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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如今,你的做法”
贺明隽的种种表现,便是嘉乐帝再迟钝、再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可思议,也只能往那个方向考虑。
太子似乎真的不愿当太子。
贺明隽想了想,道“儿臣的身体,父皇清楚,还有儿臣这受不得半点委屈还不听劝的性子,真不是当一国之君的料子。”
他又补充一句“那么早要上朝,我根本起不来。”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嘉乐帝比前一刻听到太子承认自己不想当皇上还生气。
当皇帝不就是如此吗
“想享福若换个人坐上龙椅,只怕你这个前太子连性命都难保。”
贺明隽笃定道“若那人是辰王,不会。”
嘉乐帝嘲讽他的天真。
贺明隽“那父皇便与我打个赌吧。”
嘉乐十五年的冬天格外冷,钦天监也说今年都城及周边地方可能多雪,朝廷做出诸多应对措施。
贺明隽早早就去了庄子,连过年都不打算回宫。
到了冬至时节,鹅毛大雪开始纷纷扬扬落下。
十一月末,已经有流民涌向都城。
起初,都城还收容流民,城内设置了不少施粥点。
但随着流民人数的增多,朝廷出于治安考虑,只能将流民拦在城外,施粥、发放保暖用品慢慢安抚。
十二月初十夜,太子所在的庄子被流民抢劫。
第二日上午,这消息才传回去,嘉乐帝命辰王领兵救援。
贺峻率一支十几人的卫队快马加鞭往庄子上赶,中途甩开人,去召了五百私兵。
庄子上的护卫本就不是流民能比的,只是碍于流民人多,再加上有死士混迹其中,他们才有些僵持。
现在援兵一到,战斗很快就结束。
流民大多四散逃了,除了死的,只有几十个闹得最欢的或受伤的被活捉。
而那些死士只活捉了两个,他们起初怎么也不肯招,受不住刑了才承认是一个辰王亲信雇的他们。
贺峻“这一定是贺峥的陷害和离间,我会找到证据的。”
贺明隽“不必这么麻烦,找两个流民让他们招供就是。”
这些流民中也有手上沾了人命的,死了不亏。
贺峻“这样,能行吗”
贺明隽则道“证据不重要,只看父皇愿意信谁。”
人心是复杂的,嘉乐帝之前确实有点防备他,但几个皇子中,嘉乐帝最信任的还是他。
如今他又挑明自己无意皇位,嘉乐帝对他的信任程度又会增加几分。
而三皇子弑兄是嘉乐帝不愿接受的今日杀太子,那明日是不是要杀他这个父皇啊
再加上,如今他们这三个皇子年纪不小了,贺峻的能力也算是得到了认可,嘉乐帝多半不愿看到他们再斗下去。
适当的竞争有助于培养出合适的继承人,若超过了那一个度,就可能引起朝堂动乱、死伤无数。
贺峻一时没有想那么远,只是听到贺明隽这理所当然的话,有些无语凝噎。
这就是被偏心的有恃无恐吗
“可是,那些私兵,该怎么向父皇解释”贺峻有些懊恼,或许自己当时因为心急有些冲动,其实若不召他们也能应对的。
现在闹到这种地步,怕是瞒不住父皇了。
贺明隽“无妨。”
等回宫后,贺明隽直接向嘉乐帝承认了是自己养的私兵。
嘉乐帝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太子生气了,没想到太子还能做出更胆大妄为的事。
“你竟敢背着朕养私兵”
贺明隽“若我告诉父皇了,那还叫私兵吗”
嘉乐帝“”
还挺有道理。
“难道这一切你早有预料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贺明隽摇头道“没有。”
他只是明白三皇子不甘心只当一个王爷,早晚有一天会对他动手。
嘉乐帝显然不怎么信,却没再细究,只道“你赌赢了,不过,人心易变。”
之后,嘉乐帝免了三皇子的职位,罚他禁足三个月,又将定国公降为侯,罚俸一年。
至于贺明隽养私兵之事,嘉乐帝没有追究他连太子都不想当了,怎么可能会造反再说就这几百人也成不了什么事。
对于太子的选择,嘉乐帝很郁闷又无可奈何。
历史上从来都是皇子抢那个位子,自然会对他们的父皇又敬又惧。
就算有太子不喜欢处理政事,也只会想着坐上皇位之后再当昏君。
可太子现在就不想干了,无欲则刚,实在让他很为难。
晓之以理吧,太子固执己见;发脾气骂吧,太子丝毫不惧;总不能动粗吧
就算想方设法逼着太子改了主意,若将来太子成了昏君,他怎么有脸去见列祖了
“朕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无赖”
真是慈父多败儿,之前他就不该那么纵着太子。
嘉乐帝气得拂袖而去,他怕再多看太子一会儿会把自己气死。
比嘉乐帝更生气的,是得知父皇对太子的毫无处置的三皇子。
三皇子呕了血。
他想见嘉乐帝一面,质问他为何如此偏心,却没得到允许。
而太子只怕更懒得见他。
他把太子当对手,可太子大概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还讨好父皇的时候,太子已经能带着工部、司农寺诸臣考虑民生问题,在他想方设法娶一个能对自己有助力的妻子、封王建府的时候,太子考虑的是两国的矛盾
太子还有着父皇的偏爱。
他除了为自己筹谋还能怎么办
他会让人撺掇流民袭击太子,一是想着要了太子的命,二是为了陷害辰王,三就是听说太子养私兵希望能让他们暴露,进而让父皇处置。
可如今,太子养了几千私兵还毫发无损,而他落得如此下场。
他怎么能甘心
三皇子静下心沉思片刻,让人传信给辰王,称自己想见他一面。
贺明隽确实没有见三皇子如何惨的兴趣,但贺峻却很乐意痛打落水狗,哪怕他对于三皇子想说什么已有猜测。
果然如贺峻所料,三皇子到了这种地步还想着离间他和兄长。
他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缓缓道“你就想说这些若没有别的话,本王就告辞了。”
他说着就转了身,准备离开。
三皇子就在他身后喊“若你生母知道你甘心做太子的一条狗,只怕死不瞑目。”
贺峻再次转身。
看到因自己不为所动而气急败坏的三皇子,他依旧淡然,神情中还带着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高高在上的漠视。
若仔细分辨,他的神情依稀和贺明隽有几分像。
他似笑非笑道“你懂什么”
贺峻反驳的是三皇子骂他是狗,可三皇子的关注点在杀母之仇上。
“你的母亲为被皇后所害,而你如今却认她为母,还娶了沐恩侯府的姑娘,当真是忍辱负重啊。”
贺峻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叹道“怎么都把本王当傻子呢”
温昭仪如此,现在三皇子也如此。
贺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