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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她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只活了十二个小时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脆弱。托马斯说他咽了气。
车祸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看到那个孩子。他没有死。他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窥他们一家人的活动。
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托马斯和贾维斯。
他没死,她看到他了,她要去找他。
托马斯说:你出现幻觉了,玛莎。
贾维斯说:夫人可能悲伤过度。
那可是她的孩子,一个母亲怎么能放弃她的孩子!
他们说,玛莎精神不好。于是他们在韦恩庄园的边上种了一棵柳树,这样夭折的孩子能永远守望着这个家族。
从主卧窗户看出去,小小的柳树伫立在山坡上,细嫩的枝叶随风招摇。
玛莎没有被安慰。
托马斯决定带他们去乡下度假。贾维斯没说,但玛莎知道,他也觉得痛苦,他想和小布鲁斯一样忘掉这一切。
失去亲人让人痛苦,旁观一个疯女人的痛苦也让人痛苦。
几个月后,贾维斯独自死在一场火灾里。他再也没能摆脱痛苦。
玛莎影响了太多人,她还有另一个孩子,她不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把所有悲伤压进心灵的深洞,继续当体面善良的韦恩夫人。
她从未忘记自己失去了什么。她没有去庄园边的柳树浇过一次水。
她知道,她早知道,她就知道!她的孩子没死!
邪恶的猫头鹰,抢夺别人的蛋去巢穴抚养!天杀的鸟!该死的鸟!
她要拔光每一只猫头鹰的羽毛,用锤子砸烂他们的喙和脑袋,所有人都要给他的孩子陪葬,埋在柳树下面!
“玛莎!”艾玛丽丝厉声喊。
孩子幼小的脸映进玛莎的瞳孔。
她回神,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孩子,从他的眉梢眼角寻找相似的地方。
“他们都说你生下来只活了十二个小时,但我一直觉得你没有离开我…你是不是被藏起来了,我的预感没有错,对不对?”
她想向男孩走一步,却脚下发软,摔在地上。没有小刀阻塞伤口,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来,得体的黑色内衬湿淋淋地黏在身上。
艾玛丽丝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瞠目结舌。她有限的大脑里塞了过多的信息,顾不得思考,捞出差点被玛莎压住的小布鲁斯。
她是一个乱入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无辜路人,摸不清状况,一脑袋问号。
阿尔弗雷德把急救刻进了她的条件反射里。艾玛丽丝捂住玛莎的伤口,四处搜寻能当做绷带包扎的东西。
玛莎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她盯着男孩,恍惚间时光倒转,回到车祸发生前,她和小布鲁斯避开了车祸。大宅中多出一个男孩,小布鲁斯多出一个兄弟。
她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不觉得疼痛,向男孩招手。
她极力按耐扭曲的笑容:“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男孩不解地上前,他刺杀的动作果断,此刻的几步又犹豫。
艾玛丽丝一边摁住玛莎的伤口,一边分神挡他:“你想——”
一支针管递到玛莎面前,男孩道:“你不会死。”
他好像对玛莎的态度十分困惑。玛莎与他接受的教导完全不同。
他们说,玛莎和托马斯抛弃了体弱的幼子,把他藏到柳林儿童救助中心接受治疗。他们不承认他的存在。
但受伤的女人不是他们说得那样。
也许……也许他被她骗了……也许她没有放弃过他?
见玛莎没有动作,他伸手往前递了递,固执道:“喝了这个,就能好起来。”
艾玛丽丝警惕地瞪向玛莎:“玛莎,你清醒点!”
利爪的确有快速愈合伤口的办法,她本人也因此受益,但刺客怎么可能拿出来和目标分享?
玛莎的伤势没严重到需要孤注一掷的程度。
玛莎挥开艾玛丽丝的手,抓住注射器,在艾玛丽丝几乎要瞪出来的双眼中扎进手臂,推尽药水。
“我什么都会做,”她咧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我的孩子不会伤害我。”
艾玛丽丝谨慎地摸摸掌下的伤口。
什么都没发生。
玛莎被骗了?
“那东西只对我们起效,连这只雏鸟都无法使用。”男声讽刺道,“如果你想以此牟利,那么大错特错。”
猫头鹰的刺客走出阴影,对男孩冷道:“过来。”
男孩犹豫片刻,跑向利爪。玛莎一把抓住他的手:“别过去!”
男孩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像一只不服管教的幼禽挣脱束缚,玛莎死不松手,她的五指扣
进男孩手臂里,抓下来一片袖口的残布。
玛莎深深望了一眼男孩逃走的方向,抚摸布片:“你们从我身边夺走了他。”
利爪发出一声嗤笑,艾玛丽丝能想象出头套下嘴角恶劣的弧度:“一个死去的小儿子和一个被仇敌培养成杀手的小儿子,哪个更好?”
他不道明男孩是真是假,打定主意要刺激玛莎的神经:“玛莎女士,那天在十七号船坞我等了您很久,等待取走您的性命。您爽约了。”
猫头鹰叹息:“我们只好为您选了新的墓地,林肯路与马奇路的交叉口,在那里将您母子三人安葬。”
玛莎嘴角愈发扭曲,几乎在大笑:“是你们!”
她的吼叫掩盖了来者的脚步声,低温一霎绽放,冷气滚滚。液氮枪喷吐白汽,空气中的微尘冻结成细小的硬块。
托马斯暴怒:“我说过,别对她们动手!”
寒冷使得利爪动作迟缓,他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与体质迅速下跌,但仍比普通人强上一线。
他精准绕后,控制力度打飞托马斯手中的液氮枪。他不能全力出手,引爆瓶中剩余的液氮只会让他沦为任人宰割的猎物。
头罩下的男人惊疑不定。
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思维飞速运转,他扼住托马斯的脖颈,只要轻轻一用力……
嘭一声惊雷响!
冷气如白雾在室内爆开,拢住利爪上半身。托马斯借力脱身,但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阿尔弗雷德抡起巨大的液氮瓶,再次旋转。
嘭——!
冷意唤醒了利爪冬眠的机制,他的意识模糊。但他身经百战,早已学会与本能对抗,飞刀从指尖甩出,瞄准托马斯的脑袋!
子弹击穿他的眉心,留下一个漂亮的血洞。艾玛丽丝握着枪,缓缓吐气。
阿尔弗雷德挑眉:“准头不错。”
“我瞄准的是胸口。”艾玛丽丝面无表情。
“无稽之谈。”法庭上,詹姆评价,“你竟然相信死而复生的说法,阿德金斯律师,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专业性。”
加里克不恼怒,他冷静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荒谬理论,托马斯怎么会为此犯下谋杀的罪行,他是医生,比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可行性
。”
“这里是法庭,”伊莉娜抱臂,“我们不讨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