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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环进内室换了身衣裳,便坐在正堂的梨木玫瑰椅上喝药,“香室里有一味栀子香,你去找出来放到房里。”
铃铛应了一声,“唉好,我这就去。”
正说着晴雯从二楼下来了,“都收拾好了,让李素给你备了水洗澡。”
“你们都回去罢,过几日等我去了阜临围场,若是闲来无趣,就让钱槐备车送你们回母亲那里,常日到园子里逛逛解闷。”
她笑道,“可不够你操心的,我们早打算好了,这回还是带乌云雪球一道去?”
“自然。”
等晴雯云翘走后,李素进来倒茶,“侧生方才来传话说,侯爷就回来了,让公子若是累了就先歇下。”
贾环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去年中秋,有人送了我一尊天青冻的水月观音,明日你去找出来。”
“是,公子。”
他算了算日子,“二十五那日我定然还在阜临围场,到时候你让人送到弘亲王府,就说是给王妃的寿礼。”
李素便道好,“今晚厨房里预备的是薏米莲子羹、川贝燕窝和四果汤。”
“春日里,还是吃燕窝罢。”
贾环今日在荣庆堂坐了一下午,现下腰有些酸,浴阁内的池水是煮过药的,最适合解乏。
如今天暖起来了,白日渐渐变长,等他洗完澡太阳已经落山了。
“公子。”李素端来一盅川贝燕窝,还有一盏玫瑰露兑的茶。
贾环躺在露台的摇椅上看书,夜里的风微微有些凉,他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松花小衣,“去把我的毯子拿出来。”
他在家时最常盖的是一条波斯进贡的菱纹毯,柔软厚密,可以抵挡住春末的寒意,却不会太过累赘。
“唔,好甜。”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今年的鸾蜂蜜是谁送的?”
李素正蹲在一旁修剪青玉盆里的茉莉花,“侯爷让人拿来的已经吃完了,这是上月雍王府送的。”
贾环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翻个身继续看书了。
“头发湿着,怎么还躺在外边。”
突然听到薛玄的声音,他下意识摸了摸发尾,“干得差不多了,这里躺着舒坦。”
薛玄坐在月牙椅上,端过他的茶盏喝了一口,只觉得太香太甜,“今日都顽了些什么?”
“不过是陪老太太和姨妈打牌。”贾环放下书面对着他,有些小得意,“都赢得我不好意思了,老太太还非要我都拿着。”
“你在外头吃饭没有?”
薛玄摇了摇头,他自午间出去就一直在相国寺,如今天都黑了,根本没想起这茬来,“环儿吃了么?”
“我自然吃了。”贾环微微起身,拿了个枕头靠在身后,“李素,去传一桌席面来。”
李素应声去了,很快带着吃食回来,一一摆放在露台的矮桌上。
他自己简单吃了些便放下筷子,又哄着贾环吃燕窝,“过几日去阜临围场,给你猎些好东西烤肉吃。”
“你能吃荤了。”
贾环见他方才吃饭时没了忌口,便问,“张太医怎么说的?可是都好了?”
薛玄点点头,“都好了,往后不必忌荤了。”
“那就好,这几日先吃得清淡些,也不能一下子就大鱼大肉的,反而要伤了肠胃。”
“环儿,你对我真好……”
他噗地一笑,“做什么说这个,我让人给你备了水,洗澡去吧。”
薛玄便起身往外去,走了两步又回来伸手将贾环抱了起来,“陪我。”
他莫名其妙地,手上还拿着书,“唉?”
“我洗过了的,洗过了……唔。”
薛玄单手推开浴阁的门,又很快关上,将一切都隔绝在外,内里逐渐传来呜咽声、衣衫落地的动静、还有水声……
后院莲花湖里一对鸳鸯凫水而过,荡起阵阵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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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皇帝照旧携百官前往骞元山狩猎。
赶路劳累,等到达阜临围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众臣都在北营安歇。
贾环如今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与宝玉住在南营,李素也没法跟来,他身上倦得很,才入营帐换了衣裳便躺在榻上小憩。
杨陵进帐的时候就觉得安静非常,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他睡着了。
不论他曾经对自己如何刻薄尖锐,杨陵都不得不承认,贾环确实是此间难得的美人。
他的这张脸放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博得最直接的喜欢。
如今他们在一起共事,相处的时日多了,杨陵才知道自己从前对贾环的了解十分浅显。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部分才是真正的他。
有时候会觉得,贾环温和柔软善解人意,但有时候又觉得,贾环表里不一心机深沉。
但关键是,明明自己一早就知道他是惯会伪装的,居然还能在相处中再一次生出疑惑。
遇上这种人,简直要把人折磨疯了。
“看够了么?”
杨陵猛然回过神来,见他双眸微抬看着自己,瞬间心头一跳,但面上仍旧笑道,“大人醒了,外头伺候的人拿了饭食来。”
贾环蹙起眉头,“我不饿,你去吃吧。”
他踢了鞋子,扯过软被盖在身上,翻身继续睡了。
杨陵摸摸鼻子,莫名地有些心有余悸,看着他熟睡的背影,只得绕过屏风去了正厅,顺道熄了两盏灯。
春狩的规矩是定好的,头一日举行庆典,傍晚有为世家子弟准备的篝火晚宴,皇帝营帐前有百官长桌宴,次日正式进围场狩猎。
今年水钧不在,谢俨一举夺魁。
皇帝设下的彩头是一柄泛着寒光的龙渊宝剑,“这是随着太祖开疆辟土的兵器,景阙,往后你就与它一起为大淳护卫皇城,不可辜负。”
“臣遵命。”
贾环今日没有进场,只是让薛蟠和贾蔷几个给他打些果子狸、兔獐等物,晚间好烤肉吃。
狩猎结束后,他便去了东营,在薛玄的帐子里午睡。
芦枝在外边守着,李素现下不便再来骞元山,旁的人又伺候不惯,所以这几日是他跟在贾环的帐前。
香炉内点着雪中春信,东营又是最安静的,所以贾环睡得很安稳。
“侯爷,三爷在里头睡下了。”
薛玄点头示意,又道,“要下雨了,他这两日没胃口,晚间让人做些精致可口的热菜来,再要一碗酥酪。”
他吩咐完话便进了帐子,芦枝见状就往御膳房去了。
午后,天慢慢阴沉下来了,或许是被天气影响的,贾环午觉有些睡不醒,好容易睁开眼又睡过去了。
“薛玄?”
再睁眼也不知是何时了,他迷迷糊糊见薛玄坐在案边看公文,便轻唤了一声。
“饿不饿?睡了两个时辰,外边天都黑了。”薛玄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放在他腹间摸了摸,“空的。”
贾环才睡醒也觉不出饿,从后边搂着腰往他背上一趴,又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