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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家族所累,若能觅得如意郎君最好?,若无良人所托,便留在?我身边,永远当个无忧无虑的女儿家。”

“只可惜,事与愿违。”

剩下的,一切便在?不言中。

贺兰香听着?,眼眶渐红,眼泪滚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淌,晶莹剔透的珠子一样。

郑文君抬脸看到她这副模样,惊道?:“怎么哭了??这冰天雪地的最忌讳流泪,赶紧收了?,否则热气一失,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贺兰香忙抬手抹去泪珠,强颜欢笑,“没什?么,我只是很羡慕,羡慕三姑娘能有您这样的母亲。”

她声?音弱了?下去,压抑着?住了?颤然的哽咽,小声?道?:“我都不敢想,如果您是我的母亲,那该有多好?。”

郑文君笑了?,用自己的帕子给她将残泪抹去,温声?道?:“我也很希望你是我的女儿,能有这么美丽的女儿,是上天降下的恩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贺兰香从小到大习惯了?听“狐狸精”,“小娼妇”诸如此类的恶词,生怕头次得到如此赞美,激动到咬紧唇瓣,拼了?命忍耐才没将真相宣之于口。

她真的好?想叫眼前女子一声?娘。

明明她才是她的女儿啊。

“我要进去为我云儿祈福了?,天冷路滑,你一定小心行走。”郑文君细细交代。

贺兰香点头应声?,待等郑文君转身前往殿中,她猛然呼唤出?声?:“王夫人!”

郑文君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贺兰香扯出?抹笑,千言万语凝结于喉,最后只出?来一句,“后会有期,您多保重。”

“好?,后会有期。”

*

回?到府中,贺兰香一腔苦闷无处发泄,便踢地上的雪沫出?气。

细辛吓得不轻,赶紧扶稳了?她,苦口婆心,“主子何苦跟这笨雪过不去,当心滑了?脚。”

贺兰香一心只有怨愤,根本听不进去话。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凭什?么王朝云抢了?她的一切她还要装不知情,父母的疼爱,兄弟的帮扶,皇后之位,她什?么都有了?,而这一切,原本便该是属于她贺兰香的,她才是真正的王朝云!

让她眼睁睁看着?郑文君拿那个冒牌货当一辈子的亲女儿,不如现在?就杀了?她!

“主子息怒!别再拿雪撒气了?,仔细伤了?孩子!”细辛欲哭无泪。

“孩子……”贺兰香喃喃念着?,低下头,手落到隆起的肚子上,面上浮现讥讽的笑意,笑中带泪,“孩子?我卑贱到要靠怀上孩子才能保全性命,而她,什?么苦都不必去吃,只因顶替了?我的身份,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做梦都想要的母亲,她触手可得。”

“凭什?么,凭什?么!”贺兰香使劲踢着?雪沫,无穷尽的怒火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日沉月升,夜深人静。

贺兰香茶饭不思?,躺在?榻上直直望着?帐上灯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谢折回?来,得知她今日经历,端起碗走到榻前坐下,舀起一勺补汤亲自喂她,“张嘴。”

贺兰香无动于衷,当没听见。

谢折眸色一沉,仰面喝了?一口补汤,将贺兰香强拽起来,薄唇覆上檀口,嘴对?嘴喂给了?她。

贺兰香被?迫饮下许多,挣脱开后擦着?嘴道?:“恶心死了?。”

谢折指腹拭过唇上汤渍,“吃我口水的时候倒不嫌恶心。”

贺兰香瞪着?谢折,似乎讨厌他在?她如此难受的时刻吐出?如此露骨的词。

谢折迎上她的目光,静静看着?她,等着?她发火。

贺兰香却眼睫一眨,扑入谢折怀中,受委屈的小孩一样,抱紧了?他道?:“我好?难受。”

谢折手落在?她肩头,指腹贴上柔软的衣料,“跟我到王家,把真相说出?去就不难受了?。”

贺兰香抬脸瞧他,认真端详着?谢折的眼角眉梢,漆黑眼底冰冷的淡漠,忽然道?:“谢折,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珍视过什?么东西?”

谢折未回?答,昏暗的房中寂静冷清,答案显而易见。

贺兰香脸埋他怀中,轻笑道?:“或许,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之处。”

他从不在?乎,从不动心,所以他可以凭着?一腔怨恨从辽北杀到临安,屠戮整个宣平侯府,有罪的没罪的,全部都要亡于他的刀下,他也不在?乎如此凶残行径是否会招来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是否令新帝忌惮。

无欲则刚,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可贺兰香不是。

她需要爱,重视爱,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郑文君便成了?她最重要的人。她对?这一切怨恨,委屈,不甘心,每时每刻都想冲到郑文君面前说她才是她的女儿,可如果得到的代价是毁灭,她又?怎能对?珍视之人下得去那个手。

“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贺兰香在?他怀中蹭了?蹭,亲昵无比的动作?,说出?的话却意味深长?,“咱们两个,互相理解便好?了?。”

谢折未语,过了?片刻道?:“可你如果现在?不说,日后便没有机会了?。”

贺兰香抬脸看他,“你什?么意思??”

谢折面无波澜,烛点在?他眼中跳跃,分?不清燃烧的是野心还是汹涌的情感。

“辽北告急,京城局势于我不利,我要尽快回?去。”

贺兰香怔住,呆呆看着?谢折,眼睛都忘了?眨了?。

她知道?,谢折回?辽北,便是回?了?天空的鹰,再难回?来了?。

可除却情绪失控时的以死相逼,冷静下来,她能用什?么把他留住。

一身妖娆无用的皮囊,还是腹中来历不齿的孩子。

贺兰香从谢折的怀抱出?来,眼神渐渐冷下,看着?他道?:“出?去。”

谢折起身,走向房门。

触及到门的那刻,他开口,历来冷硬无情的人,嗓音里竟破天荒夹杂了?三分?委屈,“你刚刚还说我们两个要互相理解的。”

贺兰香:“我要你给我出?去!”

谢折开门离开。

关门声?落,贺兰香怅然若失,只好?锤枕撒气。

*

半夜,后罩房。

寂静安谧中,传来咯吱一声?开门响。

谢折假装没听到声?音,直到那香软之物上榻钻入被?窝,娇躯主动贴上他的身体,他才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贺兰香软着?嗓子,可怜兮兮地道?:“我那边太冷了?,早知道?不挖那个破池子了?,夜晚一到,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燃再多炭火也没用。”

谢折没说话。

贺兰香感觉到他的敌意,识趣没再往跟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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