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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他不怕冷,可他的手指十分冰凉,好像血液都失去了温度。

我扬起脖子,念出那几个大写的字母:“库夫···库夫怀尔德。”朦胧的水汽落进眼珠,睫毛上是雾蒙蒙的冰凉。三公里外的是库夫怀尔德小镇,我抹了一把脸,感觉潮湿的空气源源不竭,很难让人呼吸。

库夫怀尔德是一座小城镇,漫长的时光中一直籍籍无名,直到近几年的旅游让它稍微有些名气,不过总体而言开发程度并不高,热度一直很低,有关这座小城的新闻寥寥无几。我还是不久前练琴的休息时间,从舒宾太太收集的报纸一角上看过关于它的观光指南。

我大口喘息,努力跟上弗拉基米尔的步伐,接连不断的打击让我想绝望的哀嚎。“你知道是谁做了这种事吗?”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是不断发生这种事,有人觊觎我这条不值钱的小命,我舌尖抵住上腭,牙齿打颤的声音才不明显。

雨雾里,弗拉基米尔的侧脸平静地吓人。“不过是一群卑劣的小人,躲在臭水沟里······”他用一种恨不得碎尸万段的语气,将那些人视若敝屣,踩在脚底都觉得厌弃。

他的脸上我找不到一丝惊慌失措,或是无助恐惧,似乎这种危险他已经经历了许多次,除了厌烦,其他早习惯了。

“别害怕,弗洛夏,我们会平安无事的。”弗拉基米尔是如此确信,就好像那是铁板钉钉的现实,必然会发生。我感受到他的安慰,虽然很不熟练。

弗拉基米尔能顺利长大,活到今天数次化险为夷,他的经验相当丰富,我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我相信你。”以及你的好运气。

树木腐朽枯死在路旁,弗拉基米尔懒得绕路,抱起我的腰一步跨过去,我发出痛苦的低吟,肋骨下的淤伤被安全带压迫,现在更疼了。

“你还坚持得住吗?”不得不承认我成为了弗拉基米尔的累赘,他深蓝的眼睛有种潮湿的凉意,但你却感觉那是温暖的。

我抹掉头上的冷汗,手指在腰腹间擦了擦。“我没事,我们快走吧。”纱裙不再仙气飘飘,而是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密不透风。

弗拉基米尔阴郁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的谎言,这让他比被袭击更难忍受。

敏锐的家伙,我叹服他的超能力,我的任何隐瞒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寂静而偏僻的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可能是卫队阻拦了全部袭击者,但森林中小路很多,他们一时无法判断具体方位。

雨不知不觉中停了,漫山遍野的薄雾从山顶降落,绿色变得浓重,筑起压迫视觉屏障的边界线。

阳光从厚实的云层里洒落光线,穿过云海,散落进阴翳的被雾笼罩的山涧峡谷。

翻过最后一段斑驳的石子路,我的鞋子即将报废,终于看到了缠绕藤蔓与粗壮茎叶的路牌。阳光正好照亮了牌子,上面写着小镇的名字。

库夫怀尔德。

“现在可以放轻松一些,当我们进入城镇,人群会成为很好的掩护。”弗拉基米尔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我看到他不再神情戒备,语气也多了些轻描淡写,有些随意。

我的神经终于松懈,我不断地点头,只顾着小声喘气。阳光让无处不在的水汽蒸发,我握着弗拉基米尔的手,也暖和了点。

第182章

Chapter 181.小镇(一)妥协

随着步入库夫怀尔德地界,路面上粗粝的石子开始变得圆润,细滑,不那么硌脚,松散低矮的房屋紧凑起来,人群不再稀稀疏疏零星一两个,不同于森林空旷寂寥的野生感,是独属于人类活动的鲜活的气息。

位于城镇背面的我们从山间荒无人烟的小路误入,而远处两条宽阔笔直的大路直通库夫怀尔德的正面城墙。

我们进入的小路位于整座城镇的高处,这条蜿蜒的路自我们脚下向下蔓延,汇入紧凑的道路中。

午后的风带着太阳凉薄的暖意,卷起雨后残留的潮湿吹起我的发丝,我俯瞰库夫怀尔德小镇,它像我想起了一本西方古老的故事集《太阳之东,月亮之西》里,那座梦幻的小镇,童话故事此刻变成现实。

库夫怀尔德坐落在群山之间,是一座古老的中世纪小镇,外围是连绵不断的森林与湖泊,仔细听还可以听到瀑布从垂直的山体落下,溅落白色的水花。

城镇中心是一座笔直,尖锐的钟塔,四周分布着高高跃起的塔楼,河流奔涌出旺盛的生命力汇入街道,拱桥与渡河上的小船连接了整个小镇。

“我们去哪里?”我看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雨水经年累月的冲刷,表面圆滑而莹润。不远处有几处分叉,汇入密密麻麻的道路里,你很难知道它会带你去哪里。

弗拉基米尔眺望远处,他没有为与世隔绝的奇幻世界倾倒,他看向城镇的中心地带,表情平静而淡漠。

“去人多的地方,天黑之前,待在人群中会更安全。”山顶高处的风不曾间断,拂过他的头发,将他的衬衫吹得鼓鼓的。

我们穿梭在小巷,大块的石板与蜿蜒悠长的巷道构成繁复精巧的美感,古朴的石头房屋,时光沉淀中鲜艳被层层剥落,留下青灰和米黄的外墙,库夫怀尔德像是被历史凝固的小城,在起伏的怀尔德凯撒山脉中偏安一隅。

我们经过一座座石头堆砌的建筑,有的屋子窗户打开,窗上点缀着怒放的花朵,大树,小草,还有富有田园气息的小胖鸡,兔子,来自孩童稚嫩的涂鸦,镂空的圆弧门拱,优美的铁艺窗饰栏杆沉淀着岁月。

每堵墙上都画着复古的蒂亚希尔人,最少的也有一百年了,可栩栩如生的好像油漆还没有干,墙面底下有着画作的创作背景,可我被弗拉基米尔拉着,只能粗浅地看个开头。

弗拉基米尔不紧不慢地走着,他步态从容,晨礼服外套丢在车上,他穿着白色束袖款领衬衣,宝石领针和华美雅致的袖口,如果不看鞋子侧边的泥点,他就像一个从中世纪舞会上半途溜出来的贵族少年。

而我梦幻的纱裙已经丧失朦胧的仙气飘飘,裙尾沾满泥点,失去了纯洁的白变得灰扑扑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背后,塞在在宽大的毛绒外套里,浑身散发着狼狈和怪异,我像一个误入小镇的危险分子,以至于每个路过的人都要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狭长的石阶背阴照不到阳光,青苔肆意生长,在雨水的作用下湿滑无比,弗拉基米尔握着我的手的力气发紧,他不断地回头盯着我看,这让我压力很大,抬腿都有点犹豫。

我不得不扶着石墙,石头表面没有经过打磨,粗糙得割手。

转角后是一座修道院,耸立的石柱上雕刻着精美华丽的纹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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