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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祁浪言译和白禾一起坐在了派出所冷冰冰的板凳上。
言译坐中间,祁浪和白禾坐边上,三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儿伤,唐昕跟一个民警去办手续签字领人,经过走廊时,惩戒般望了他们一眼。
白禾怕得躲在了言译身后,根本不敢跟老妈的视线接触。
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妈从派出所领人,今天晚上回去肯定吃一顿“竹笋炒肉”。
言译掰着小姑娘的脸蛋仔细检查着,东摸摸西看看,担忧地问:“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磕到碰到了?”
祁浪见他拉着小姑娘四处看,脸上身上…虽然只是出于情急的担忧,但也很让人受不了,伸手推开了言译,挤到俩人中间坐下:“行了,她没受伤,老子伤得比较多,你想不想看,去厕所我脱了给你看个够。”
言译冷淡地说:“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谢谢。”
“谁不知道,你只对你姐感兴趣。”祁浪嘲讽道。
言译见他说得暧昧,用眼神警告了他,祁浪不接招,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
白禾说:“我没什么事,主要是祁浪,他挨得多,别人打他那力道都传到我身上了,衣服里面肯定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回头得去医院看看。”
“这点小伤,用不着。”祁浪不喜欢去医院,特别闻不惯医院的味儿,也觉得挂号什么的特别麻烦。
“言译有受伤吗?”白禾偏头问他,“刚刚你打的好猛!”
“就这帮弱鸡,没看眼。”
言译看了看嘴角泛青的祁浪,轻蔑地说,“被这些家伙虐,真是够丢脸的。”
“是是,谁都没你厉害。”祁浪双手交叠枕于脑后,“你是猛男,言猛男,行了吧。”
言译懒得跟他斗嘴。
祁浪脑袋一歪,靠在白禾单薄的肩膀上:“好痛,小百合,你必须得负责吧,我身上一半的伤都是为了保护你。”
“好好,我负责。”白禾也觉得很愧疚,她是全程感受到了祁浪被打的力度,“你的医药费我全包了。”
“医药费才几个钱。”
“那…那…这几天的营养费我也包了。”小姑娘心眼子很实诚,连忙说。
言译友情提醒:“你本月零花钱余额,只剩三块五毛八,同时你还累计欠我1302.5元。”
白禾:“……”
这会儿跟她亲姐弟明算账了是吧,之前她说要分期还,他自己不要呢。
祁浪死皮白赖说:“既然是因为小百合才受伤的,这周你每天都要过来,帮我擦药。”
言译冷道:“你自己没手?”
祁浪:“背上的,擦不到。”
白禾觉得这个诉求合情合理,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言译虽然不爽,也没话说。
白禾见他脸色沉沉的,关切地问:“真的没受伤吗?”
言译其实有点后悔。
爱哭的小孩才有糖吃,太懂事的那一个,反而容易被忽视。
从小就是这样,祁浪一丁点磨破皮的伤口,在白禾面前,他都叫得跟进了重症病房要死了一样,所以白禾对待他格外珍视小心。
而言译喜欢逞强,再大的疼痛都习惯了忍耐。
有一次得了急性肠胃炎,第二天有三模考试,他不想打扰白禾睡觉,硬是淌着冷汗撑了半夜,撑到第二天黎明才终于熬不住了,白禾跟父母一起把他送去医院的时候,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白禾看来,言译就属于那种特别耐受型,他不说,就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内心世界究竟有多煎熬。
“我没事。”言译说。
“所以打架还得是我们阿一。”白禾不再多问,低头看手机,回复着苏小京的短信息。
言译和祁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交锋。
祁浪用嘴型无声地说:“让你装酷。”
言译:“滚。”
……
没一会儿,唐昕签字走出来,民警跟着她一块儿走过来,教育了三个孩子:“年轻人火气旺,找点儿别的发泄,打打球,别没事儿跟人打群架,下次再进来,没这么好说了。”
“明明是他们先动手嘛。”白禾争辩道,“还以多欺少。”
“放心,参与的都跑不了。”
唐昕领着他们走出去,派出所门口,她没好气地对白禾说:“你爸之前说,高考完了,你脚杆子翘天上玩儿都不管你,没让你把脚伸进派出所玩啊!一个个的,言译就算了,你,还有你…”
她手指头戳了戳白禾跟祁浪,“都成年人了,还打架,要真出了什么事儿,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白禾躲在言译身后不敢说话。
祁浪很有担当地站出来:“是我跟那帮人发生了矛盾,跟他俩没关系,他们只是看不惯我挨打,上来帮忙的。”
白禾连忙说:“对对对!都是为了帮祁浪!”
祁浪睁大眼看她,她吐吐舌头,表示这种时候不卖队友,更待何时?
言译说:“跟白禾没关系,主要是我跟祁浪在打。”
“这小丫头,想帮忙她也帮不上啊。”唐昕睨了白禾一眼,“所以最后打赢了吗?”
听老妈话锋一转,白禾连忙说:“那必须打赢了,是吧,是吧。”
左边戳戳祁浪,右边戳戳言译。
祁浪笑了:“那肯定赢啊,我们仨打架就没输过。”
唐昕摸了摸言译的脑袋,说:“还得是我们家阿一厉害。”
“全靠阿一了,真的。”白禾连忙捧场。
“行,打赢了就行。”唐昕说,“走吧,去大排档吃烧烤庆祝一下!”
“好耶!”
白禾松了一口气,还怕妈妈骂他们呢,不生气就好。
唐昕在路边招揽了出租车坐上去。
没一会儿,祁浪接到了他妈妈从港城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用很好听的粤语腔调跟她说:“阿妈,我冇事啦,唔使担心。”
祁浪妈妈让他把电话给唐昕,电话里,她客客气气地用不熟练的普通话跟唐昕道谢,唐昕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邻里邻居的,孩子又玩的这么好,我也很喜欢小浪,跟半个儿子似的,照应照应也是应该的。”
挂断了电话,唐昕将手机还给后排座的祁浪:“你妈妈声音听起来好年轻,也很温柔。”
“祁浪妈妈特别漂亮。”白禾说,“芭蕾舞女王,跳舞超美的。”
“你看过她的表演?”祁浪问身边的白禾。
“看过啊。”白禾说,“我看了几百遍了,小时候就梦想成为你妈妈那样的芭蕾舞…”
还说了一半,剩下的被她生生咽回去了。
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场火灾烧坏了她的颈子,可能她还会继续学习芭蕾吧。
白天鹅怎么能没有完美优雅的颈项呢。
放弃芭蕾,是白禾心底最深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