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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臂在他眼前晃了晃,在驾驶室里喊出声:“早晨好,林总!”
林景深被吓飞的魂儿还没归位,全身石化僵硬,神情呆滞,成了傻子。
昨天唐曼被关进精神病医院,时隔半个月,林显原终于重回卧室,睡得正酣,也被惊醒。
慌忙跑到窗口,透过窗子看到停在院子里的工程车,以及插进窗户里的挖掘臂,两眼一插,晃了几晃险些晕倒。
扶住窗棱站稳,看清驾驶室里坐着的是兰柠。
暴怒张嘴,半天才暴吼出声:“啊!你这个畜牲!”
兰柠隔着窗子没听见他喊什么,只看到他站在窗口。
本着平等对待的原则,也本着不会操作胡抡一通的洒脱,挖掘臂带着一阵劲风从林景深面前扫过,一套连招直直砸进林显原在的那扇窗子。
新手没准头,挖掘臂的钎杆深深砸进林显原脚边的地板上,若是再偏个半米,出现裂纹的就不是地板,而是林显原的腿骨。
一声暴吼换来一锤暴击,林显原双腿一软,噗通跪在窗前,伏地不起。
兰柠从驾驶室探出半个身子,笑着看他:“林先生,见到你太奶了吗?给你太奶行礼呢?”
林显原浑身颤抖,拳头都握不紧了,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这回家里的佣人全都冲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车,纷纷张大嘴巴,仿佛看到了怪兽。
虽然他们昨天钉了自己的门和窗,但兰柠不想和他们计较,挥挥手:“让开。”
说完再次操纵钎杆一砸到底,将林家的三层别墅一锤贯通。
林显原看着地板的破洞,几次想站起来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四肢着地爬去门口。
兰柠嗤了声,想用钎杆拦住他,但由于操作不熟练,角度偏了,一杵子把人直接怼飞。
昨晚林显原是大摇大摆仰脸着走进这间卧室的,今早是四脚朝天滚出去的。
楼下的林景深这会儿已经回过神儿,见鬼似的冲出房间,走慢了,兰柠下一个怼的就是他。
父子俩在楼梯相遇,林显原一瘸一拐,林景深哆嗦乱颤:“疯了!他疯了!”
“报警!快报警!”
砰的一声!一阵碎石伴着灰尘落下,兰柠把房盖给掀了大半。
林家父子互相搀扶着逃出来时,房盖已经被彻底掀翻,兰柠正在拆承重墙。
家里佣人全缩在大门口,父子俩绝望地看着好好的房子被拆掉。
有往前冲到心,却没有迈步的胆子,林显原推搡着林景深:“你快去拦住他。”
他不推林景深还能勉强站着,他一推,林景深两条腿和面条一样,立都立不住,人直接瘫了下去。
林显原看他这不争气的样子更加生气,踢了他一脚:“都怪你,说什么把他关起来好控制!现在好了,房子都被他拆了!”
“你当时不也同意了吗?”林景深愤愤不平:“还是你叫人把门窗封起来的。”
听到他们的对话,兰柠忙里抽闲,看向父子俩:“现在家没了,我能出门了吗?”
第四十章
兰柠的问话, 没人回答,家里的佣人都在用一种惶恐又费解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不懂他的恨,只能看见他的疯。
兰柠不管其他人的目光, 别人怎么看他, 无所吊谓。
人活一辈子,哪管的得了那么多。
他没分给佣人眼神儿,只注视着瘫在地上的父子俩,松开操纵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子对着他们,嘴角的弧度慢慢扬起, 问道:“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回答我?”
他语气轻松散淡,仿佛他们是在路上散步的遇到的熟人, 随口打个招呼问好。
可他越是这样随意, 林家父子就越觉得瘆得慌。
林显原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他,颤悠后退两步, 林景深吓得已经快报废了, 完全指望不上,他只能转头看向佣人:“快报警!报警!”
兰柠轻飘飘地嗤了声,他既然做了,就没怕,他甚至没看一眼是谁打的电话。
跳下驾驶室, 大步迈到林景深面前,睨着跪坐在地上的他,拍了拍他的发顶:“抬头, 看着我。”
昨晚他站在门前叨逼叨说了那么多,兰柠都记着呢。
林景深被他拍得一激灵, 紧跟着抖得更严重了,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
兰柠等了会儿,没见他抬头,脸上随意笑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狠戾,眼底浮现凌冽寒意:“我说。”他揪住林景深的头发,手下丝毫没留情,林景深都被他扯成吊眼梢儿了:“让你抬头,你聋?”
头皮被揪紧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两相混杂,即便被强迫着抬头,林景深依旧不敢去看兰柠的眼睛,嘴唇翕动乱颤,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音节。
“我以后还能不能不出门?”兰柠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今天拆房子事件也是这个问题引起的。
“能……能。”林景深不迭点头。
兰柠诧异地嘶了声:“我记得昨晚你说我和这个家八字不合?你们家房子都批八字?”
“我胡说的,我胡说的。”
“哦,胡说的。”兰柠半嗔半笑地看着他:“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胡说八道,你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林景深咕噜咽了下口水,求救地看向林显原。
林显原这会儿自身难保,恨不得钻进地缝躲着,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兰柠偏偏不让他躲:“林先生,有人胡说八道,屡教不改该怎么办?”
林显原目光闪烁,结巴着:“该……该教育。”
“教育?”兰柠兴致勃勃地追问:“你展开说说,具体怎么教育?”
“……”林显原自己都不做人,他懂个屁的教育,支吾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话。
兰柠好心提醒他:“嘴欠说谎就该打,你说对不对?”
刚刚在三楼兰柠那一记飞锤已经把他吓服了,兰柠现在就是说地上的狗屎是巧克力,他都得尝一口之后夸味道纯正,半个不字不敢说:“对对对,该打,该打。”
兰柠揪着林景深头发:“听到了吗?你爸说该打。”
林景深还不如林显原的状态,僵着脊背,面色如土:“对,该打。”
林景深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迟疑半晌后慢慢抬起,心一横,眼一闭,一巴掌抽在自己右脸上:“我不该胡说。”
他自己打一巴掌只是疼,如果是兰柠来打,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等到警察来。
但是一巴掌怎么够?他昨晚站在门外叽叽歪歪说了那么多。
兰柠看着他另外一边脸,掐着他下巴左右看看:“我强迫症,你的脸打得不对称,看着非常别扭。”
不止是林景深,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抽嘴巴这事能和强迫症有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