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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的马车上。
临走之前,她掀开布帘静静地看着长相凶悍的百骑长,“我?曾经也有一个哥哥,后来?他战死了。你对妹妹有求必应,这是好事没?错,但?有时候也要问问程……折惕失的意见,我?走了,谢谢。”
第4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临近辰时, 太阳洒着熙微的晨光。
喇布由斯听到易鸣鸢的话后按住马车,冲她狂傲地哼了?一声,“疼妹妹是老子自己的事情, 不用你?来多嘴。”
妹妹喜欢的东西他都要帮她得到, 妹妹喜欢的位置他也会为她争取, 如?果他没有?做到, 那么根本不配当一个哥哥!
易鸣鸢敛眸,跟这种脑子里一根筋的人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不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对他伸出一只手道:“林中多豺狼, 劳驾,给我一把小刀好吗?”
喇布由斯懒得?问她用来做什么,中原女人全都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拿到狼头刀都砍不断哪怕一根麻绳, 他从往周围转了?半圈, 回来的时候手?里?夹着一片薄刃, 是锻造兵器的时候断在地上?的, 这东西附近随处可见。
“拿着快点走。”他催促着, 迫切想把她打发走。
易鸣鸢接过?薄刃藏在袖管中, 持缰扬鞭踏上?了?第二次去?往庸山关的路, 她回头眺望了?一部落中心的位置,喃喃道:“珍重。”
***
自从说漏嘴那天开始,约略台已多日不敢喝酒了?。
戴着皮帽子晃到议事的帐前?,他胳膊一抬,搭上?迎面走来的巡逻兵的肩膀, 邀请他们晚上?一起大口豪饮,没有?酒液的醇香滋润, 舌头馋得?厉害,感觉人生都缺了?点什么。
“约略台,你?还不记教训呢,难道想让我们跟你?一起挨棍子?”带队的叹了?口气,把他的胳膊拿掉,“大王今天还是黑着一张脸,听兄弟一句劝,你?就别往上?凑了?。”
说起这个,约略台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虽然窥见达塞儿阏氏想要逃跑,以此禀告给大王将功补过?,但是他仍旧跑去?领了?十下结结实实的军棍,疼得?三天下不来床。
他现在回想起碗口粗的木棍打在背上?的滋味,牙根还是酸得?厉害。
“今天可不一样,我是被叫来议事的,”约略台搓着山羊胡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挥手?示意他们附耳过?来,压低声音说:“珠古帖娜回来了?!”
珠古帖娜是一个潇洒利落的匈奴姑娘,当初滕里?希之战时,她不甘永远被保护在人群之后,想要像所有?男人一样提刀杀敌,吃最新鲜的肉,喝最名贵的美?酒,于是趁夜色深入敌营,挥着行云流水的双刀刺穿了?对方军队中一个部将的胸膛。
染血回来的时候,她握着断了?一把的短刃跪到程枭面前?,至此转日阙便多了?一位眉眼锋利的女什长。
程枭赏识珠古帖娜的果敢干练,给她换了?一双玄铁铸就的特制刺刀,其刀身薄而略弯,刀背处带着一小截倒垂的小刺,拔出来的时候能勾出一大片血肉,一刀插进胸膛里?,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数年过?去?,她屡立战功,被升为和耶达鲁平起平坐的缇乘长,统管五百八十铁骑,是程枭麾下名副其实的一员猛将。
然而在五个月前?,右贤王部出兵远赴大漠,珠古帖娜奉命留下守城。
城外的厄蒙脱部落常来侵扰,他们嗜杀成性,在阵前?虐待被抓住的俘虏,冲动之下,她领兵突袭厄蒙脱,一行两千三百余人差点有?去?无?回。
滔天的血雾困住了?珠古帖娜的心神,莽撞也使得?她被行刑惩罚,削回了?百骑长。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重病初愈后,她无?颜再拿回属于自己的符篆,自请前?往庸山关附近的眙邯一带调查易家通敌叛国的细枝末节。
今天正是她回程禀复的日子。
听了?约略台的话,一群人瞬间撤开半步,特别是其中受过?珠古帖娜训练的士兵,他们还记得?当时操练的时光是多么的惨痛,赶紧并队准备继续巡逻,试图里?这个帐子远一点。
领队正巧曾经因为不服气和她对打过?,结果输得?彻彻底底。
想起这件事,他面上?无?光,用手?肘捶了?一下约略台,“那你?还不像沙鼠一样躲起来?当心珠古帖娜刺你?!”
“我又不怕她。”约略台不屑一顾地把他们甩在后头,独自掀开帐帘。
比起面对年轻将士们铁面无?私,毫不心慈手?软的训练,珠古帖娜在和年长的前?辈相处时还是较为客气的,他猜想这可能是源自于她是从小被几个匈奴女人一同抚养长大的缘故。
进去?后,所有?人都已经在了?。
约略台用他那混浊的眼珠定睛一看,发现珠古帖娜脚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小女人,不知道是谁。
帐内
珠古帖娜低头对程枭行了?一个抚胸礼,简单地说了?一遍自己南下的见闻。
接着,她直切正题,话音清晰嘹亮,“大王,我去?盘问了?几个小部落,他们都说从未和庸山关里?的易将军通信,后来我带着您的符节走往紧挨着眙邯的西羌边界,照您所说承诺供给他们十万斤精铁矿,求问他们的可汗,也没有?得?到和约略台带回来的消息同样的答复。”
程枭坐在上?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西羌可汗的回函,看完他抬眸和约略台交换了?一个眼神,“再跟我说一遍,广邑里?面的风声是怎么传的。”
被点到后,约略台立即正色,嗓音不复轻佻,从第一句“易将军疑似通敌叛国”的声音在市井间响起说到舆论哗然,此事成为所有?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最终由陛下一道旨意下去?,板上?钉钉。
狼皮椅上?的男人沉吟片刻,这些?都是他烂熟于心的话,再听多少遍还是一样,他有?些?焦躁地握紧拳头,注意到从进来开始就跪在地上?的人,用邺国官话叫了?她一声:“你?,说话。”
靛颏听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匈奴话,现在终于听到熟悉的话音,激动地抬脸,“你?,你?会说我们中原话?”
自从易府遭难,几乎所有?奴仆都被卖到澧北后,她挨过?鞭子受过?毒打,一路辗转流离到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地方,那里?人来人往,但说的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好不容易遇到几个长着黑眼睛,直头发的中原行商,她都感动得?想要拜谢上?苍。
有?一天,靛颏一如?既往被关在铁笼里?等待买主,她细瘦弱小的样子总被嫌弃,所以几十天下来还没有?人对她表示过?一星半点的兴趣。
挺好的,待在笼子里?等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