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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生出来一种名为同情的心理。
真是难为系统了,能忍她这么久。
荆远圣眉头紧皱,视线落在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上,又看向自己这个许久没见的儿子,眼底带着探究。
之前就听说过时郁和荆谓云的传闻,想来确认一下。
若这个私生子真能抓住时家宝贝疙瘩的心,倒不失自己费心让楚黎松口。
依时宴擎和苏婉对时郁的宠爱,以后时家东西还不全是时郁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还不是要被男人拿在手里。女人就是女人,上不得台面……
想到这,荆远圣似乎已经能看到未来时家帮着自己这边,把楚家搞垮。那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
楚黎啊楚黎,要怪就怪你一个女人,不安分,非要掌权想吃死荆家。
荆远圣看向荆谓云,想要开口说几句软话,可当对上少年如恶犬般狠戾的双眼时,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心虚感。
就好像,所有龌//龊的想法,都在那双眼睛下无处遁形般。
他张了张嘴巴,低下头,“小云,我知道你气我怨我,但血缘关系是不能改变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就当给我一个弥补你——”
“呵。”
少年忽然冷笑出声,眼瞳满是狰狞的黑,无穷无尽的黑。
如果不是时郁现在还挽着他的胳膊,早在这恶心的东西把心思打到大小姐身上时,就冲过去撕了那假到不能再假的伪装了。
想杀了他。
这道貌岸然心里只有利益的人,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
荆谓云的杀心丝毫不加掩饰,看荆远圣的眼神,和看着仇人没什么区别。
荆远圣忍无可忍,“砰”的一声拍在茶几上,站起身指着荆谓云怒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也十八岁不小了,该懂事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他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没担过父亲的责任,耍起长辈那一套,倒是得心应手。
少年缄默不语,身子紧绷着,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血管绽起,手臂肌肉线条凌厉。
他死死盯着荆远圣,一言不发。
突然,他拨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稍稍俯身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杯子。
荆远圣没由来得有些心慌,但也还算镇定,厉声呵斥道:“孽种,你要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知道荆谓云是在哪里长大的,少年性情狠戾,不服管束,发起狠来什么都敢做。
但那毕竟是通过一张纸,或者其他人转述,并未亲眼看到过。
之前没觉得怎样,可如今目睹他目光凶狠的模样,都有些发怵。
但到底是成熟的大人们,不至于乱了阵脚,只是有些紧张地注意着荆谓云一举一动,怕这小子冲动,发疯。
“反了你了,你敢跟我动手试试?就没见过儿子打老子的!”
荆远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看得旁边的楚黎想笑,又觉得可悲。同时庆幸,幸好荆延旭是她亲自教养长大的。
闹吧。
父子俩见面分外眼红的戏码不要太精彩。
时郁暗道要糟,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了。有些坏人真是坏得理直气壮。
果不其然,下一瞬,荆谓云一把揪住荆远圣的衣领,扬起右手。
他动作很快,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过去,就连旁边的时郁都没反应过来。
“荆谓云!”
【不能让他因愤怒伤了荆远圣,会影响后面的……喂,你干什么?】
虚影正在和时郁说话,然后就看见时郁已经跑到了荆谓云身边,明显是没听到他说的话。
虚影:【……】
算了,结果不变就行,他不与人类计较。
“砰!”
少年手中的茶杯炸开,瓷器碎片混合着殷红的血,顺着指骨缝隙滴落到地板上。
客厅霎时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时郁一个人,没有露出半点畏惧和闪躲,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后拽。
“茶杯怎么碎了?”时郁一边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荆谓云的注意力,另一边去掰他抓着碎瓷片的手。
荆谓云疯起来没人拦得住,但时郁的话,就像是一阵镇定剂打了下去。
他垂下头,低声道:“压到吊坠了……”
少年绷着唇线,似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慢慢摊开掌心,除了碎瓷片以外,里面还混着皮质手环上的吊坠。
那是时郁找人用特殊材质定制的,无论是链子还是猫爪,都非常坚硬。想来是有了借力点,加上荆谓云本身力气也大,所以才将茶杯握碎了。若是徒手握碎,就有点过于可怕了。
某一个瞬间,荆远圣觉得自己好像看不透这个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
少年方才的举动,让他心底一阵恶寒,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见状,时郁想也没想挡在了前面,她身段又细又弱,根本不能完全把身后的人挡住,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站了过去。
她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男人,仿佛他只要敢动手,就会扑过去咬死他。
没有人比荆谓云更清楚大小姐有多么的弱不禁风。
身边的人,包括丁一坤都认为他有天赋,很“强”,也够狠。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在明知道,他可能并不会受到伤害时,还会站出来。
“你敢打他一下试试。”
少女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时宴擎看着荆远圣气势汹汹地奔着自己宝贝女儿去了,也急了,“够了,当这是菜市场吗?闹什么!”
荆远圣就是再气,也不能不给时宴擎面子,抬起的手愤愤地收回了。
这场闹剧算是暂时结束了。
荆远圣被气走,楚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荆延旭反而成了走在最后面的人。
他看了看护着荆谓云的时郁眼神轻蔑。高中生谈恋爱,而且还要被一个女孩子护着,他父亲居然更看重这样的人,真是可笑。
荆谓云似有所感,掀了掀眼皮看向荆延旭。
视线相对,空气间似有硝烟弥漫。
荆谓云低头看向时郁,轻声道:“我过去一下。”
时郁抿了抿嘴,扫了眼荆延旭,对这人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直觉告诉她,荆谓云应该是能处理好这件事的,可他刚才突然间的失控,又让人放心不下来。
最终,时郁还是点了点头,看到荆谓云和荆延旭走出去以后,在心里问虚影。
“荆谓云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虚影默了默。
根据数据显示,荆谓云是一个较为理智的人,应当不会做出当众暴走的行为。
那么,问题就应该是出在了荆远圣身上。
荆谓云读到了荆远圣的心,而他读取到的“内容”,导致了他的情绪失控。
合理分析完毕,虚影给出时郁回答,【他生气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