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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这个姿势许久,赵尔春道:“那你要赶我走吗?”

徐洋道:“今天不会。”

这是他仅剩的反击。至少在言语上,赵尔春是走是留,应该由他徐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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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迟到了

第12章 我没钱

赵尔春在银盏路衣食住行都由给赵进配的“生活管理员”伺候着,到了徐洋家,似乎并无任何区别。

在这短短两天里,他发现,徐洋除了书桌那块儿,其他地方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收拾打扫。做饭、洗衣服、做清洁的过程中,如果发现赵尔春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书,他会无声无息地给人倒上一杯温水;如果发现赵尔春不小心睡着了,他会拿毯子搭在他身上,或者将人抱回房;三餐总是按时准备好,洗碗收拾从不容赵尔春插手操心。

“你是不是喜欢我?”赵尔春也曾在他抹桌子的时候开个玩笑,“照顾起人来比我哥还细。”而赵进通常是叫人,徐洋则是亲自动手。

而徐洋的回答是:“你不是特别的。”

晚饭过后,赵尔春如常趴在宽大书桌的另一端,看徐洋画设计稿,画上一个盘子、一枝桃花,春天的样子。不过他一直在修改动线和细节。

“这种行活你也做啊?我一直以为你不碰这些。”

“老师工作室做铁路的开春投标,让我帮忙凑option。”

“林教授早就不接这种商业项目了,他是故意给你机会吧……”赵尔春说着说着就闭嘴了,徐洋抬眼看了看他,把笔扔一边。

林真意自徐洋毕业就没怎么理过他,跑来找他多半是因为听说徐洋搭上了赵进朱阳。赵尔春以前常在华美混,很多老师都知道,倒并不影响什么,但搭上赵进就不一样了。

赵尔春看徐洋脸色变了,绕过桌子,到他身边,把笔塞进他手里,徐洋又要扔,他就直接将人手握住,两个人都是一愣。

两个星期没有过,此时靠这么近,赵尔春心颤不已,气息开始不稳。他试探着张开手掌,将徐洋虚握铅笔的手和那只肉粉色的笔一并扣在桌面,微蜷的五指慢慢后移,勾住徐洋的手腕。

冬季稍厚的睡衣传来温热的体温,是徐洋熟悉的质感,还有他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他心跳逐渐加快。即使没扭头去看,似乎也能想象赵尔春此刻的样子。浅棕色的化纤材料绒面上衣,扣着扣子的v领向下兜着,露出一片胸膛。雪白的脸此时双颊绯红,深陷眼窝中的双眸专注而茫然,充满天真的渴望,一派艳丽。

他翻手捏住赵尔春那只手,松开,食指沿着指缝描绘赵尔春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指间因无所事事、不见阳光而养得滑腻柔软的肌肤。赵尔春体脂率很低,手指的形状细长有力。

赵尔春额头抵在徐洋肩上,轻声道:“可以吗?”

徐洋手颤了一下,触电似的迅速收回,转身把他推开,而后兀自回房,连缓解尴尬的嘲讽都没有。

才八点过,徐洋被赵尔春打扰,没法再做事了。他从角落里堆积的书里翻出萨金特的画集,坐在地上啪啪啪地翻看,干净利落的色彩和形状却根本无法入眼,眼前不断浮现方才想象中的伏在自己背上的赵尔春。他把书扔一边,靠在床上,戴上耳机,试图用音乐让杂乱的心情得到平静。

浴室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赵尔春在里面洗澡。

“贝思高山的姑娘啊,命运如此可笑,

本该开在幽谷的花,本该凋谢山泉旁……”耳机的嘶哑男声在低唱。

“哐当”一声,赵尔春似乎不小心将莲蓬头掉到地上。

“……此时却身陷炼狱,零落成尘。

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想起你……”

这是首九十年代的摇滚,叫《神圣的尘路》。徐洋回想早就熟记的歌词。

浴室水声消失了。

“……那是永恒的爱与光……”

“哗”一声拉门的声音,赵尔春出来了。他低着头,沉默地靠近。徐洋用余光发现他换上了行李箱拖来的短袖睡衣。一边床沉下去,赵尔春钻进被窝。

徐洋忽然觉得耳边很吵,他取下耳机,感到呼吸滞涩。他掀开被子,看赵尔春埋着头缩成一团。

“你换衣服了?”

“穿两天了,得洗一下。反正都在被子里,也不冷。明天白天披个外套就好了。”

“哦。”

“你……”徐洋的腿碰到赵尔春的膝盖。

赵尔春轻颤了一下。“想吃烤面筋。”

徐洋收起腿,手去捏脚腕,而后跳到赵尔春膝盖上,身体慢慢下滑。手从赵尔春的膝盖、途径大腿,来到更深入的位置。

赵尔春握着他的手腕,像是为了阻拦,可也仅仅是握着而已。漫上来的粗粝温暖的覆盖感,让他咬紧了嘴唇。

“我没钱。”他喉咙发紧,声音怪怪的。

“欠着。”

过去的半年,为了减弱“交易”的感觉,赵尔春会想方设法让两人一同开始,一起拥抱摩擦,一起彼此套弄按压,一起释放。而此时却是徐洋单方面的动作,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做雕塑,在真正地审视这个人。对方的低沉情绪,对方的不予回应,对方沉溺欲望的茫然都从颤抖的隐蔽处传来……

赵尔春脑子一昏,再睁眼时,徐洋已经跳下床。洗完手回来,如常拿温毛巾替他擦干净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将他连被子一并抱到客厅沙发上。

“用完就丢也不至于这样吧……”

徐洋没理他。

赵尔春还没来得及失落,便见人“哗啦”扯了床单出来,扔洗衣机里……

一会,徐洋丢了自己的抹茶色羽绒服和姜黄毛衣过来。“休息好了就起来。”

“你这就要赶我走了?”

“你不是要吃烤面筋?这么晚了,这么偏僻,没人来吧。”

赵尔春终于笑了。“你给我一把豆子。”

“干什么?”

“我一路撒着走,万一你趁我不认路把我扔了,我也好顺着豆子找回来。”

*

烤面筋的摊儿在海棠观月和旁边金台小筑的十字路口。放了三张折叠桌,十来张塑料椅子,烧烤香气袅袅升至半空。

冬夜里附近来吃人不少,桌子都坐满了,听口音都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很少会住这么远,住这么远也很少这时候出来吃烤面筋。

烤面筋的是个老大爷,背佝偻着,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白色围裙洗成灰黄,很干净。围裙下面是件深蓝羽绒服,里头露出棕色毛衣及扣得整齐的扣子。

“几串?”徐洋问。

“五串?能来两瓶啤酒吗?”赵尔春搓搓手。

徐洋深吸口气,差点把他手拉进自己兜里。“你怎么又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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