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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已经清理出来一条能通人的道路,在上面搭建木板抬高地势,做成一条临时栈道。

像古典花园中的蔷薇丛一样,从中间开辟了一条道路。

“这么大的雪你要去哪儿?”

“回教学楼一趟。”薄浔说着,裹紧身上的冲锋衣,踩上栈道。

回到教学楼,薄浔径直朝着立式储物柜的区域走去。

很快,他就找到角落里,一处稍矮一点的柜子。

铁皮柜门上,卡着一张小小的名片,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英文名,还有一行小字。

Ash

谨记,坚持上学是尘世间的修行,是苦难是磨砺。

“这是小学神的柜子吗?”谢哲凑过来看了看,“原来学神也会觉得上学痛苦欸。”

薄浔从口袋里摸出别针,开始撬着柜门的锁。

“你这样撬锁,他知道不会生气吗?”

“他这么对我的,我还回去的不及其中万一,”薄浔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而且他可不会生气,可能会很开心的说着什么,‘小浔哥哥肯主动了解我了,好开心!’俞烬的脑回路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说话间,薄浔已经别开门锁。

“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瞬间涌了出来,洒了一地。

——大多数都是药盒,在地上堆成小山。

“这么多药?”薄浔震惊的看着掉在地上的药盒。

谢哲已经先一步蹲下来开始收拾,一边收拾,一边看着盒子上的药名。

“……什么汀,这个是缓解焦虑的,这个应该也是治疗疑难精神问题的,这个是镇定安眠的,还有络丸,算是能让人站起来的安慰剂。”

“算了,太多不认识的了。等等,你撬的门,你怎么不来收拾?”

薄浔看着手上的一本牛皮笔记本,书角看上去磨损很重。

像是日记一样的东西。

“你放着就行,我待会儿自己来收拾。”薄浔说着,打开了俞烬的日记本。

笔记本上的子端正工整。

只是很多笔迹,有过泪水打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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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烬,13岁,男。你的这双腿,能保住已经是万幸。前两个月有个和你伤势一样重的病人,也是车祸,他就没你这么幸运了,最终以截肢告终。”

“你年纪还小,现代医学进步很快,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能站起来。”

“那我的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他们呢?”

“他们……”

第五十六章

“他们怎么了?”俞烬迫切的追问着医生。

他一着急, 就想从病床上起来。

可是双腿完全使不上力,只有上半身探出护栏,险些摔下病床。

这个时候, 俞烬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

他的双腿不能动了。

没有任何知觉。

呼吸机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单人病房里响着。

灯光惨白。

沉默良久。

“车祸中, 你的父母和你们家的保姆当场死亡。你母亲腹中的双胞胎……经过抢救,也没能存活下来。你的哥哥是前天凌晨……”医生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你的姐姐还活着,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我们会尽力抢救她。”

俞烬没说话,只是低头,呆滞的看着身上洁白的被子。

死了?

父母, 哥哥,还有从小照顾他的保姆以及未出生的弟弟妹妹……

怎么会?

对,他想起来了, 出事的那天,他和家人驱车准备前往山区的度假酒店。

当时天色阴暗,似乎要下雨。然后好像是山体滑坡……

于是发生了车祸。

当时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俞烬记不太清具体的。

只记得他和哥哥姐姐坐在最后排,受到的撞击冲击比前排少, 但因为挨着油箱, 离着火点近。

依稀记得火烧起来的时候,他身上的安全带扣的太死,根本解不开也跑不掉,情急之下哥哥似乎护了他和姐姐一把。

尽可能让他们免于火烧。

再然后, 就是在这间病房醒来。

坐了不知道多久, 再次回神的时候, 被子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大块。

俞烬不敢哭, 因为一抽泣,肋骨处就是一阵锥心的疼。

抬头,医生早就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观察着病床边的医疗仪器。

“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可以出院。”小护士说话的声音柔柔的。

“姐姐,姐姐她在哪儿?”俞烬回过神,突然抓住护士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发疯似的啜噎道,“俞灵,俞灵是我姐姐的名字。刚才医生说她还活着,在重症监护室,我要去看她。”

“不行,你现在需要好好养伤。”护士慈爱的叹了口气。

“让我去看看她吧,求求你了。”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淌,每次情不自禁的抽泣,肋骨的剧痛会使瘦弱的身躯挛缩。

“我就剩她一个亲人了。让我看看她吧,求求你了。”

“你先别哭呀,你的肋骨是断的,哭起来更难受。这样,我问问医生。可以的话就带你去。”

-

晚些的时候,俞烬又见小护士进来,这次推了张黑色的轮椅。

俞烬看着那张轮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靠轮椅才能移动。

他被小护士一路推到重症监护楼。

大厅里,烟雾缭绕,二手烟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地上坐着的全是垂头丧气眼如死水的家属,偶尔夹杂着两声低沉的哭泣,很多人干脆卷着凉席就地而眠,唉叹声此起彼伏。

俞烬看着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一边放声恸哭一边用头疯狂撞墙,哭完后吸了吸鼻子,又拿起电话,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给客户推销业务。

进入病房区之前,护士给他套上绿色的无菌服和一次性发帽,才推着他继续前进。

重症监护的病房里就安静多了,再也听不见家属的哀叹,只有各种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偶尔有医生的交谈声。

病床前,俞烬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躺着的人。

说是人,更像是木乃伊。

全身缠着绷带,溃烂的皮肤流出黄水,混着血液,把雪白的绷带染成褐色。

尤其是脸,缠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

“姐,姐姐?”俞烬看着眼前的这具“木乃伊”,声音颤抖。

唤完,俞烬将信将疑的看向病床前的名牌。

是俞灵的名字没错。

他记得姐姐是家里长得最漂亮的那个。

小时候经常参演各种电影的电视剧,即便以后学业繁忙不再拍戏,也总有各种制片人导演向她发出邀约。

在滤镜和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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