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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有些迷茫,下一步应该干什么呢?
“你去哪儿,顺路送送你。”东方既也从客栈里出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去哪儿。”
东方既:“那你送送我吧。”
并不是个过分的请求,东方既沿着主街朝南走,我默默跟在他身后。
今日街上又有些不同,空气里多了稻灰煮粽叶的香气,还有摊子专门出售艾叶和雄黄。
我:“今天是……”
“端午节。”东方既接上,忽而侧头,似是试探,“要我说……等节过了咱们再散吧。”
端午节本是团圆佳节,选在这天分道扬镳确实不妥,反正也不差这一天,我便点点头:“好。”
东方既还是那副扑克脸,但是眼里亮了一亮,牵住我的手:“带你去看龙舟。”
师徒大街上拉手真是不成体统,虽然他年纪大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小孩,但在他人眼里看起来还是会很别扭的,从街上一路到河边,引起无数人注意。
我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时空里没人知道我和东方既是师徒,而且我们很快就不是了,牵就牵吧,女孩之间也都牵手,男人之间牵手又怎么的呢?
这一日过得很开心,早饭之后,东方既的嘴里再没蹦出来一句不中听的话,带我去看了激烈的龙舟赛,中午在江城最豪华的酒楼吃了顿大餐,下午去看打马球,东方既还上场赢了个绣金香囊送给我。
晚饭在夜市一个摊子上,吃了好几种馅的粽子,十分满足。
“公子,来杯雄黄酒?”有小贩提着铜壶在摊子前售卖雄黄酒。
长这么大雄黄酒还没喝过,便问东方既:“我能喝吗?”
“给他倒一杯。”东方既付了小贩钱。
我:“师尊不喝吗?”
东方既捂住鼻子,摇头:“我不爱喝雄黄酒,你也小抿一口就好,雄黄有毒性。”
我听他的小抿了一口,这酒气味很大,并不好喝,只是满足了好奇心。
“坐船去?”吃完了,东方既又指了指河边停靠着的一艘灯火通明的漂亮画舫。
“嗯。”
上了画舫二层,东方既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既多花了钱,一层热热闹闹坐满了人,二层却只有我们一桌。
不多会儿船开了,在江城的内河上慢悠悠地行驶,船上歌女伴着琵琶声轻柔婉转地唱着曲,两岸游人如织灯火灿烂,还有人停下来望着画舫,露出艳羡神情。
东方既却似乎无心于外面的景致,上船后一直在喝茶,一句话也没说。
我:“师尊这么口渴么?晚饭太咸了?”
东方既终于放下茶杯,喉结动了动,腰板坐得直直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我:“?”
东方既:“江流,我……”
“给二位公子唱曲助兴么?”
这时一个抱着琵琶的歌女转上了二楼来。
第三十九章 我要师尊
我:“师尊你先说,你要说什么?”
东方既脸不知道为什么涨红了,问:“你听曲儿么?”
我:“不……”
东方既对那歌女道:“你唱吧。”
我:“……”
于是歌女施施然坐下,抱着琵琶一扫弦,一把清亮的嗓子唱起悠扬曲儿来。
而东方既的嘴巴就像焊死了一般,直到下船也没再说一句话。
画舫的停靠处在江城的一处城门旁,下了船后又带着我沿着城墙根遛弯。
遛着遛着又遛回了街上,这会儿夜已渐深了,不过因是节日,街上仍有许多摊子摆着,卖着各色饮食果子和各项小玩意。
东方既不知道发什么疯,也像那天晚上凌洲城的仇若一样,我看什么东西久一点儿他就买了下来。
我无奈:“师尊,别买了,我拿不了了。”
东方既看看我怀里,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粗布袋子来:“这个乾坤袋给你,用它装。”
说完他示范给我看,一个一个东西往里扔,当东西碰到袋口就会自动缩小,满怀的东西扔进去,也没见袋子鼓起来。
我好奇极了,凑过去看,又有点儿害怕,问东方既:“师尊,如果我离得太近,会把我也缩小装进去吗?”
东方既愣住,继而挑眉笑了声:“怎么会?”
印象里似乎就没见东方既笑过,他这一张脸本来就长得像完美的艺术品,平时冷着脸已经够俊的了,这骤然看见他这么一笑,几乎可以说是明艳动人,我直接就呆住了。
“江流,你怎么了?”东方既露出困惑神情,伸手碰了碰我的肩膀。
“没有。”我甩了甩头,低下头来,不敢再去看他的脸,“师尊,接下来还去哪儿?”
“你还想再逛一会儿吗?”东方既问我。
我摇头。
“那回客栈去吧。”
于是便往回走,原本东方既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走着走着东方既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同行了。
我莫名的因他走在我身边而加快了心跳,偏偏这时候东方既又侧头和我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不问还好,一问就慌,不答反问:“师尊方才在画舫上怎么也一直不说话?”
东方既立即被问哑了,于是两个哑巴就这么一路安静地走回客栈,然后在客栈门口遇到了穆明朗。
“跟丢了。”穆明朗上来第一句就道。
“又得去守着六百年前的我,守株待兔。”东方既道。
穆明朗:“你们去守,我接着找?这样快些。”
东方既点头:“行,不过我有些忘记六百年前这个时辰自己在哪儿了。”
穆明朗:“应当已经回玄月宗了。”
于是又分两路,穆明朗继续找安小红的踪迹,我和东方既则去玄月宗守着小的那个东方既等待安小红出现。
六百年前的玄月宗和六百年后的有很大不同,建筑要少很多,看起来也没那么气派,不过却比六百年后的玄月宗多了一丝超然世外的气息。
东方既带着我悄无声息地从幽黑树林上方掠过,到了寒影峰的弟子房,轻轻落下后,他布了个结界:“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我们了,也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接着他又在一块瓦片上手指画了几下,那瓦片便成了透明的,能看见屋里情况。
六百年前玄月宗的弟子房陈设更简朴,只有一套桌椅,一个柜子,一张床。
而此刻“东方既”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以背面朝着我们。
玄月宗的弟子房门上也挂了艾叶,浓郁的艾叶香熏染了空气。
东方既坐在屋脊上久久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便都沉默着。
山风凉爽,忽然夜里响起了敲梆子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夜空下荡开去。
“师尊,子时正。”我说,照现代的计时,就是午夜十二点。
东方既说,过完这个节,我们再散,现在端午节已经过去了。
纵然有些许不舍,但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