。

陶有粮叹声道:“只能看看岑猎户能不能救了。”

陶兴旺搜索了一圈没见到人,只能回去。他将小黄抱起,道:“你们先回去,我带它去看。”

*

西屋。

陶有粮坐在床沿。

邹氏褪下他外面披着的那件衣服,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道:“不是早料到了吗?”

“睡吧,明日起来再看看是什么样子。”

陶有粮叹息一声。

“多半是……可惜了。”

*

次日,陶家人在一声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中惊醒。

方雾将自家男人收拾好,匆匆跑出去。

却见陶家所有人都站在后面的鱼塘上,看着水中失神。

今日的天蓝得清透,白云也似棉花,蓬松干净。

蓝天之下,往日碧绿的池塘水显出了一层银白,像浪一般。

全是死去的鱼!

辛辛苦苦养到现在,大的鱼已经有巴掌大了。但不知谁扔了毒药下去,连那些拇指大的鲫鱼,肥硕的田蛙也都翻了肚皮。

往日人走过来喂食,只张嘴露出了一点脑袋的鱼也彻底裸露了半身。

鱼塘里一片死寂。

除了对面岸上那还笑着的人,陶家人全部沉默不语。

方雾眼睛一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猛地抬头,紧盯着对岸背着背篓的秦梨花。那神情似发狂的牛,恨不能冲上去把人撞死。

秦梨花背脊一寒,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双手叉腰,嗓门响亮:“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干的!”

方雾目光深寒,轻飘飘道:“有一就有二,是不是……谁知道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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