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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辞落在?边策手心里的手指霎时间僵住, 她确信边策听见了这句话, 一抬头,果然对上一双失笑的眼睛。
边策并没打算调侃她, 只是心里在?想,老父亲真是懂女儿的心思, 可惜女儿不是个乖女儿,偏要行叛逆之事。
姜辞为打圆场,当成是开?玩笑,跟他说:“听见没,我爸可看不上你们边家,所以我们俩的关系最?好保密。”
“保密?”
“不要告诉任何人?。”姜辞强调。
“你当真这样打算?”
“对啊。”
实际上,他们俩谁也没给这突如其来的“在?一起”定?调,既然如此,边策便顺从她的意思,“行,都?听你的。”
姜辞嘴上跟老姜说晚上不看文件了,一进门却?急着去找德文翻译的联系方式。她很快找到,当即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简短交涉后,对方提出今晚先看资料。姜辞在?电话里说,她会梳理一下,半小时后再把资料发?过去。
边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爸爸的那通电话打消了她的玩了心情,总之又一次亲眼目睹了她的办事效率。待她挂了电话后,他参观起她的房子?,“你忙吧。”
姜辞也不客气?,告诉他哪儿有水喝,哪儿有东西吃,洗手间在?哪儿,然后便去整理资料。
这套流程姜辞很熟悉,仔仔细细地拆分资料,做导图,标注要点,弄完正好二十五分钟。
给翻译发?完资料后,她抬头看一眼边策,他正认真欣赏客厅里几个摆台,她平时爱收集些小玩意儿,客厅像个琳琅满目的小展厅,此时的他像个游客。
边策现?在?信了,这处房子?的确是她最?喜欢的。她小时候的照片摆了好些在?这里,有她七岁之前在?云栖巷里喂猫的,有她在?胡同口爬老式二八自行车的,也有她大夏天捧着西瓜吃的满脸红果汁的。
小姜辞真可爱,好鲜活的一张脸,不笑时大眼睛圆溜溜像黑葡萄,笑起来月牙眼亮晶晶。
除了照片,她还?收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多都?是手工艺品,有木雕的、陶瓷的、陶土的,还?有用玻璃碎片和旧铁皮拼凑起来的。
边策认出其中一样东西,是上半年某个环保艺术展上的作品。他刚想要问问她,听见她压低声音又接起一通电话。
他看过去,她接电话的状态异常松弛,一会儿把玩自己的头发?,一会儿在?沙发?上打滚。她说流利的粤语,音色很是好听,大概是以为他听不懂,内容很是“放肆”。
后来不知?道对方说了几句什么,她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又低声调笑一番,才挂了电话。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姜辞趴在?沙发?上问边策。
边策反问:“你跟你朋友怎么形容我来着?”
“呀,你竟然听得懂。”姜辞有些意外。
边策笑笑:“放心,只听懂一半,也就听见你那些花花肠子?了。”
他在?国外念书时,住在?他公寓隔壁的是一个香港留学生,两人?关系不错,交往时间一长,加上他语言天赋本就极强,渐渐地,他便能听懂很多粤语。
“我哪儿有花花肠子?啊。”姜辞话落,张开?双臂,对边策伸出一个怀抱。
边策走?过去,刚落座,就被她拦腰抱住。
她问:“那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边策没答话,陷在?这个拥抱里,觉得她像只粘人?的小狗。明明在?一起才一个晚上,她热情的状态和毫不害臊的模样,生生营造出一副好像两人?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氛围。
他心头被“很久”这个词儿萦绕,低头拨弄她的头发?,又打量周身的环境,陡然发?现?,姜辞成为他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的一个变数。他偶尔孤独,但并不寂寞,并不需要谁陪他打发?时光,他觉得姜辞是个乐子?也好,还?是他可以自由掌控的一颗棋子?也罢,他都?能理智应对这个变量。
可这一刻,他却?有如同小时候得到大人?赠予了一只宠物般的新奇感,他听见姜辞的呼吸,闻见她身上的香气?,竟也会爱不释手。
姜辞自顾自地又说:“反正没说你坏话,听见就听见吧。”
边策逗她:“什么叫开?荤?”
姜辞摸摸他的下巴,又往上,指腹扫过他的嘴唇,摸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说:“你会不懂?想吃肉了呗,男人?的肉,你这种男人?的肉。”
边策听笑了,抓住她乱摸的手,细细摩挲。
姜辞挪动一下腰,正准备“开?动”,边策突然在?她右手食指的下端看见一道像断戒一般的疤痕,他抚摸这个伤疤,“这是怎么弄的?”
这种时候讲血淋淋的故事未免扫兴,姜辞也懒得提,随口编了个慌,想盖过这一章。
这道伤痕像是贯穿皮肉所致,边策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猜测她是因遭遇暴力受的伤,所以才不想提。她既不想提,他也不好再问。
要是没这个插曲,说不定?姜辞这会儿已经吃上肉了,可是边策一提,她总忍不住想起受伤时的痛苦,欲望一下子?沉了下去。
见边策眼底也有倦色,她问:“你是不是累了?”
只见边策点点头:“是。”
年纪大了?精力体力跟不上了?姜辞莫名有些失望,再抬眼看他,见他又盯着自己手上那个伤疤,打着哈欠解释道:“是贯穿伤,高一暑假在?厂里帮忙给衣服打孔时,不小心被机器弄伤的。”
原来是这样。不是被人?暴力所致,是她自己的疏忽导致。边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多了几分庆幸。
他问:“以前经常给家里帮忙?”
这人?真奇怪,宁愿听老故事,也不愿做开?心事。没了兴致的姜辞点一下头:“那会儿我们家就开?了一个厂,当时接到一批要出口的宠物衣服,数量很大,大家忙不过来,我就捡些比较容易的活儿帮帮忙咯,比如剪线头、装吊牌、打孔这些。”
那天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太忙太赶了,天气?热,她又没睡午觉,下午精神倦怠。
边策问:“疼吗?”
当时疼的眼泪横流,那种痛的记忆姜辞永生难忘。可她现?在?对他说疼又有什么意义,她便倦懒地说了声:“忘了。”
边策轻微叹气?。
姜辞又说:“那批宠物服出口欧洲,因为我们速度快质量好,后来出口的单子?就越来越多,先是做宠物衣服,后来又做制服,再后来是女装,借着进出口的生意链,我爸又倒了些别的出口贸易……反正就是在?我受伤之后,我们家的生意就渐渐好起来了,所以这个伤可不是疤,是勋章。”
“辛苦吗?”边策抚摸她的“勋章”。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