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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躲不避,任由他肆意摆布着,简直不要太乖。
荆谓云睁开了眼,眸中情绪隐晦不明,轻吻去她脸上咸凉的泪水。
然后把脸埋进时郁的肩颈和长发间。
两人背对着光,在地面上形成一道纠缠不清的影子。
荆谓云僵着身体,声音沙哑:“我错了,别讨厌我……行吗?”
时郁茫然了一会,想要去看荆谓云的脸,这个姿势却怎么也看不到。
怎么办?
她擅于察言观色,但那是在能看到人的表情和眼神的情况下。
眼下荆谓云抱着她,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心底酸涩感翻搅得更厉害,眼眶又开始发热。
时郁哽咽着声音,“不要认错,是我不该骂你的,你别生气……”
听完,荆谓云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恢复到能看清少女脸的距离,轻叹了口气。
大小姐好像是只傻猫。
————
路边一家无名缘米粉小吃店内,荆谓云单手支在桌上,望着正低头吃米粉的时郁。
他眼中燃着暗火,似要将对面的人连同自己的理智一起湮没。
坐在另一边的时郁却毫无察觉,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筷子,把细白的米粉放进勺子里,再盛一点汤,安静地吃着。
她吃饭没有声音,哪怕是吃这种米粉一类的食物,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放肆的嗦粉。
看起来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回想起马路边的事,荆谓云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
那时大小姐哭得凶,心声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清楚,她其实只是情绪有点上头,在发泄着不满。
抱没用,摸头也安抚不了。
荆谓云更不可能道歉认错,那样只会加重时郁自责的心理。
她本来就是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到了他,倘若他再认错,只不过是把人往更深的黑暗里推罢了。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那个算不得吻的吻,可能大小姐压根没放在心上。
亲脸的话……
哥哥对妹妹也不是不行?
荆谓云半眯着眼,视线落在时郁的脸侧,那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时郁,你叫我一声哥试试?”
“……”正专心吃米粉的时郁怔然地抬头望向荆谓云,差点被呛到。
荆谓云垂眼看她:“叫我哥。”
“……”
“我拒绝了你母亲收我为养子这件事,然后你就哭着跑出来找我,难道不是想我回去当你哥吗?”
荆谓云的声音像是有着特殊的魔力,诱人心神,一点一点引人掉入陷阱。
同样的,他也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有点怕大小姐知道自己贪婪的心思,但更怕大小姐根本不懂,只把那种行为,当成兄妹间的亲昵。
所以,他想听听时郁怎么说。
时郁低下头,用筷子翻了翻碗里的米粉,轻咬了下嘴唇,“……不行。”
闻言,荆谓云眼眸顿时一亮,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问:“为什么?”
时郁眼睛还有点红,可怜兮兮的扒拉着米粉,死活不松口,就是不说,而是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讨厌哥这个字。”
这还是时郁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达自己讨厌的东西。
她讨厌的不是哥哥这个身份,而是哥这个字,甚至在说这个字的时候,都用力咬着牙。
荆谓云对上少女那琥珀色的眼眸,瞳孔蓦地一缩。
时郁看起来挺平静的,只是拿筷子都在抖的手出卖了她。
荆谓云随手拿起旁边买的水,拧开瓶盖推给时郁,转移了话题:“喝点水,你嗓子都哑了。”
“……嗯。”
眼睛泛着红的大小姐吸了吸鼻子,拿起水,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
荆谓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吃完了吗?吃完领你去玩?”
时郁对时家夫妻俩的排斥,他在旁边都能感觉的出来,恐怕一时半会大小姐是不乐意回去的。
时郁眨了眨眼睛,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
荆谓云没说去哪,时郁也没问,或许对于她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做什么也都可以。
反正荆谓云会安排好。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四周是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一眼望不到头。但即便是这种地方,也会有叛逆的那么几条街。
密集的摊位,形形色色的人,吵吵嚷嚷的环境,到处都是声音。
一眼看过去,全是人。
有手里拿着烤串边走边吃的,有抱着超大桶饮料喝着的,声音嘈杂,好像都在说话,但实际上根本听不清是谁在说话。
时郁不太适应这种地方。
太吵了,人也太多了。
她出于本能反应,下意识拽住了身旁少年的衣角。
仿佛,在这里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他。
太阳早就落了,头顶漆黑一片,只有月亮特别亮的挂在上面。
少女指尖莹润白皙,轻拽着那块布料,像是溺水者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你不怕丢吗?”
荆谓云侧目看着时郁,墨色的眸子像是染了化不开的黑。
“……”时郁晃了晃手,示意自己有抓着他,不会丢。
就在这时,后方跑来一个人,许是没有看路,撞了荆谓云一下,“不好意思哥们,赶时间,不好意思啊!”
那人边道歉边跑了。
荆谓云也不在意,被撞的冲击力有点大,他身形一晃,垂眼看去,果然,大小姐手里那点微不足道的衣服布料脱手了。
他没有犹豫,伸出手牵住她的手,紧紧地牵着,把人拉近自己。
“链子要攥紧,人才不会跑。”荆谓云俯低上身,声音暗哑低沉。
时郁没理。
这人今天好像有点病,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那个,要玩吗?”荆谓云抬手指了指一个小摊子。
那个摊子周围的人不算多,只有几个人蹲在那里,地上摆了一个充气的超大号浅水鱼缸,里面有很多金鱼正悠闲地游着。
十块钱一个网,纸网捞鱼,有够幼稚的。
之所以玩的人少,大概是因为这个游戏非常考验人的耐心,一不小心纸网就会破,白白损失钱财。
时郁眼神微晃,看了那金鱼约几秒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在心底生根发芽,唤醒了缺失的情感。
“要。”
荆谓云失笑:“走吧。”
大小姐真好哄啊。
南城夜市吃的玩的都有,各种小吃小摊一个挨着一个,还有表演行为艺术的人,身上涂着个性的颜料。
荆谓云拉着时郁走向最安静的捞金鱼店,付钱买了一个纸网递给时郁。
时郁也不客气,拿着网蹲在地上开始捞鱼,她对那些红色的鱼没有兴趣,反而盯着一条黑色的鱼紧追不舍。
她很有耐心,一点也不着急,安安静静地,性子沉稳。
完全不像是生病的女孩子。
很快,纸网破了。
时郁没说话,冲着荆谓云摇了摇手里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