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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谨慎,防得严丝合缝的。
对于毒害易鸣鸢的人程枭绝不手软,他握住刀把,用力向下戳,恶狠狠道?:“说!”
左秋奕疼得肝胆俱裂,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落下来,他声音微弱,在半片盔甲下低声说了一句话?。
程枭听?不真?切,单膝跪地躬身附耳道?:“什么??”
“我说,没有解药!”
话?音刚落,左秋奕拼尽全力直起上半身,刀刃还扎在地上,刀身斜扎在肩胛骨以下的位置,本身离心脏就?没有多?远,他的举动扩大了伤口,直接伤及心肺。
不消三?息的功夫,人便没了。
程枭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拔刀怒摔到地上,虽然设想过左秋奕誓死也不愿意交出解药的可能,但这一希望真?正泯灭的时候,他还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易鸣鸢回头远朓,肃然道?:“我们,还剩下一个地方。”
第8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大战后的扫尾事项按照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优犁已死,左谷蠡王庭重归二十?年?前的平静。
服休单于和扎那颜入主西北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困于矿区的所有奴隶全都放归自由身, 并一份恤金送出地狱般的深山, 去到温暖舒适的南部生活。
冻彻骨髓的地方实在不宜久留, 所有将士皆归心似箭。
而?班师回朝前, 还有一个人需要安置。
由于广为流传的预言梦,亚图然王子的身份十?分尴尬, 他已到了知事?的年?龄, 不知道心中是否被点燃了滔天的仇恨, 因此既无法留在服休单于身边养大,也不能直接以雷霆手?段戕害。
他似乎意识到是自己促成?了阿爸的死亡,半大的孩子整日?躲在角落中哭泣,易鸣鸢偶然间撞见过几次, 如何尝试都没能哄得他和自己说上一句话。
这日?她新做了一盒糖糕, 找到亚图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柔声道:“姐姐这里有好吃的, 想?不想?尝尝呀?”
服休单于和扎那颜诸事?缠身, 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商量一番, 询问程枭二人愿不愿意把亚图然收养,带到转日?阙抚养长大,教之以诗书,授之以文墨,从此不沾刀剑, 只求一个与世无争。
面对?着墙角的小孩微微偏头,哭肿的眼睛中布满血丝, 神情分辨不出是倔强还是哀怨,他飞快扫视一眼易鸣鸢手?中的点心,随后立刻回过头把自己缩回去。
“不想?吃糖糕,那姐姐带你去摸小羊好不好?”
易鸣鸢悄悄往前半步,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僵持良久,她想?要?甩甩逐渐开始发麻的手?臂,却不料手?臂摇晃的动作吓到了他,亚图然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惊声尖叫起来。
易鸣鸢耳膜刺痛,赶紧把耳朵捂住,抬手?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眼前,程枭双手?穿过亚图然的腋下,轻轻松松将他拎起来,放到左手?臂弯上后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小胖脸,言简意赅道:“不许叫。”
亚图然自然不服,张口欲往程枭虎口咬去,可惜无论他怎么扭动,一切挣扎都能被程枭轻松化解。
易鸣鸢趁着亚图然嘴巴半张着,直接把糖糕往他嘴里一塞,这孩子好多天没正经?吃顿饭了,现在肚子里定然空着,得多吃一点。
“你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
“怕你搞不定,”程枭回道,同时他捏着亚图然下巴一上一下帮助他咀嚼,“快吃。”
按照二人说好的,易鸣鸢先用糕点引亚图然进食,接着再将他带出去和程枭一起摸小羊,然而?尖叫声的杀伤力?太强大了,程枭不得不提前进屋解救她。
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吃完了一盒糕点,程枭抱着他大步往屋外走去,易鸣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眼睁睁看着他把亚图然交给了别人。
“大王,达塞儿阏氏。”喇布由斯恭敬地行了一个抚胸礼。
这场战争对?他的影响极大,坠地前他几乎认为自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没想?到他命不该绝,虽然身上伤痕密布,以后再也不能骑马打仗,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你是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亚图然骤然落到另一个陌生的怀抱,哭腔再一次明显起来,他大声嚎叫着,把眼泪鼻涕,还有嘴边的糖屑全都蹭到喇布由斯身上。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阿爸!”喇布由斯让他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会带着你生活在这里,直到永远。”
亚图然愣神,旋即摆腿踢他,“你不是,我不要?你做我的阿爸!”
喇布由斯被踹到了还未愈合的腿伤,疼得深吸一口气,却没有生气反而?朗声赞扬道,“你这崽子手?劲儿还挺大,不愧是我匈奴男儿!”
新组成?的父子交流声消失在耳后,易鸣鸢被程枭牵走,不解地看向他道:“我以为扎那颜更属意我们收养亚图然。”
“是这样没错,但喇布由斯已经?改变了,他能帮助亚图然改变。”程枭点头,手?上轻揉她略显僵硬的手?臂,数日?前派出去的人带回来三株新鲜锦葵,厄蒙脱服用后已然无虞,但易鸣鸢身上的毒性?依旧在短暂的停歇后继续蔓延。
诗书可以通过雄鹰送出,可心境转变的要?领,还是依靠口传身授更为稳妥。
喇布由斯死里逃生后拖着病体跪在服休单于身前反省了以往的过错,他祈求终生画地为牢,将自己困于雪山,在这里面对?数万死去的英灵忏悔,亚图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服休单于尽可放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兴许带着对?这孩子的心疼,毕竟离开熟悉的环境去到百里之外难免惊慌失措,心理重压之下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倒不如留在这里与他相依为命,只当?修生养性?了。
程枭从衣襟中掏出一张纸,“还有,这是他让我交还给你的。”
易鸣鸢接过一看,是当?初她塞在第二个锦囊中的字条,字条被鲜血染成?了深红,上面的小兔子被寥寥添上几笔,一只彪悍魁梧,一只耳上簪花,一只哭哭啼啼,是喇布由斯和他的妹妹,还有亚图然的形象。
半年?前喇布由斯不信她口中所言,为此还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不久前雅拉干来信,那只产仔的兔子又下了一窝,她在字条上画三只兔子是因为三者为多,代表庞大的小兔子数量。
她在字条中大致描述了兔子们如今的状况,让喇布由斯进城后拆开,进城就代表着攻城顺利,有机会打开锦囊必为空闲之时,希望他看完后能够解开心结,三只兔子虽是巧合,但也像是冥冥之中自有的缘分。
“亚图然跟着他挺好的,”易鸣鸢收起字条,仰头看向程枭道:“其实……我担心自己养不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