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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的茶水。他终于把人揽在怀中,手指拂开长纱,却看见蔺怀生青紫难掩的脖颈。

……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蔺怀生忽然惊醒。他欲猛坐而起,可昏昏沉沉的大脑却让他几番挣扎。

他已不在马车里,显然是回到闻人府,可眼前所见布设,却是蔺怀生完全陌生的。入目全是昏红,红帐红幔红床红喜窗,床头甚至摆着两套新人喜服,其中凤冠霞帔,璀璨夺目。

蔺怀生陡然一悚,而后认出这仍是他的小阁楼,但改得面目全非。他躺在已经换上龙凤呈祥喜被的床中,万幸身上仍是原来的衣服,只纱帽不见踪影。蔺怀生想爬起来,却听哐啷声响,他低头一看,床柱四角新装了金锁链,金铐却已经咬死蔺怀生的手腕脚踝,它们样式精美,乍一看像是订婚的金镯。本是死囚身上枷镣的退化,在这间屋子延伸为爱欲的獠牙。②

闻人樾将蔺怀生的表现尽收眼底,不知看了多久,看得满心愉悦,他从角落里走出来,红烛的阴影在他脸上幻化。

他来到床边,坐下来,抚摸被他终于锁在床上的珍宝。

“趁你不在,临时准备的惊喜。”

“生生临走前的话提醒了我,不必成婚,我们也能做夫妻。”

“这些都是我亲手一样样布置的,它们在我的库房待得太久了,我每想与你成婚时,就往里头添置一样。”闻人樾的手在蔺怀生脸颊流连,最后停驻在蔺怀生的脖颈。

“生生,你喜欢吗?”

蔺怀生看着闻人樾,然后给了他一耳光。

“你也配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下午好呀,为我的迟到自罚三啵,啵啵啵!

①化用《梁祝》戏文中:“从此不敢看观音。”

②化用郭沫若 《月蚀》:“我从前在什么书上看过,说是女人用的环镯,都是上古时候男子捕掳异族的女人时所用的枷镣的蜕形;我想这硬领和领带的起源也怕是一样,一定是奴隶的徽章了。”

40、出嫁(19)

蔺怀生没收手劲, 链子也刮在闻人樾脸上。闻人樾转回脸时,脸上赫然多了一道深红。

他捂着脸,舌尖顶了顶腮帮, 嘶了一声。看来蔺怀生打得挺疼。

但闻人樾却未动怒,他勾唇, 俯身靠近蔺怀生。香风袭来, 他有意不束发,长发垂散, 它们比闻人樾本人更先触碰到蔺怀生, 盘在蔺怀生的手上,再去侵占腿弯。

“我不配谈喜欢?那谁配。”

闻人樾的眼睛很亮,目光却很冷。

“是江社雁?还是掐着你要你死的人?”

从言语开始, 他逐渐露出他的獠牙, 围绕蔺怀生凄惨的脖子, 他还欲意再添一笔恶意。

“生生,”闻人樾微笑着,咬牙切齿道,“出去一趟,你都快要死了。”

“我不配, 可我从来不会这么对你, 也从来不会让你受伤。”

闻人樾憎恶地盯着蔺怀生的脖子,这一刻蔺怀生身上聚集了他浓烈的爱与憎厌, 借由一个伤痕,蔺怀生看清了闻人樾所谓的爱的本质。

“你的爱原来这么肤浅吗?”

好似厌倦了同闻人樾谈话,蔺怀生垂下眼,脸也别到一边去。

闻人樾可以把蔺怀生锁起来,锦衣玉食是隐晦, 金铐香榻是直白,但他做不到连蔺怀生做什么、想什么都掌控。比起一耳光,好像这更令闻人樾不堪忍受。他捏蔺怀生的下巴,想让他转回来好好看自己,又或是其实是他想好好看着蔺怀生。就被蔺怀生打了第二次。

闻人樾本可以躲,但他没有。男人阴鸷的目光落在蔺怀生脸上,仿佛要看清蔺怀生如何有的胆量。蔺怀生微微一笑,反手又狠狠扇了他一次。

闻人樾长发散乱,他抬头,谪仙成了恶鬼。他完全上了榻,倾身将蔺怀生笼罩在自己身下。红烛摇曳,几近将息,闻人樾的影子很长,蔺怀生无处可躲。

此刻的闻人樾神情恐怖,可蔺怀生浑然不怕。他伸出手,抚摸闻人樾脸上自己亲赐的伤痕,闻人樾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锁链哐响,小郡主笑叹,露出他也学会的獠牙。

“阿樾,我不爱你,才舍得打你。”

“如果我爱你,我会把这世上我所能有的都给你,但你不配我爱。所以别再说什么你最爱我了,那些东西不够。”

他自诩无人可敌的情意被轻易否定,闻人樾喘息,不甘心,也起好胜心。

“生生,生生……”闻人樾拆掉蔺怀生的发髻,是旧簪子,也是他亲自买,可闻人樾却如弃敝履扔到床下。蔺怀生不要他的情意,他也不要了这根簪子。两人青丝先比十指交缠,无论闻人樾如何呢喃,蔺怀生皆坦然,闻人樾从他眼中看到狼狈的自己。

“江社雁是你姐夫,世人口诛笔伐,会将你活活骂死。”

蔺怀生不探究也不辩解,那夜江社雁的确吻了他。以闻人樾的手段,早晚会知道。

“可他至少对我发自真心,他能为我做更多。”

“阿樾,你不记得我们的交换条件了?我只想知道我姐姐为什么会死,你连这一点都不能为我做到,我为什么不能选别人?”

“你没有兑现承诺,还妄图骗我,你告诉我姐姐的死因,却隐瞒了另一半。闻人樾,你要比情意,比名正言顺、比先来后到,但放在我这里评判,你的爱一文不值。”

闻人樾隐忍道:“端阳的死因难道不是银针吗?”

蔺怀生不应,目光审视他。

闻人樾越来越不能忍,他不再强势,反而弱势,他在他引以为傲的情意里自乱阵脚。他抱着蔺怀生,头埋在蔺怀生肩颈,但只维持着为人的最后一点体面罢了。

“我没有瞒你,我在大理寺安插的人只是这样告诉我的。”

闻人樾说完,他自己都意识到这番话透露出的无能。他曾经的邀功、胁迫,此刻都成为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闻人樾听到蔺怀生轻笑了一声,这声笑,把闻人樾伤得体无完肤。

“那你也去查。你使绊子把江社雁留在净慈庵,他帮不了我,那你得补给我,阿樾。”

蔺怀生抚摸着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人,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表现出病态的渴望与依存需要。闻人樾为什么爱自己,蔺怀生并不在意,他从来看不起惺惺作态的感情。

蔺怀生的手梳过闻人樾长发,也平复闻人樾的心情。而后,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只要这个。”

闻人樾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他起身,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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