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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丝女人的柔情,很淡,仿佛与生俱来,令人忘不了。

他的眼皮在动,她俯身安抚:“哥,我在,我们回家了,你放心。”

宁放疲倦得睁不开眼,从岳佳佳出事到现在,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总是梦见她在哭,梦见分手那年的大雪。

他的眉心紧紧蹙起,深深一道刻痕,岳佳佳蹲在沙发旁,抚平他眉间的烦恼,没了顾忌,手指流连在鼻梁上,顺着滑到鼻尖,又攀到眉骨,一下一下,轻轻摩挲他的浓眉。

她一动,那股味道愈浓,整个包裹着宁放。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他脸上触碰,能感觉到她的担心,能听见她小声叫他的名字,听见她问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敢说的话——

“哥,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救我了?”

“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十岁那年夏天的选择有太多太多的原因,妈妈欠了一百零一只鸽子,老头给的钢镚和鸡腿,他和老头没有血缘关系,但一直就像是亲的爷孙俩,那个老人说他是好孩子。

除开这些,他只是凭心,不想让她被带走。

他希望每天上学都有个娃娃从窗户冒出脑袋,也希望每天放学都有人在院子里等他,他希望岳爷爷一直都在,希望她能鼓起勇气来告状:“哥哥,他们欺负我,不让我玩秋千。”

可她一次都没说过,是他和宋亦把她拎上去,她才敢生出小小的得意。

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老家儿(指宁山河)走了以后,当她抱着他时,他觉得有了一个家。

他呓语着:“岳佳佳……”

她凑近了听,听见他又唤了声:“岳佳佳。”

他心里坚硬的一角突然轰塌,硝烟弥漫间有了新的出路。

很久很久了,他一直渴望拥有这些,不是金钱,不是地位,是此刻这样的陪伴。

岳佳佳等了很久,却没等到他要说的话。她的眼睫低垂,不知他要说什么,猜他是想骂人,她宁愿他起来训她也不愿见他难受成这样。

她关掉灯,让一切陷入黑暗,拿了一包东西赤脚走到阳台,寂静中听见擦一声,她的指尖亮起一朵火苗。

宁放隐约闻见一丝烟味。

岳佳佳望着已经很难再看到星星的城市夜空,觉得自己很失败。

没有了艺术体操她到底能做什么呢?

好像做什么都是错。

如果她再有出息一些,他是不是就不用这么为她操心了?

...

第二天一早,岳佳佳下楼买早餐,去附近的庆丰包子要两斤肉包,两杯小米粥,两碟小咸菜,回来后轻手轻脚摆开,再把一袋饮料装进冰箱。

宁放是被这些动静弄醒的。

他没动,躺在那儿微微睁开眼,默默瞧着忙来忙去的小姑娘。

这一刻,那孤单的五年,失色的时光,好像重新回到正常。

他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一坐起来脸就黑了,头快裂开似的疼。

岳佳佳听见动静回头看,看见宁放捂着额十分不耐烦地骂了声操。

来了。

她心中响起警笛。

宁放嗓子都烧哑了,狠狠瞪她,再也不问她玩得腻不腻未来有什么打算,凶的像要吃人:“给老子去上学!”

那么不耐烦,说的却是最关心的话。

这一刻像是被摁下了停止键,有一段无声的空白。

然后,女孩站在充满阳光的厨房里,突然软软地笑了。

在这漫长的一生之中,有些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一切尘埃落定。

宁放站起来,眼里气势极盛,大有但凡有一点意见我就把你腿打断的意思。

但岳佳佳一点意见都没有,温驯得似一只小羊羔。

仿佛之前发脾气的不是她一样。

宁放大步迈到冰箱边,扭开一瓶水,灌了两口,更不爽地盯着她,女孩的脸素净得像松软的白糖糕,他却不再被她骗,磨着牙警告:“烟给老子戒了,见一次打一次!”

岳佳佳还是不说话,看着他在笑。

宁放说完要说的,着急去撒尿,都快走到尽头了突然回头问:“哪个学校?”

他一直就忘了问今年的名额落在哪儿。

厨房里,女孩甩着马尾,忽然很腼腆:“北大。”

宁放:“……”

...

放爷这口气一直憋到岳佳佳开学报道那天才撒。

金秋九月,碧空如洗,他站在全国最高学府门外,冷不丁说了句:“老子当年那么努力都没考上,合着你上了。”

宋亦朗声大笑,岳佳佳红了脸,躲着他带钩子的眼神,自己也挺心虚。

“抬头挺胸。”宁放啧了声,“你脸皮怎么还这么薄?运动员拿金牌可比高考难多了,理直气壮一点,你以为世上有几个叫宋亦?不都说他是穿越来的么?”

“那你……”

“我说说怎么了我?考不上还不能让我抱怨抱怨?”

宋亦踢他:“你够了。”

宁放不依不饶:“你到底从哪穿越来的?”

岳佳佳跟着小声笑,其实自从她读过两本网络穿越小说后一直偷偷觉得宋亦是个穿越者,他太可怕了,高考放弃清华保送,研究生也放弃保送,自己一考就考上了。

宋亦伸手要捂宁放嘴,宁放跳起来用胳膊肘钳住他的脖子,哥俩动手动脚比划一阵,又同时松开彼此,理了理衣服,如岳佳佳学生时代的每一次报道,一同陪她走进去。

他们三个走在燕园里,像是与周围的人有壁,放眼整个校园,就没他们仨这么招摇的样貌,先说宋亦和宁放,一黑一白,一个和煦温润一个浓烈不羁,一时间,路边的女同学犯了和曾经北城一中少女们同样的难题——

选谁啊?

怎么选啊?!!!

他们依然如此,

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再看两人中间的女孩,她已经23岁了,别人这个年纪早都毕业了而她才是个大一新生,可她看起来比十八岁的同届同学更朝气蓬勃,一条大辫子扎在头上,后脑勺都透着期盼。

别的新生都像无头苍蝇,巴巴渴望学长学姐们的帮助,唯独她不用,甚至有礼貌地拒绝了团团围过来的学长们,指了指身后俩门神。

哥俩一人站一边,太风光了。

有女生好奇地问岳佳佳:“他们是你谁?”

她笑着说:“是我哥!”

宋亦一早和本科北大的研究生同学查好了报道流程,肩上还担着体育总局的任务,领着岳佳佳去过各种手续,宁放则很清楚学校的每一条通道,像个活地图,让这个漫长的流程节省了一半时间。

最后,宋亦作为家长陪岳佳佳去见辅导员,宁放没进去,等在走廊上。

作为一个运动员,从市队走到国家队,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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