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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小爹爹拉着细细检查。

陶青鱼抓着自己爹爹颤抖的手,笑道:“没事,没得逞。”

“得逞了还了得!”

陶家其他人全部起了,都围在陶青鱼的屋子。

陶老爷子披着衣服,闷咳一声,道:“鱼哥儿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惦记上了。”

来人不求财,直接捂鱼哥儿口鼻。

但凡哥儿力气小点,没跟着家人一起看守鱼塘的养成的警觉性子,后果不堪设想。

杨鹊想了下,道:“咱鱼哥儿长得好,这宝瓶村里家家户户说咱哥儿年纪大,但哪家的年轻人不想娶咱家哥儿。”

只说一张脸,全村没比得上鱼哥儿。

但要说半夜入室的,村中人细数过来,没人敢。

来人是谁杨鹊心里隐隐有猜测,但看方雾那还没缓过来的后怕,也没说出口。

等了两刻钟,出去的陶大郎跟陶三郎回来了。不过两人两手空空,人是没抓到。

杨鹊问:“看清谁了吗?”

陶三叔道:“模模糊糊。不过肯定不是村里人。”

“他往山上跑的。看着不熟悉路,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人滚了崖子。林子里太黑,让他跑了。”陶大郎瓮声瓮气补充。

他刚刚抓人急得淌了河沟,一身衣服还在滴水,方雾忙推他去换衣服。

“这事儿,咋办。”杨鹊问。

陶三叔犹豫道:“……报官。”

“官府不会管的。”陶青鱼慢声道。

鸣水县现在的县官不顶用,在百姓当中是出了名的贪官。有案子可以,要给判,看谁的银子给的多。

山高皇帝远,他们这偏远县,冤案出了不少。有人闹到江阳府去了都被按下来了。

报官无用处,那就只有自己来。

陶青鱼看隔壁关上的门,轻声道:“多半是那家……待过几日就知道了。”

杨鹊跟他对视一眼。

想到一块儿去了。

第6章

昨日下了雨,县里的地面水汽不散。早上雾气也大,白如牛乳,几米不见人。

到辰时,雾气稍稍散开,县里才渐渐热闹起来。

周氏医馆。

年岁不大的小药童打着呵欠将门打开。冷风猛地灌入,人一激灵,瞌睡被彻底掀翻。

门外已经有等着的病患。听那交错的咳嗽声,少不得冬日里受了风寒着凉的。

周氏医馆是家族医馆。

周家世世代代在鸣水县扎根,医术一代传一代,祖上还出过御医。所以县里人家大多喜欢来这一家看病。

今儿个坐堂大夫是周起鸿老大夫的长孙周令宜,弱冠之年,已经是周家定下的下一代医馆传人。

医馆除他跟小药童外,还有他弟周家小六在这边帮忙。

“小周大夫,看看我家乖孙吧。昨儿就是吃了点混着肉糜的粥,晚上开始上吐下泻。村中草医也看了,可汤药灌不下去,始终不见成效。”

孩子哭得都没力气了,一家子人跟着着急。摸黑往县里赶的。

周令宜示意来人坐下,目光落在那吃了肉粥的小家伙身上。

“才三月大婴孩,如何能喂这些东西。”

妇人道:“这不是想着家里日子好过了,孩子也吃好些。”

耽搁不得,周令宜麻溜地看病。

一个刚看完,下一个就已经在跟前坐下。疑难杂症少,耐不住病人多。周令宜一口气将上午问诊的人全部看完已经是饥肠辘辘。

他起身,缓缓活动僵硬的肩背。

正打算上后头吃饭去,医馆门口进来一个高大身影,直接将屋里的光挡了大半。

“下午再来。”

“下午没空。”

周令宜脚下一顿,看清来人他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方夫子啊。”

方问黎一身白青夫子袍,长身鹤立。墨发高束,青竹玉簪固定。一派风雅端正之姿。

用周令宜的话来说,就是人模狗样的。

“看病?”

“拿药。”

“何药?难不成你是知晓我去一趟江阳府带回来了不少强身健体,壮阳补肾的好药不是?”

方问黎眼皮微掀。

“冻疮药。”

周令宜啧啧两声:“我说,你去年前年大前年拿了那么多,今年干脆算了。夫郎又不是你的。跟猫看着缸子里的鱼似的,拿了药也只能干瞧着有什么用。”

周令宜走过去,哥俩好地将手往方问黎肩上搭。

方问黎侧身躲开。

周令宜落了个空,熟练改成负手。他哼一声道:“孤家寡人。那些个药可是好药,你拿了也用不上,不卖。”

说着他往药铺后头走。

方问黎冷不丁出声:“今年能用上。”

周令宜:“用强的?”

“明媒正娶。”

周令宜笑了起来:“行,我就最后信你一次。小六儿,给他拿。”

“大夫!大夫!”

话音刚落,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着是急症。

周令宜脸一苦,捂着肚子揉了揉。“都怪你,耽搁我用饭。”

方问黎:“饿不死。”

周令宜气急败坏指着门:“你滚!”

方问黎往边上一撤,余光瞥见来人,目光一定。垂在身侧的手捻动。

“大夫你看看我的腿啊。”

“哟,断了。”周令宜抬头见方问黎拿了冻疮膏还在,也不知道这人还要做什么。

方问黎去药台后头的凳子上坐下,长睫低垂,眸光不定。

那边,周令宜已经开始动手检查。

“你这是滚下坡了,一身泥。”

男人身体僵硬一瞬,又继续疼得哎哟连天。

周令宜挨一下男人哆嗦一下,搞得他不得不让小六儿过来把人按着。

忙碌一通,接了骨又固定好,周令宜给他开药方子。

“名字?”

“万山崖。”

方问黎拨弄瓷瓶的手一滞。

毛笔落在纸上轻扫而过,药方好了,这边的周小六熟练地抓药。

周令宜问:“你如何回家?”

万山崖肿着一张脸,恹恹道:“烦请大夫让人去柳街陈家酒肆叫一下我兄弟王章。”

“那你等着。”

招呼药童去,周令宜这边去洗了手赶紧吃饭。

至于方问黎,这么大个人还能亏待了自己。

就他一天闲得慌,银子也烧得慌。方夫子的日子过得可比自己滋润多了。

另一头,万山崖的兄弟带着不知哪儿找来的鹿车,也就是独轮车过来接人。

三四个酒囊饭袋齐心协力将万山崖搬走,吵吵嚷嚷着远去。

方问黎见状,跟了上去。

“我说万哥,昨天兄弟们叫你出来喝酒你也不出来,怎么一晚上腿就这样了?。”

“别提了。”

“哈哈哈,怕不是翻谁家寡妇的院墙,被打下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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