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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来形容谢家子弟,当真是,难评。
宋元喜跟在谢松身边当书童半年,期间谢家纨绔子谢柏隔三差五来挑衅,不仅自己来,还带一群打手来。
然而有了他这个大力士,那群打手丝毫占不到便宜。
谢柏瞧着宋元喜如此出色,便想要将人挖走,结果得了谢松一道锁喉,差点口吐白沫去见阎王。
谢柏的亲娘,也就是谢府二房的主母,带人来教训谢松,奈何谢松很快化解危机。
也有碰上几次没法化解的,谢松干脆来横的,直接将碎瓷片抵在对方喉咙,“小娘,你若是想死,只管来寻我的麻烦,我不介意黄泉路上,带你一程。”
话说着,谢松清脆笑道:“小娘放心,未免你寂寞,你亲儿谢柏,我一定亲自送他上路。”
那阴鸷的眼神,那恶魔般的笑容,吓得二房主母转身就跑。
宋元喜从一开始震惊错愕,到如今已经是淡定如常,他默默收拾一屋子的碎片,然后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清茶,摆到谢松跟前。
“三少爷,二夫人一次次不吸取教训,总是前来闹事,这是为何?”
谢松喝了口茶,眼神冷漠,“妾上位的东西,没脑子,老不死不在这些年,没人教,更显愚蠢。”
这点宋元喜知道,谢家二房儿子,也就是谢松的亲爹,奉旨带兵打仗去了。
谢松他爹担心孤儿寡母留在京城被大房和三房欺负,干脆让二房收拾收拾,随老太爷到嘉佑府暂住。
美名其曰:陪伴老太爷,儿孙尽孝。
谢家老太爷,最看重的就是大儿子,其已官拜礼部尚书,乃是乾朝从一品大员。
至于三房,不从政不从军,走的是经商路线,几十年时间,将谢家的家产不知扩大几倍,因此也得老太爷的青睐。
唯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二儿子,不听老子的话,不好好考科举,非要去从军,从此得了厌。
也就近些年军内官职上去了,谢家老太爷才终于入了眼。
然而,谢家大房有两子,一个考中榜眼,一个考中二甲进士,均在翰林院任职,前途无量。
谢家三房有一子,不过十岁就已经能够算账,小小年纪经营店铺那是面面俱到,颇有乃父风范。
至于二房,原配留下的儿子谢松,年岁十五,读书十年,勉勉强强考取一个末等秀才。继室的儿子谢柏,年岁十三,读书八年,《幼学琼林》都背不流畅。
如此家族地位,一目了然。
二房主母虽为主母,但其妾室出身便是一大硬伤,生子如此不堪,又是第二处硬伤。
谢家老太爷再看不上谢松这个孙子,也比谢柏要看得上眼,谢松好歹也是个秀才呢。
“三少爷,你明明学富五车,为何不一鼓作气,直接考取状元?如此老太爷也能对你刮目相看。”宋元喜这半年看得真真的,他师父这脑瓜子,贼聪明。
他被迫学习古代科举书目,那些四书五经,实在是学得头疼。
而他师父就那么随便一指点,他就脑子清明,学得进去了。
谢松却笑,“考中状元做什么?朝廷腐败,官官相护,当了官,也不过清水入浊海。”
宋元喜立即点头,“的确,乾朝这皇帝当得不咋地,年年洪水也不治理,朝廷内部必定蛀虫一堆,贪墨严重。”
“你这嘴,倒是会胡咧咧,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宋元喜低着头,不由白了眼,然面上却是温和回道:“我也不会说,这不是日日听三少爷念叨,耳濡目染么。”
谢松不怒反笑,连连点头,“是极是极,是这么个理。”
“那三少爷,既不入科举,也不从军,更不经商,你将来做什么?”
“非得要做什么?人这一生,不过短短几十载,日复一日,混吃等死也就过去了。”
“这怎么能行,三少爷如此聪慧,拥有经天纬地之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此能人,怎能平庸度过一生!”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能做什么?”
谢松蛮好奇,自己这书童实在是有趣儿,这半年,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少乐子。也不知这一次,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来。
却是不想,对方一脸严肃认真,和他提议,“三少爷,我觉你这般才干,应该去修道。凡俗界如何容得下你气吞山河之志,你这般天才,就该去修真界肆意潇洒。”
“修真界?”谢松看向宋元喜,目光幽深。
然宋元喜浑然未觉,依旧喋喋不休讲述着修道的好处。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修仙之人不仅可以长命百岁,还能长命千岁,甚至万岁。
宋元喜:“以三少爷的聪慧程度,必定是万岁有余。那皇帝天天被喊万岁,然三少爷,你才是能真正修成万岁。”
宋云喜自认为将修仙好处说尽,这般条件摆着,怎能不吸引人呢!
谢松却是懒洋洋,慢悠悠开口说道:“人生无所求,百岁如何,万岁又如何,不过是苟且活着罢了。”
“?!”
宋元喜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他师父竟是这般想法。
啊不是,师父你这样颓废真的好嘛?
你明明不是这样教导我的!
不过神魂入轮回,怎么还性情大变了呢?
第119章
此后几个月,宋元喜时不时提起修道一事,谢松“嗯嗯啊啊”随口应着,甚至每次表情都很赞同,然行动力为零。
瞧着自己师父越发颓废懒散,宋元喜看着干着急。
这一日,他再次准备游说时,管家忽然进来小院,态度十分恭顺道:“三少爷好,老太爷发话,三日后启程回京。”
谢松没有反应,躺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似睡非睡。
管家没等到回应,又继续说道:“京城传来捷报,二爷打了胜仗,即将凯旋。老太爷打心眼里为二爷高兴,遂决定回京去。”
谢松终于睁开眼,看向管家方向,却是讥笑道:“那老不死的真是运气好。”
管家尴尬之极,匆匆道别,转身离去。
待人离开,谢松扭头看向宋元喜,笑说:“你先前日日劝我修道,我觉得甚是有理,本已心动,啧!计划赶不上变化。”
“!”
宋元喜惊呆住,原来师父已经心动了吗?
“三少爷,有向道之心便是好事,无论是嘉佑府还是京城,都不妨碍你修道啊?”
谢松摇头,表情沉重,“圣上有令,京城内一律不得出现道士,皆需向佛。”
“啊?还有这等奇葩事!这皇帝怎得还管这些,他不应该全心全力治理国家才是!这皇帝,这皇帝……”
“哈哈哈哈哈,宋元喜,你这人忒是有趣,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明明白白让人猜透,如你这般单蠢,你家中长辈怎放心让你出门?”
宋元喜懵住,很快反应过来,师父在逗他。
然而念头一转,他立即情绪低落,“我的家乡并无遭灾,三少爷,实在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