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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若我明日就能启程回京,这伤也不必瞒他了。”
一切都是因为如今他们分隔两地。
以贾环的性子,因为现下不能相见,他无法真的亲眼看到薛玄伤势如何,只能通过信中寥寥几字去猜测大概,这一点会让他烦躁得完全睡不好觉。
薛玄何尝不想如实相告,但又怎么忍心让他难受,“等回京后,我再赔罪罢,已经要入冬了,我怕他忧思伤身。”
侧生半懂不懂,“三爷真的不会生气么?”
那年在镇江,贾环一个生气就把他从马车上赶下去的场景,侧生还觉历历在目。
“你懂什么。”
他神情变得温柔,“等环儿见到这伤,立刻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要瞒着他,到那时候他只会心疼我。”
贾环是这世上心肠最软、最好哄的宝贝。
无论嘴上怎么恶狠狠地,但只要你对他好,他心里都会明白。
而且他很享受薛玄这样处处为他着想,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投其所好。
第117章
“这两日京中的疫症如何了?”
芦枝将手中食盒放下,“城北的几处巷子疫病最集中,一家接着一家的,幸而各家都分配的有药,暂时倒都还好。”
贾环点了点头,他这几日过于劳累,连今日休沐都提不起精神回荣国府去,只能在春山居歇着。
“公子,王太医来了。”李素身后跟着太医,二人一道进了正堂。
近来事情多,总有外人来往春山居,晴雯、云翘几个在此不便,贾环就吩咐她们去收拾东边的清月阁了。
王太医放下随身药箱,一看他的脸色就哎呦一声,“三爷,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他将原本抚着胸口的手搁在软垫上,“又要有劳王太医了。”
“您说这话就是见外了。”
李素和芦枝站在一旁,“三爷这几日吃得少,因公务繁忙,所以睡得也比从前迟些,人都瘦了许多。”
王太医把着脉,许久后才道,“气虚伤神,不思饮食,仍是积年的旧症,倒没甚大的妨碍。三爷宽些心,莫要忧思过度了。”
李素又将贾环如今吃的药拿来给他看,“太医看看,是否要开新的方子。”
“张太医的方子甚好,不必做什么改动。只是如今冬日里了,每日最好多食几餐,否则怕是要亏了底子。”
王太医写了几张食补方子留下,又嘱咐道,“您这身子是好容易养起来的,且得万分珍重爱惜才是,莫要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了。”
贾环捏了捏眉心,“多谢太医,李素,好生送出去。”
“是,公子。”二人便出去了。
芦枝连忙把方才的食盒打开,“厨房里做的羊肚羹,还有用鸡汤、火腿、冬笋、香蕈煨出来的一品鹿筋,入口软糯,可好吃了。”
小炕桌上摆了五六个碗碟,还有一盏胭脂米熬的粥。
“这是什么?”
芦枝向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笑道,“是虾油栗子煨鲜菱,卢师傅研制的新菜,三爷可要尝尝?”
贾环嗯了一声,家里这几个师傅敬业得很,总是想方设法地让他能多吃一些,做出来的菜也是至鲜至美。
不知道薛玄每日都吃些什么……
信鸽的信筒容量有限,想多说些话都要将字写得更小些才行,自然没地方说这种一日三餐的琐碎事了。
李素送了王太医回来,禀道,“外头的人说,宁国府的蓉大爷让人送了些新奇吃食来,钱槐已经收下了。”
“定城侯府的管事送来了两壶合欢花浸的酒,留下话说这是侯爷亲手酿的,让三爷紧量着喝,别太贪醉。”
“宝二爷身边的茗烟送来一册抄录诗稿,说是前几日园中起社,出了不少好诗,留给您闲时解闷一观。”
贾环吃了半碗胭脂米粥,又勉强用了一小碗芙蓉淡菜汤,“今儿天不好,怕是要下雷雨,让人好好看顾院子里的花草。”
春山居的木樨已经落完了,倒是寒潮乍起,催发了院子里的茶花。
东暖阁窗下的雪塔是薛玄亲手栽种的,如今已经结出了小小的花苞,雪白玲珑得可爱。
“新移来的绿萼今年大约不会开花了。”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看了一眼园中墙角边的几棵梅树,“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年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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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单尚书今日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说晚些时候来找您议事。”
薛玄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御医已经研制出了解毒的方子,玉州的事也该完结了。”他喝了一口清茶,“京城如何了?”
侧生将午饭放在红木圆桌上,回道,“城北中毒的人最多,好在许多病人都是轻症,但多少还是有死伤。”
这蛊毒在人的身上反应极其痛苦,一些天生体弱的、有年纪的患者即便吃了药也没熬过去解毒期。
“但愿京中能早日安定下来。”
薛玄起身坐在桌边简单用了些午饭,便又回到案边继续处理公务,想了想道, “今年的账本我现下没功夫看,让人先送回暮雪园。”
“是……” 侧生收拾着桌上的碗碟, “侯爷,您也吃得太少了,都快跟三爷一样了。”
薛玄笔下不停,“所以只有尽快将玉州的事了了,我才能早日回京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玉州的蛊毒疫已缓解了大半,侯爷却反而比才来时更忙了。
“属下也先去办事了。”侧生在屋内点了静水香,便合上门出去了。
在堆叠了许多文书的书案上,有一个绣着金线芍药的荷包分外显眼,口是敞开的,里面放着贾环最常吃的粽子糖。
公务繁忙,每当在他觉得疲累之时就会往嘴里放一颗粽子糖。
薛玄本不爱甜食,但现下这荷包里的糖却已经快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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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文殿。
承湛帝坐在案后,“玉州蛊毒之事查得如何?”
“回陛下,臣查阅了这几月出入玉州的外来商队、传教士和异族远游者,暂时还未见可疑之处。”
谢俨顿了顿道,“只是三个月前南域曾派出一支队伍来往京城采购绸缎和瓷器,他们虽未进入玉州府城,但却在玉州北边的涂山寺院留宿过。”
水钧皱起眉头,思索道,“南域地处山川密林之中,国土浩大,虽靠着研制奇药与大淳一直保持着互通有无的关系,但也始终不愿臣服我朝。”
“难不成……”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
“我记得,永宁侯曾经出使南域,不知当初回朝复命时可有提及什么。”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南域的域主那苏图很喜欢中原文化,对待我朝使臣也是以礼相待,周到而庄重,十分热情。”
“只不过……驻扎南域边境的军中传回密信说,那苏图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如今南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