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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大火拼。
温骏原本计划从他安排在诈骗大楼的安保人员开始,由内到外控制住城里的大部分地盘,却没料到,对方针对这样的武装事变早就有所防范。
由于他此前并没有对负责各处守卫的民兵进行有计划的轮岗,一部分守卫在本岗位待得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已经被另一位雇主所收买,成了领两份工资的墙头草。
两方手下的人员除了几个核心头目以外,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看见哪一方强势,他们便倒向哪一方。
佤邦城镇的电信诈骗大楼与酒店从来都并非温骏的地盘,已经隐约倒戈到另一方的守卫们收到他的指令,却没有一人愿意做那个率先“叛变”的过河卒。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判断风向,只把准备一鼓作气揭竿而起的温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在城中几百人的守卫队伍里,只号令出区区几十人来,以至于交火时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些原本还在中间摇摆不定的守卫一见风向如此,纷纷临阵倒戈,向城里的老板表了忠心。火拼也逐渐变了味道,演变成温骏单方面的挨打。
至于当地的政府,本来就觉得这里是个“三不管”地带,非但不会插手,他们还乐得让这些小帮派每隔一段时间就自己内讧一番,反而帮他们清除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就这样,温骏和他的手下们被打得落荒而逃,直到回到熟悉的山区,才逐渐挽回一点败局。
此时此刻,肯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寥寥几个真正的“忠臣”,就是从周围种罂粟的山村里出来跟他闯天下的山民,他们的站队纯属别无选择,因为如果他们背叛,家中的妇老幼儿一定会被温骏和他的手下们灭门处置。
温骏气急败坏地撤回营地,又着急忙慌地支使手下藏好自己的女人——在这时候,手下的人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不满: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一个买来的外族女人。
他能统领这群乌合之众,是因为之前有足够的铁腕,常能拿出狠戾的手段服众,同时又具备头脑和人脉资源,比如为山民出产的罂粟找到合适的流通渠道。
然而,一旦在手下的生命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以上两点优势便大大地失去了效力。
好在,对方似乎忌惮着山间埋藏的地雷以及复杂的状况,一时间并没有穷及穷寇,打上山来。温骏的人马在半山一直守到夜里,直到确定对方并没有伏击的意图,才敢慢慢将神经放松。
只是温骏不敢再大意,之前他已经率性轻敌过一回,若要再出什么闪失,恐怕连自己的命也要折在上面。
他亲自带头,从天黑守到天明,一夜过去,暂时平安,他才松了口气,派人上山再把向郁娇带回来。
这一来一去,温骏下山和人火拼并没有受一点伤,倒是向郁娇弄得满手血淋淋,颧骨上也被草叶子划伤了一道,汗水流下来便刺地生疼,好不狼狈。
0118 118要死一起死
温骏熬了一夜,虽然没受皮肉之苦,脸上的神情却是比她还要灰败。
见他这幅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向郁娇把刚刚涌到喉头的“亲切问候”又给硬生生憋了下去。
不顾手下针扎刀刺一般的目光,温骏拉着她又进了那座吊脚楼,还没等她坐下来,他便着急说道:“一会儿我找两个人带你下山,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你鞋底里的那点零钱还在吧?”
向郁娇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么说来——她可以走了?
还有,原来她在鞋里藏钱的事早他知道知道了?
她感觉,这次温骏是说真的,而不是试探。还没等她想好如何作答,他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掏出了一叠钞票,竟是薄薄一沓百元美钞。
他将绿莹莹的钞票甩在桌上:“拿着吧。”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那叠钱,然而内心还是不可思议:“这……给我?”
“废话,给你你就拿着,塞鞋底里藏好。”
说完,他像是不想面对似的,急匆匆地就要推门出去。
这片营地是他最后的堡垒,也是他的根基,不过这片营地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危机,仅仅就在一年多以前,他还在这里和手下的兄弟起过一次内讧。
内部爆发的斗争往往伤害力更大,当时他在这片山岭上和“叛军”缠斗了一天一夜,那血淋淋的残杀场面甚至活活吓疯一个被买上山的女人。
不过,最后他还是赢了,并且砍下了叛军头领的脑袋,在吊脚楼前挂了好长一段时间。
气候炎热,加上雨水丰饶,那颗头颅迅速腐化,很快便变得恶臭恐怖。
即便如此,他也要坚持把它挂在那里,整整一个月,营地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尸臭。
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知道,那颗人头的主人曾经也是他歃血为盟的兄弟。
然而,在这个荒蛮的地方,一切都是这样残忍。他好像还来不及伤心、悔恨或者遗憾,下一场战争便很快爆发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
直觉告诉他,山下的人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他还得守。
买来的奴隶被吓疯了那就再买,可自己的女人却不能被人抢了去。
在温骏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中,除了金钱之外,一切都是速朽的,父母早早死于非命,纵使活着,他们这个地方的人向来也不太长寿;树上结的果子,一场闷热的雨后可能就烂成了泥;自己共事的朋友,到头来也是落得个你死我活的下场。
而他,已经二十多岁将近三十了,若参照父亲当年去世的年纪来看,他也没剩几年可以活了。
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或许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人的心忽然渴望起了安稳。
哪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安稳。
但起码他相信自己会赢。同时他也希望赢了以后自己的女人还在,能与他同享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暂时安稳。
然而,他刚跨出门槛,准备交代下手如何部署,山下便突然传来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巨响,连带这片营地上所有简陋的木质建筑物都为之一震。
所有人刚重新稳住重心,就都把怀疑又惊惧的目光投向温骏,只等着他亲口确认眼下的情况——有人炸上山来了。
山下复杂的地形和地雷阵当然并非无坚不摧,只要不惜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