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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停下了自己做的事情,凭借着多年来被创、被八卦、被陷入大逃杀境地的经验及强大的心理素质,京官们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不清静的生活,终于还是回来了!

太子大摇大摆地回宫,发现他爹果然好好地坐在那里。

“爹!”太子忍不住埋怨:“你吓死我了。”

虽然猜测到是为了搞事,但还是忍不住担忧——万一猜错了呢?

老皇帝笑呵呵:“你那个各地分卷考和会试规定南人北人录取数量的政策,挺不错的。”

太子眼睛眨了眨,道:“是很不错,就是事务繁忙,要爹你多费心了。”

老皇帝笑了一下,没有接话:“你可还记得宰执天下典故?”

太子:“梁朝有宰相,年轻时负责为村中人分肉,别人分肉会使村人有所埋怨,认为旁人分多了,自己分少了。唯有那位宰相,每每分肉都能使众人满意。”

老皇帝点点头:“村里分肉是如此,当宰相是如此,当皇帝依然是如此。要么使所有人都满意,要么使所有人挑不出来错处,你要记得这个道理。”

太子不动声色,只道:“好,我记住了。这话我也会转述给钥儿的。”

老皇帝笑着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当然,我是做不到的,但你名望比我高,又比我柔软圆滑,定然能做到。”

太子正要说什么,被老皇帝打断:“谦虚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听我说。”

老皇帝絮絮叨叨:“你比我好,你不会像我一样乾纲独断,也不会像我一样对钱财过于看中,更不会像我一样防着官员。”

“锦衣卫你觉得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废了。”

“你那些兄弟,你觉得他们可信就留着,不可信就削藩,我相信你会留他们一条性命的。”

“那些豪族的九族是秋后问斩,专门留给你施恩的。”

“爹!”太子脸上带着明显的苍白:“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老皇帝上下一瞥太子,平静地说:“你不会以为你爹我之前喊你回来,是在危言耸听吧?”

“太医!”太子猛地站起来:“太医在哪儿!来人,传太医!!!”

“慌什么,人不与天斗,不与命争,我只不过是老了,人老了,就会死。”老皇帝反过来安慰太子:“而且,我一直很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不必担忧了,也是好事。”

太子眼眶越来越红。

老皇帝却是笑道:“临死之前,那些旧士绅我已经替你清理干净了,新士绅想起来还要些许时日,你可以放心大展拳脚了。不过也不要太累,你受不得累,如今太孙年纪还小,你让几个侍中多帮帮你,但不要给他们太大的权力。”

“丞相一定要废,但不要太着急,如今相权一分为二,三五年内很难与皇帝抗衡。”

“分数线是个很好的主意,不会使南边一方独大,只不过我没力气去做这事了,你得费些心事。”

“你哭什么,你爹我还没死呢!回头我死了你可不能太伤心,不然大夏接连丧君丧储君,你儿子才十岁,撑不住这个朝廷。”

太子抿了抿唇:“儿知道了。”

“还有……”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算了。”

老皇帝:“总之朕现在还活着,你也不必一副哭丧样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待从老皇帝那里离开,太子沉默片刻,转道去了武英殿。

殿中洒扫的宫人和殿外守门的侍卫都震惊乃至惊恐地看着太子过来,主动处理起公务。

他们看了看天上——

今天太阳难道是从西边出来的?



老皇帝确实没那么快死。

杀豪族杀得痛快了,事后要维稳,要付出极大的精力。

老皇帝硬撑着把这事做完,一直做到民间看似风平浪静,没有怨言。

——实际上,只是被他镇压下去罢了。

还好,有土豆红薯这些粮食在,就算人口增多了,也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保证他们在种地有收成之前,不会饿死。

没有土豆红薯,他还真不会那么快动手。

“许烟杪……”

老皇帝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倒是福星。”

说完,又觉得好笑。

看他说的,白泽怎么会不是福星呢?

可是福星也不能保佑一个老人长命百岁。

天统大帝终究或许还是要死了。

许烟杪得知消息时,他正在和连沆一起参加高贺的婚礼。

婚礼上,新郎官笑容满面,被一杯一杯灌着酒。

同僚们一个比一个人精,劝起酒来一个比一个狠,这个说“大喜之日一定要喝一杯”,那个说“还有两三个月高兄就能修好宫殿升官了,必须喝一杯”,还好高贺酒量好。才没有被直接喝趴下去。

可高贺还是高兴的。

许烟杪和连沆也很高兴,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压着新郎官:“来来来!加钱兄,喝一杯!”

“祝加钱兄财源广进,升官发财,以后和夫人百年好合!”

“好好好!喝!喝!”

高贺喝得东倒西歪,爬上桌子,挥舞着手:“我要升官!”

许烟杪大喊:“升官!”

高贺:“我要发财!”

连沆撒铜钱:“发财!发财!”

高贺哈哈大笑,醉醺醺地,手指门外:“我要在外面,立好大好大的阀、阅!”

——官宦之家通常会在家门口竖两根柱子,左边的叫“阀”,右边的叫“阅”,用来记录自家功业。有个词专门对此进行称呼,便是“阀阅之家”。

许烟杪“啪啪啪”地用力鼓掌,门外“啪啪啪”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郎!!!”

锦衣卫指挥使冲了进来,拉起他就跑。

许烟杪茫然地跟着跑:“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反正很快就要敲钟了,这个事不必隐瞒。

锦衣卫指挥使喘气喘得很急,话也说得很快:“皇爷!皇爷快驾崩了!他要见你!”

“什么?!”

虽然很不应该,但许烟杪还是猛地脚步一停,头脑刹那间空白。

作者有话说:

关于隐户,文里真的不夸张:

衡州刺史吕温奏:“当州旧额户一万八千四百七,除贫穷死绝、老幼单独不支济外,堪差科户八千二百五十七。臣到後团定户税,次检责出所由隐藏不输税户一万六千七百。

——《文献通考》



第224章 许郎此去!光耀万里!

或许是因为老皇帝不喜欢哭哭啼啼,一众龙子龙孙们等在偏殿里,并没有哭出来。

但许烟杪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沉闷的氛围。

无形的水汽好似包裹住了他,他眨了眨眼睛,有着湿润。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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