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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范阳已经转身离开。
狗子在旁看完全过程,有些不明白,“爹爹,重新选太上长老耶,你不应该高兴吗?若是按照修为排,你或许大有机会呢!”
宋元喜却是摇头,言语更是无奈,“小花,这可是得罪人的活儿,且身心煎熬,掌门明显就是甩锅给我。”
“啊?”
“若是没有先前的事情,那再选太上长老,肯定人人激动,踊跃参与。但事实是什么?是宗门所有出窍壮烈牺牲,他们除了是宗门的太上长老,更是各峰的峰主,乃至峰主的长辈,如今要底下的小辈亲自拿走那些人的供奉牌位,你说谁能心里好受?”
“可是……”
“就拿赤霞峰来说,松泉道君、我爹、云华道君,他们皆是陨落。接下去修为最高,最能担得重任的就是江师姐和杜师兄,可是他们连出任赤霞峰峰主之职都推三阻四,更不用说取代松泉道君,成为宗门太上长老。”
这是让他们,再一次撕开曾经的伤口,再一次直面淋漓的鲜血。
事情和宋元喜预想的一样,每个峰的化神修士们一听要重选太上长老,一个个脸色都是难看,而后寻找各个理由推拒,只说自己无法胜任。
“玄恒道君,我资质浅薄,刚刚进阶化神不久,当不起。”
“……”你一个化神后期,在我化神中期面前说这话,合适吗?
“玄恒道君,我峰有化神大圆满境的修士,他更合适。”
“……”我就是说不动对方,这才来找你的啊!
“玄恒道君,我峰前峰主,本就不是宗门太上长老,他都没有资格,我等更是不配。”
“……”师姐啊,那是你峰峰主嫌麻烦,哪里是不够格。
宋元喜走了一圈儿,碰了一鼻子灰,转而摸到擎苍峰,想要找自己人谈谈。
擎苍峰的情况还算好,近百年又得一位出窍修士,这位出窍道君自然而然成为擎苍峰的峰主。
“佑央道君,关于宗门太上长老一事,你如何看?”宋元喜学乖了,开始走迂回路线。
然剑修就是剑修,直来直去惯了,说话根本不留余地。
“玄恒道君,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钧鸿道君对擎苍峰的影响力,你我应当都很清楚。近百年,峰上弟子拼命修炼,本就是争得一口气,他们心中的火苗还未熄灭,钧鸿道君便是永存。太上长老一事,还请作罢。”
宋元喜自是知晓,进入擎苍峰,大大小小山头,目之所及都是勤于修炼的弟子。
他们大多是剑气化虹,然小小年纪,不少已经生出剑意,其修炼更是一日千里。
可以这么说,这一百年的努力,可能不亚于先前几l百年,甚至一千年。
擎苍峰的内卷,是整个宗门各峰当中,最严重的。
宋元喜想起早年自己外祖父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擎苍峰这些兔崽子们,修炼总是懈怠,抽个空,得好好整顿整顿。”
如今外祖人走,这群小崽子们,反倒是发愤图强。
“佑央道君,我知你的意思,但是掌门安排下了任务,我若是不完成,恐不好交代。怎么着,也得凑一两个上去吧?”
佑央道君略微思索,直接就说:“那便去找濯清道君吧,你们关系最是要好,凭玄恒道君的三寸不烂之舌,想必没有问题。”
顿了顿,又指明方向,“濯清道君人在赤霞峰,玄恒道君慢走不送。”
宋元喜:“……”
而此时的赤霞峰,炼丹房内,江兰宜再一次炼丹失败了。
桃桃站在一旁,看着炼丹炉内烧成灰烬的药渣,心惊肉跳的。
主人这是三十九次失误了,同一种丹药,失误次数却是高达七成,这还是一个七级炼丹师的水准吗?
“主人,你还好吗?”
“我无事。”
“可是主人,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很不稳定,你我灵魂契约,你每次炼丹,识海内总是惊涛骇浪,这瞒不住我的。”
江兰宜怔怔站在炼丹炉前,许久之后,忽然卸了力。
她神情悲伤,凝望着炼丹炉内的碧莹火,轻声说道:“桃桃,我的碧莹火丹纹已经炼至七道了,丹韵更是提升至完全契合,这些,都是师父为我做的。可是怎么办呢,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每次炼丹,我一看到碧莹火,就会想起师父,每每想到他以身祭祀,化为炼丹炉的那一瞬,我的心就静不下来。”
“主人……”
“掌门说,松泉道君陨落前,再三交代,要我接替赤霞峰峰主之位。我知道我应该振作,我要担起自己的责任,我不能辜负松泉道君的信任,赤霞峰的丹道一途要传承下去,可是……”我却如此颓废!
“勿妄道君,濯清道君求见。”门外筑基弟子敲门禀报。
江兰宜收起自己的情绪,应了声,而后牵着桃桃走出去。
廖西林见人出来,正欲开口,对方却是先他一步,“濯清道君,赤霞峰事务繁重,我和师弟皆是忙碌,想来擎苍峰亦是如此,若无大事,还是以传音符联络为好。”
“我……”
“松泉道君有言,让我担得峰主职责,此后我会更加忙碌。我心有愿景,想学得师父那般,全身心奉献于赤霞峰。”
廖西林沉默许久,点点头,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了,江兰宜这才说道:“看热闹很有趣?”
宋元喜从一旁假山后走出来,表情有些尴尬,这不大不小的热闹,看得真不是时候。
不过,“江师姐,你当真和廖师兄,不再往来?”
明明之前,他还听他爹提过一嘴,两人似乎有些苗头。
而现在,不过形同陌路。
江兰宜并不解释,只说道:“我以丹入道,所有心思都在炼丹一事上,如今又要接任赤霞峰,我不能让师弟一人劳累,你说是不是?”
“杜师兄确实忙碌,我已经好些日子未见过他。不过江师姐,我此次前来,是为了——”
“我要当峰主,已经分身乏术,其他的断不敢想。”
好嘛!话没说出口,已经被无情拒绝了。
宋元喜花费大半个月,绕着宗门各峰转了好几l圈,收获为零。
他拿着惨烈的成绩去做汇报,却得掌门一顿批评,“玄恒道君,你这个庶政堂堂主,当得不太称职啊!”
“掌门,我已经尽力了,那些个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那你尽心了吗?”
宋元喜愣住,心中很是无奈,有其师必有其徒,范阳这个掌门,不过上任百年,其手段本事,不比文渊道君差。
“范师兄,你为何执意如此?”宋元喜软了语气,不再喊掌门。
范阳沉默一瞬,却是摇头,“过度沉溺于悲伤,并非好事。”
“可是留些念想,不行吗?我知道感怀太深不对,但不过百年,是不是太快了些?”
“那玄恒道君觉得,需要几l年?五百年,一千年,还是说几l千年?”范阳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