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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懂事得更早,知道爸爸妈妈身边的人全部都是坏人。
“谢谢姐姐来救我们。”
她抹抹眼泪,说:“姐姐千万不要留在这里,这里一点也不好。”
姐姐笑了笑,看着她,用柔软的毛巾给她擦脸,没有说话。
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小明美很难过,但因为姐姐来救她们了,所以也变得没有这么难过了。
但是姐姐脸上的笑越来越少,变得像是和以前的黑泽哥哥一样,像是冰块。
小明美总是去抱她,把脑袋埋进她的怀里,给她讲自己绞尽脑汁想的新笑话,她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但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大人,从来不会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分心,也从来不会像爸爸妈妈那样敷衍她。
小明美多希望姐姐脸上的笑容能多一点,多希望她可以和从前一样,如果人长大以后会变得这么难过,她希望姐姐和她一样做一个小孩子,虽然小孩也会难过,但至少可以掉眼泪。
小志保长大了一点,会叽里呱啦地说胡话了,学会的第一个单词是姐姐,每天在床上爬来爬去,姐姐一回家就找她要抱抱。
只有回到家,姐姐才会显得放松一点。
这天深夜,小明美起床上厕所,发现姐姐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她知道姐姐很累,所以不敢叫醒她,只是抱着毯子悄悄走过来,不想叫她着凉。
但一听见动静,姐姐立刻就醒了。
明明之前在她脸上画小乌龟都不会把她吵醒的。
小明美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又做错了事情,只是感觉好难过,她抹着眼泪,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然后被姐姐抱进了怀里。
“哭什么呀?”
她身上有很温暖的香味,一种花香,秋天才会有,在凉爽的、代表着收获和喜悦的秋天,小明美经常会闻到这种味道。
“我会快点长大的。”
她用力抱住姐姐,用力地说:“会帮上姐姐的忙,变成坚强的大人。”
“我们家明美是最坚强的孩子哦。”
姐姐亲亲她的脸颊,朝她笑:“长大一点也不好,我呀,希望我们家明美和志保长得慢一些。”
她给她擦眼泪,手指上多了几道疤痕,小明美皱起眉,抱住她的手指,问实验是不是好危险,可不可以逃走。
少女笑了一下,没说话。
要逃到哪里去呢?
天涯海角,没有她和阿阵的容身之所,就算逃去再偏僻的地方,也无法过上理想中那样安稳、平静的生活。
而她也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天真了。
再厚的壳,也总有碎裂的那一天,用鲜血凝成的愤怒和仇恨,并不能通过逃避来解决。
唯有以血还血。
地中海风格的客厅里点着壁炉,火焰和干柴碰撞,发出一种很治愈的声响,她闭上眼,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父亲总是牵着她的手,带她穿过长长的石板路,穿过花园,穿过客厅,路过绣着鸢尾花的家旗,陪她做一切事情。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记忆里父亲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家徽,告诉她,她是卢西安诺家的小公主,所有的绅士和淑女都会学着如何对她表达尊敬。
父亲的时代已经过去,黑暗国度不再有绅士和淑女,优雅变成了古板,礼仪被野蛮人污蔑为傲慢,规则被利益打破,毒.贩和皮条客成为了新时代的主导者。
她不能阻拦滚滚向前的车轮,但至少可以毁掉自己最厌恶的那一节轨道。
第55章 第
55 章
小鱼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
东京的夜晚很漂亮, 繁华的都市,行人匆匆,就连来教堂祷告的人, 也缺乏必要的耐心, 好像这是一个任务, 需要赶时间做完, 然后赶紧参与下一个活动。
她穿着白大褂, 看起来像是一位医生, 每个星期天,她都会过来坐一下午,什么也不做, 只是坐在长凳上面, 不和人说话, 也不祈祷,好像只是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地方。
这样的人在鱼群里显得那样特别, 因此大人们很喜欢她,孩子们也总是偷看她, 因为她和神父一样, 都像是一个大人, 身上有一种温柔的、悲悯的气质,像是蓝色的大海。
已经两年了。
她从来不向上帝祈祷, 但是出手非常大方, 教堂里的每一个人都记得她的脸, 记得她穿的衣服, 她的乌发, 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光亮。
到傍晚,斜阳透过玻璃花窗, 她会站起来,走到花园里发一会呆,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等到下个星期日再来。
在宫野志保的记忆里,姐姐的味道和明美所描述的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消毒水的味道,每次姐姐抚摸她的脸颊,拥抱她的时候,那种味道会更加浓郁,像是用这种化学药剂清洗过很多很多遍双手,才会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记。
她的话很少,偶尔会坐在飘窗前,看着外面的太阳发呆,金色的阳光扫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比平时更有温度一些。
宫野志保的童年里,装满了这样的画面。
后来,她连太阳也不看了。
“黑泽医生。”
黑衣组织很满意这两年来她的表现,因此对她也愈发有求必应,在得知她需要去美国获取研究资料的时候,也很痛快地放了行,还特地找了组织里最忠诚、最能干的琴酒保护她的安全。
“您可以去环球旅行,放松一阵子,将研究稍微缓缓,那位先生很担心您的身体。”
女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讽刺的笑,没有说话。
她的话总是很少,显得冷冰冰的,有点像是琴酒。
但谁都知道,这个被那位先生极其重视的天才科学家,和组织里最忠诚、最能干的银发杀手不太对付。
毕竟当初是琴酒用了粗鲁的手段把人‘请’回来的。
但正因如此,那位先生才如此放心让他们接触,尽管两个人相看生厌,偶尔碰面甚至连话都不想和对方讲。
他们刚到美国就出了事。
美国的黑手党还留有余孽,这些野蛮的家伙竟然敢对组织最重要的科学家下手,她手上多了一道伤口,那位先生很是愤怒,琴酒理所当然地将他们全都清除了。
“小姐。”
她的身体很不好,这些年总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病倒,现在又受了伤,为了安抚她的情绪,那位先生决定给她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窃听器暂时退出了她的生活,但取而代之的,是银发杀手寸步不离的保护和监视。
“您不必这样。”
黑泽阵握着她受伤的手臂,嘴唇紧紧抿起来,这两年,他只能远远看着她,已经好久好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