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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压.在了还在发着颤.抖的余音的琴弦上。

傅瑜看见斐凝终于从蒲团上站起,她走到亭边,掀开那碍眼的纱幔,向傅瑜的方向看来,随即便顿住了。

夕阳西沉,远处的天含了一抹浅浅淡淡的晕色,有些绯色,有些橙色,似新春新开的花蕊,又似夜间池边倒映了火光的池水。

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英俊少年站在墙头,他鬓间的乌发有些散乱,他的背后是一行越过的大雁,他手握碧绿弯弓,正浅浅的笑着,眉眼温柔。光看这少年此时的场景,也算得上是一位端方君子了。

这样的场景实在过于梦幻了些,以致一时之间斐凝竟然没有意识到傅瑜在干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撇过了脸,放下纱幔,转身就要离去。

傅瑜怎么会让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费,他拉弓,再次射向方才那支箭。

这支箭比之刚才的那一箭来的迅猛得多,却一样的精准,竟然直直地从方才那支箭的尾端射入,生生地把第一支箭劈开了,也就是这时,青色的荷包掉落在地。

斐凝没有转身。

傅瑜心下有些发愁,他只剩最后一支箭了,若是这支箭再不能让她注意到,那他今日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傅瑜拉满弓,准备再射一支箭的时候,斐凝终于停下了,她转身,走到瑶琴旁,俯身捡起那个青色的荷包。

这荷包光滑漂亮,手感柔软,斐凝不过刚触手就知道这是用的上等缎子所制。荷包虽用的上等料子,上面却光秃秃的,没有绣什么东西,显得有些单调沉闷。

荷包有些沉,斐凝有些疑惑,她看向墙头的少年,却见他善意地冲着自己微笑,然后做了一个拉开荷包的手势。

斐凝迟疑着,最后还是拉开了荷包。

羊脂玉。

荷包里,放着她丢失的那枚玉佩。含着一抹淡青色的乳白羊脂玉放在青色荷包中,显得愈发的莹润。

荷包里还有一张字条,斐凝好奇地取出来,摊开,看见上面只写了九个字:镜中花,水中月,亭中人。

第29章 惊扰

“镜中花,水中月, 亭中人。”

斐凝轻声念了一遍, 看着手中的纸条微微皱眉, 这纸条上面的字棱角分明,骨力遒劲,字里行间显出一股洒脱之风。

她抬眸,正见那身着月白长衫的英俊少年此时正握着弓站在墙头看着她, 他身后如茶水般晕染过的天空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模糊,却也让他棱角分明的脸孔愈发柔和, 眉眼间更显出一抹温柔和专注来。

斐凝的心不由得一跳, 她连忙撇过脸, 将视线从傅瑜身上移开,重新转移到这纸条上面的字来。

斐凝看着这遒劲昂扬的字,只觉得这纸条上面的字委实不像一个坊间传闻并不好甚至有些不堪的小霸王写出来的, 傅瑜此人若按传闻来看,应当是一个文采并不高的人……但, 斐凝抬眼看着墙头丰神俊朗的少年,又思及他年少的天才之名,终于不再质疑这张纸条究竟出自谁人之手。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躬身对着傅瑜的方向福了一礼,随后却是转身离去了。

斐凝走了,亭中只剩一把断了弦的瑶琴以及两支羽箭, 有春风卷起亭中的纱幔, 遮住了傅瑜探向院内小道人影的视线。

傅瑜有些发愣, 他显然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他原本以为,这斐家娘子好歹也要和自己说两句话的,就算她不说“多谢傅小公爷”什么之类的客套话,哪怕她高声叫喊着“登徒子”傅瑜也认了,可她只是淡淡地对着傅瑜行了一礼,而后便离开了。

但她这般冷淡的模样,却实在又让傅瑜觉得新奇,他想了想,觉得如斐凝这样的人,也只有这般模样才符合她的性格。

“你给我下去!”墙下有人叫道。

傅瑜低头去看,正见一个脸圆圆的青衣小姑娘拿着扫帚推攘着自己,他笑道:“哟,是你啊小娘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呢?”

杏娘气红了脸,她年纪小,个子也不高,即便手里握着扫帚柄也碰不到傅瑜的脚尖,她向上跳了两下,然后停下来喘气,仰头高声道:“翻墙来的登徒子!你快下去!”

杏娘生起气来脸红的像只苹果,傅瑜觉得她的性子和长相有些可爱,便想问她有关虞非晏的事情,谁料他还没能说出一句话,就见着墙脚旁又蹦出来一个人,正是那日见过的白芷。

“白芷姐姐,你可来了,他、他、他蹲在我们府上墙头偷看娘子!”杏娘告状道。

白芷看了看亭子,见那边无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她道:“好在娘子已经离开了,还请傅小公爷离开吧。”

傅瑜问她:“你们娘子……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弹琴吗?”

白芷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傅瑜的目光已是暗含了警惕,她沉声而坚定道:“还请傅小公爷离开吧,这样蹲守在斐府墙头委实不太好。”

傅瑜还想说什么,却见白芷从杏娘手中接过了扫走,她仰头轻声道:“抱歉了傅小公爷,我今天就得罪你了!”

白芷比杏娘高出一个头,她拿着扫帚直往傅瑜的小腿上戳弄,一连戳中了好几次。

这墙头本来就窄,傅瑜也是要留心才能不掉下去,这时被白芷戳弄了几下,就已经是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了。他向后退一小步,却是一脚踏空,整个人直直地向后掉了下去。

失重感传来,傅瑜心下猛然一惊,喉中已是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

“啊——”

尖叫声惊扰到了墙内的白芷和杏娘,杏娘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她问一旁神情淡定的白芷:“白芷姐姐,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我看傅小公爷万一摔伤了……”

白芷道:“怕什么?这几天坊间不都在传傅小公爷一拳打死了章霸王的恶犬吗?他既然能够一拳打死一条大狗,这区区七尺有余的墙,又能把他怎样?再说了,难道不是他先私自翻越朝廷大员的府邸才被我们摘下去的吗?”

杏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等到傅瑜落地的时候,他的尖叫声还没停。

元志忍不住道:“郎君,你快起来吧,你压.在我背上叫的我耳朵都要聋了。”

傅瑜慢慢住了口,他有些赧颜,但身.下这人是和他自幼长大的元志,也就不在乎会不会丢面子了,他翻身想要站起来,一股钻心的剧痛却从他的右脚踝传来。

元志见他僵住不动了,疑惑地趴在地上问道:“郎君?”

傅瑜干巴巴道:“咳咳,我好像,脚扭了。”

次日,瓦蓝瓦蓝的天边一丝云彩也无,临湖而建的书阁里头清凉的很,窗边的水仙开的正好。傅瑜歪坐在书阁一楼的矮塌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半天也翻不了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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