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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搓得泛红,皮还是那身浅麦色的皮。他挣扎好几次,然后被他小爹爹强势按住。

洗完了,陶青鱼已经是生无可恋。

但这还没完。

换上红色的中衣,烘干了头发。他二婶过来又拿着两根彩线在脸上比划。

烛火幽幽,二婶脸上的笑莫名令人胆寒。

陶青鱼坐在凳子上,往后倾身。“二婶,这个咱就不用了吧。”

方雾从后头按住他肩膀道:“哥儿听话,这个不疼。”

方雾看了一眼宋欢。

宋欢默契动手。

陶青鱼一颤:“疼呜……”

方雾无奈,平时哥儿切了手指都不喊疼,这个怎么就怕了。

“乖,开脸后更好看。那脸蛋儿光滑得像鹅蛋似的,白白嫩嫩的。”

陶青鱼:他肤色就那样,扯汗毛又不是蜕皮,怎么会白!

他偏头躲开,泪眼汪汪卖乖道:“小爹爹,我觉得不用。”

方雾别开头,坚定道:“不行!”

反抗无效。

开脸即使为了美观,也是从哥儿到夫郎的象征。这事儿完了,陶青鱼真觉得成亲是遭罪。

前两件事已经让他意识到自己怎样都反抗不了,后头的也只能由着他们折腾。

又是上妆,又是弄头发的。等到天边出现鱼肚白,这才收拾完。

陶青鱼规规整整坐在床边,困意又起,脑袋直往前点。

方雾端着碗进来道:“哥儿,吃点红枣汤圆垫一垫。”

陶青鱼眯着眼睛抓住他小爹爹衣摆,脑袋正要靠过去,被一只手托住了下巴。

“可不能蹭,妆都脏了。”

陶青鱼困顿睁眼,解决了汤圆。

刚捂着暖洋洋的肚子喟叹一声,他小三叔立马过来给他擦嘴,重新抹口脂。

陶青鱼有些不适应地抿了抿唇,立即被他小三叔捏住腮帮子。“别动。”

陶青鱼道:“不习惯。”

“多擦几次就习惯了,咱鱼哥儿今日真好看。”杨鹊笑着道。

陶青鱼打了个呵欠。

好不好看都无所谓,反正就抹这一次。

陶青鱼嘴上回:“我哪天不好看?”

杨鹊笑道:“是,咱哥儿哪日都好看。”

明明印象里还是个小娃娃,转眼就长这么大了。看着看着,心里那股忍着的不舍一下冒了头。

杨鹊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宋欢道:“今日是喜事,不许哭。”

杨鹊回她道:“说得像你没躲进房里偷偷哭似的。”

陶青鱼哭笑不得。“又不是不回来了。”

鱼塘里的鱼还得卖呢。

方雾道:“呸呸呸,说什么话!回来也是回娘家。”

陶青鱼瞧他小爹爹严肃的眼神,立马闭嘴。

几个小的陆续醒了,吃完饭也来屋里陪着他。说着说着,陶青鱼无意识往窗外一看。

东方红霞漫天,万千绮丽的云彩汇成浓重的彩墨画画。

金光破晓,朝阳入画。刹那间,如万千金箔揉碎的阳光倾斜,映亮了整片东方。

陶青鱼眯眼。

正沉醉间,喜庆的鼓乐声突然闯入耳膜。

“来了!”三个小孩眼睛一亮,争先跑出门去。

“快快快,盖头。”方雾急道。

陶青鱼还没来得及看,视线里变成了一片红。

迎亲乐的声音越来越大,陶青鱼手指捏着袖口,唇渐渐抿紧。

陶家院门大开。

方问黎穿着一身喜服,身姿颀长,俊逸非凡。

来了好几次陶家,可没有哪一次比得上今日的紧张与欢喜。

没多少阻拦地进了陶家门,待看到端正坐在床上的哥儿,方问黎心脏重重一跳。

到哥儿身边,他每一步都走得坚定。

看哥儿抓着袖口不停收紧的手指,他轻轻握住。

“小鱼。”

陶青鱼手指一颤。

“跟我回家。”

身体忽然失重,陶青鱼下意识攀住男人脖子。急声道:“方问黎!”

“我在,别怕。”

陶青鱼心脏跳得咚咚响。

抱着方问黎的手触及到他颈后的皮肤,像被灼了一下,手指蜷缩起来。

恍惚间,周围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唯有抱着他的人的呼吸,激烈的心跳,还有鼻尖缭绕的带着安抚的木香。

身上被阳光轻抚过。

再一暗,他便坐在了花轿上。

陶家院子里,方雾看着花轿远去,别开身去抹泪。

杨鹊揪住自家男人的衣服小声嘤嘤。宋欢一边嫌弃,可还是蹭了几把眼角。

男人们默不作声,眼眶却绯红。

陶老爷子跟邹氏舍不得看,先一步进了屋。

几个小孩最是不能忍,抱着小黄已经哭得眼泪汪汪,泪水还打湿了小黄的背毛。

围观的村民发自内心感慨:“十九了吧……鱼哥儿啊,总算是嫁出去了!”

陶家人一听,顿时不好意思继续哭了。

可不,十九了。

杨鹊抹干净脸,乐呵道:“高兴事儿,高兴事儿,都别哭!”

*

今日的进福巷格外热闹。

方问黎成亲,按照惯例也给邻里送了喜糖喜饼。

家中请了师父跟师娘过来帮忙,外祖母只帮忙看看就好。

方家小院门口,徐承之站在门边迎接到来的宾客。阿修跟在他身后收礼,领着客人进院。

听到结亲队伍的吉乐,坐在方家院子里的宾客顿时起身。

徐承之见迎亲队伍进了巷子,忙道:“快,点鞭炮。”

噼里啪啦,鞭炮炸响。

整条进福巷的人闻声出来,围观方问黎接亲。

“方夫子生得顶顶好。这喜服一穿,像天上神仙似的。”

“可不是,要不然县里那么多哥儿姑娘闹死闹活着要嫁。”

喜钱一撒,巷子里的小孩热闹去抢。

众人也顾不得感慨哪家闺女哥儿怕是要哭干了眼泪,纷纷去抓喜钱,以期望能沾沾喜气。

踢轿,跨火盆。

宾客围观,热热闹闹。

来的都是与方家亲近的人,多是书院的。有以前教过的学生,有说得上话的同僚。

宴席摆在小院儿里,席面的菜色都是方问黎亲自过问定下的。

拜了堂,陶青鱼一个人坐在了方问黎的床上。

小院就在外面,听声音,都是在劝方问黎吃酒。陶青鱼摸摸肚子,门被轻轻敲响。

“小鱼!”

“进。”

“小鱼小鱼,吃饭了。”秦竹拎着食盒进来,笑眯眯的像小老鼠。

这一幕,与秦竹成亲时何其相似。只不过两人的角色反了过来。

陶青鱼撩开盖头,坐到了秦竹身边。他按着脖子转了转,道:“成亲好累。”

秦竹笑道:“就这一次,睡一觉就好了。”

忽然听见外面一阵起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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