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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里抱怨彩礼的、声讨变态杀人犯的、讨论国家大事国际关系的……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是被人推醒的。揉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大哥……”
赵进递来一杯水。“没吃晚饭吧?”
赵尔春接过水杯,正要喝,突然愣了。“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徐、徐——”他四下打量,还在之前的房间里,完全没看到徐洋的踪影。再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
“一个半小时前,冯鑫给我电话,这里的人告诉他,9号房的服务员进来打了一头就走了,问他要不要付钱。”
“他、他走了?”肯定是徐洋一看到是他,趁他熟睡,就直接走人了。无论如何,这救风尘也算成功了?“那……付钱了吗?”他暗骂了一句冯鑫那狗腿子。
赵进道:“付了。走吧,陪我吃饭。”
“大哥你还没吃啊?”赵进在这,他没见到人的失落感减轻不少。
“我很忙。”
“哦……”像赵进这样的人,一天能有二十八个小时在工作。“这么忙还抽给我俩小时。”
“这个国家倒也不缺我这两小时。”
“这个国家不缺你,们。”
赵进没理他没头没尾的阴阳怪气,一把抓住人的手腕便出去了。
第3章 特殊治疗
赵尔春这次学乖了,在下一次徐洋开工的时候,干脆把车堵门口。
徐洋从工作室出来,换了身干净衣服,半袖立领白衬衫,麻布裤子,半长的头发。从院子拐进来时,正好路过一道暖黄的路灯光,他随手撩了下遮眼的头发。
这气质……赵尔春牙槽都要紧了。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必须生死相许了。
“就尼玛完蛋了!”他从车上下来,脸色转眼一垮,迎上去。“终于见到你了。”声音装得有点沉,一副心事重重需得找人倾诉的样子。
徐洋眉头一皱。“今天又是你?”说着转身就要走。
赵尔春追了两步,扑通一声摔地上,就平地摔。他也没想摔太狠,估摸着手肘往地上擦一下,打算破个皮完事。没想到前头有个消防栓,额头哐当撞上去,顿时鲜血直流,双眼一片血红。
就在血幕之后,他看到那两条穿着宽松麻布裤子的长腿倒转回来。
徐洋将他扶起来。“车钥匙给我。”
将人塞进车里,徐洋看到车标,在按电子锁前顿了一下。
赵尔春问:“去哪儿啊?酒吧街?”
“你是不是有病?去医院。”
赵尔春眯着眼道:“不去,没那么严重。”
“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那不成。”他翻开副驾驶的化妆镜,“这模样看着挺吓人的,我哥看了估计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掐死。”
徐洋那天回家就跟老同学打听了一下,赵尔春的大哥赵进,青干局二把手,最敏感的机关,大有前途的青年干部。这几年开始在新闻上露脸,就意味着后续将备受关注。这种人他惹不起。
他叹了口气。“那去我家。”
“哦。”赵尔春回得很平淡,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一开始想着擦破点皮,让人到房间随便消个毒,然后一起出去喝喝酒……没想到这进展!改道飙车了!
“你车上有没有急救箱?我家有点远。”
赵尔春摇摇头。
徐洋拖着他下巴将人脸带过来,仔细看了看他伤口,血也没继续流了,伤口不宽不深,甚至不到要缝针的地步,就位置看着吓人。
他从兜里掏了纸巾,递给赵尔春。“先擦擦。”
*
车一路从三环向北开到六环开外,越发僻静。进了几条小路,终于见到小区。
小区在高压电线旁,外面有几个人散步。旁边是个公园,夜里黑黢黢的一片。
小区门庭比较雅致,写着“海棠观月”,徐洋摇下车窗和保安打了照面,保安就开门放人了。
“你在这住多久了啊?”
“五年。”
“好安静的地方,跟你气质特别搭。”
徐洋没说话,一路开到车库。下车后,带着赵尔春打卡上了电梯,一路到四楼。
这里三梯四户,入住率很高。十点多钟,从楼道窗户看下去,有刚下班回家的,有遛大型狗的,有情侣散步的。开门进去,徐洋这户不到六十平,一室一厅,装修一如他人,静中带着某种情绪。
迎门就是半米宽的水景,树根在里头长了青苔。客厅实为书房,近两米的整木长桌占去一半的空间。桌上堆积着笔、稿子、纸雕、3d打样,以及一台老电脑。玻璃杯很大,发绿,有格子花纹,里面还剩半杯水。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设计稿,格子陈列柜则是不同材质的雕塑样品,都起了灰。倒是窗台边的架子上支着几块四边形泥块,说不上是什么,像抹布。
徐洋让赵尔春坐在灰布沙发上,自己去卧室翻急救箱。
赵尔春深深吸了口气,书、泥巴、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这多有人味儿啊。
徐洋拿出急救箱的同时,也拿了杯热水。
“对不起,麻烦到你了……”赵尔春接过热水,看徐洋坐到他旁边,仔细挑选急救箱里的东西。
“你说你是直男,但为什么非得缠着我,不让我开工?”徐洋用双氧水给他简单清理了下伤口。
伤口被碰疼了,赵尔春嘶了一下。
“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应该的。”
“应该的?”
“就……清创本来就应该疼嘛,哈哈。”他干笑了几声,徐洋离得那么近,好看的眉眼近在咫尺,他呼吸变重了。幸好可以用疼当借口。
“我有给你钱吧。”
徐洋没理他。
赵尔春又道:“那是你的新作品吗?叫什么?”他企图扭过身子去指架子上的几块泥,被徐洋按了下伤口,“啊”地叫了一声,只好老实待着。徐洋明显不想跟他谈创作的事。
“你好闷啊。这样不好卖吧。”
“你不是我客户。”
赵尔春心里给自己掌了一嘴。这含糊的对话太双关了。他顾左右而言他,一会问人水杯哪儿买的,一会问打游戏吗看电视剧看综艺吗,一会又问一个人住想过养宠物没等等。徐洋只平静而简单地回答,直到替他贴好纱布,站起来,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扔桌上。“这是前两次我收到的三千块钱。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是真的缺钱,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
“就……”赵尔春眼神暗淡,垂下头来,“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我跟你,同校的。”意思是有利害关系。
“你做这种事的,肯定不会把我的话说出去。”
徐洋一时无语。
“现在这气氛有点糟。你有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