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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斩了!”

皇太孙愣住:“什么?阿筝还活……哎呦!”

他整个人被拽甩到地上,正要发火,就看到季岁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皇太孙扯着嗓子:“舅舅!舅舅!你不会骑马!小心!要撞上了——舅舅!右边!诶诶诶!左边!”

季岁很快就没了踪影,皇太孙嘀嘀咕咕:“干什么去啊,这么急?连马都急到会骑了。”

传令官小心翼翼:“殿下,秦姑娘……殿下你不要做傻事啊!”

皇太孙脚步迈出去一小步,又迟疑地缩了回来。

“嗯。”他隐忍地闭上眼,含恨道:“孤会小心行事的。”



法场旁边的阁楼上,老皇帝大马金刀地往窗前一坐,阴气森森:“我要看看,这逆孙来不来!”

法场上,刽子手含了一口酒,往大刀上喷了一口,酒液洒落,刀身澄亮。

有女子黑发覆面,低头跪在法场上。

大刀即将落下。

远远的,马蹄声急促传来。

刀高高举起,映射日光时,街头出现了一道纵马狂奔的身影。

一道惊痛得破了音的男声响起:“刀下留人!!!”

老皇帝脸色铁青地站起来,手握上了桌子上横放的刀,杀气四溢。

“逆……”

季岁扑出来,一把抱住那女子,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囡囡!我是你外公啊!”

老皇帝:“?”

怎么是季岁,那逆孙呢?

等等,他说什么?外公?季岁的外孙女,就是他的……

老皇帝哐当一下坐回去,捂着心口处,整张脸扭曲得厉害。

【错了错了!】许烟杪的声音随后而来:【那不是你和你前妻的女儿的女儿,那是个假的!是牢里的死囚!】

老皇帝:“……”

和前妻的女儿?不是他家清河生的?

老皇帝这会儿顾不上生气被骗了,满身冷汗地松了口气。

于是,在场锦衣卫都看到老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站起来,破口大骂:“许烟杪!你个王八羔子!”

——肯定是这王八羔子的心声,才让季岁突然冲过来的!

——那一声外公……他差点吓到心跳骤停啊!

作者有话说:

楚真宗和楚中宗的事迹,参考自宋朝,宋仁宗和宋英宗:

宋仁宗25岁那年膝下无子,就把三岁的宋英宗带进皇宫里给皇后养着,但可能是还不死心,就没有立皇太子。

后来,宋英宗七岁的时候,宋仁宗有了一个健康的皇子,就把宋英宗送回去了。

过了两年,这个皇子夭折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儿子女儿,但大部分都夭折了。

(宋仁宗一生三个儿子都夭折了,十三个女儿也夭折了八个。)

一直到他四十八岁,大臣们坐不住了,齐齐请求宋仁宗立宗室子,不然万一……

宋仁宗就又立了宋英宗当皇子,但这回轮到宋英宗不肯了,先是用守孝推辞,出了孝期之后,又坚决拒绝,拉扯了一年多吧,才把宋英宗立成皇子(不是太子,明显宋仁宗并没有死心)。

第31章 呦呵,吐啦!

窦皇后亲自把秦筝送出了宫。

——原本刚小产完,皇后想再养两个月,然后给她一笔钱放她秘密出宫,但秦筝坚持要先离开皇宫,皇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她去皇后名下的皇庄养着身体。

“这是一万二千钱。”窦皇后拿出足够农户一家五口一年花销的钱,把秦筝送到马车前,车中厚被褥铺地,尽力不让她受到凉气:“你好好拿着,待身体好了之后,用些钱添置一份家业。”

大夏并不限制女人出来赚钱养家,或是卖酒,或是开茶肆,街边售卖吃食的有妇人,酒店里给食客换汤斟酒的有妇人,雇佣来抬轿子的、雇佣来给宴席当厨娘的、请到家中行医的……林林总总,也不怕秦筝坐吃山空。

秦筝抽噎着上了马车,突又掀开帘子:“殿下……”车厢木边上,少女的手指紧张地抠动:“为何会对我那么好?”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我……不守妇道,祸乱宫闱……”

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叫人把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吗?

窦皇后稳稳地拉下她的手,把她塞进马车里,用被子裹着她:“你不能受凉。”然后才说:“陛下向我转述过当时场景。他说……”

——皇帝的转述带着愤怒与不屑,点评时语气十分轻侮,言到此处只说:“他们躲在山洞里苟且,又是什么‘你身上好香’,又是什么‘殿下不要这样子’,矫糅做作,欲拒还迎。”

但皇后却是看到了……

“你在向太孙喊‘不要’。”

窦皇后看着秦筝:“你说了:不要这样子。”

秦筝浑身都在颤抖。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倘若我是欲拒还迎!”

窦皇后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从容:“我无法判断每一个说‘不要’的女子皆不是欲拒还迎,可我不能让这世道变成,只要女子说‘不要’,就是欲拒还迎。”

秦筝已是泪下。

她哭着,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我没想过祸乱宫闱,我会些许医术,入宫前,陛下也没有强迫我,是我太懦弱,只敢说自己不是处子,陛下说他不在乎处不处子,我便不敢拒绝了。进宫之后,午食有鱼汤,我觉得反胃就给自己把脉,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不敢说,对不起殿下……”

她跪了下来,跪在被褥上,哭腔越来越大:“太孙闯进来,我让他走,他不走,他拉我去假山,我说不要,他以为我是调情,我又想,他那么爱我,那我把命给他,就也没有以死明志。”

“但我最后害怕了,我不敢死了,我想活着,便说自己怀了太孙……殿下,我不是贞妇,不值得你如此对待,我到最后竟然只想着保命,而非为太孙作殉……”

但是一个贞妇,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保存自己呢!

秦筝哭得不能自已。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窦皇后如此爱护。

再然后,一个手轻轻摸上她的脑袋,温暖得像记忆里的母亲。

她记得母亲,小时候她不喜欢那些绢花、手鼓,就喜欢握住母亲的手指头,那时候母亲就是这么,用另外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脑袋。

不用言语,秦筝也懂了。

窦皇后从来没有因为她那时候为了保命,爆出来自己有孕,而选择责怪她。

“阿筝。”窦皇后问她:“长公主不日要去封地了,她提到过好几次你的舞蹈很美,你愿意在年后跟着她去封地,教导郡主舞艺么?每月束脩是三千文。”

——你愿意接受公主府的庇护么?

“你救了那逆孙,他恩将仇报,我却不能如此,你若不愿,我给你拨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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