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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见了老丈人,怎么样,高远裘可跟你提亲了?”

薛玄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从薄被下传出,语气中的笑意很深,“还说不是缠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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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高远裘就到了商会,在议事厅中坐了一个时辰还未见到薛玄的影子,他便知道这是坏了事了。

是以才见到人,他便下跪道,“下官鲁莽,还望侯爷降罪。”

议事厅极大极宽阔,一张长长的桌案可以容纳数十人,薛玄坐在最上首,手边是一盏清茶。

而高远裘跪在桌尾处,相距甚远。

“怎么,高大人坐守镇江,劳苦功高,竟也有自觉鲁莽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清冷而遥远,语气中的喜怒却难以琢磨。

“下官不敢!侯爷明鉴,下官只是、只是关心则乱!”

天气本就热,冰盆离得又远,高远裘背后已经汗湿了,“臣只是想着、想着侯爷身边少人伺候,但自从昨日见过卢会长后,下官便自知浅薄,再不敢有此心了!”

薛玄的视线放在了桌案中间放着的一尊琉璃瓶上,一支雪白的茉莉花俏生生地立着。

许久之后,底下的人跪得腰背都佝偻了,头也贴到了青白的地砖上,他才轻声道,“起来说话。”

高远裘心神一松,觉得脚都麻了,但还是扶着旁边的椅子起了身,“谢侯爷。”

“卢应天任镇江商会会长一职,也有半年了,高大人觉得他能力如何?”

这话实在很不好接,高远裘也猜不透薛玄的心思,只得如实道,“卢、卢会长精明能干,比前任张会长年轻,识事清楚。就是过于小心了些,很少改变商会原定的决策。”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手心全是汗,忙放在身侧擦了擦,闻言便请安告退了。

只是在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薛玄抬首轻轻扫了他一眼,突然问道,“镇江府是个好地方,高大人觉得呢?”

高远裘身子一僵,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仿佛被人用热浆粘在了一起,好半晌才恭敬地转身,嗓音哑得吓人,“臣、也觉如此。”

“嗯。”

得到这淡淡的回复,他才敢退了出去,只是前脚才出了议事厅的大门,就觉得腿有些发软。

卢应天不知道他们在里头谈了什么,见他这样便赶忙上来扶着,“高大人、高大人你振作!莫不是侯爷降罪于你了?即便是贬官往后也还有机会再晋升啊高大人!”

“不、不是……”他一把抓住卢应天的手臂,“侯爷说、镇江是个好地方。”

卢应天一时有些愣神,“什么?”随后他又反应过来,“侯爷真这么说?”

高远裘狠狠点了点头。

“哎呀!!高大人你这是何苦呢!”这便是让他此生再无升迁的可能,只能在镇江府知府这个位置上做到老……做到死。

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卢应天喊了两个小厮抬轿子把人送回了府衙,站在商会门口叹了叹气,“唉……”

薛玄在商会内看了近半年的账目、大事小情总汇,及其处理过程,过了一个时辰才从账房出来,卢应天一路将人送上了马车。

侧生将马车掉了个头,“侯爷,咱们是直接回去么?”

“去一趟万肴楼。”

今日是掌柜的坐在柜台后,一见薛玄进门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侯……咳、您来了。”

“我记得夏日里万肴楼午后会做茉莉冷水,今日的可做好了?”

贾环春天喜欢吃茉莉蜜酪,说不定也会喜欢这个。

掌柜的愣了愣,他实在没想到侯爷大驾光临突然来店里一趟,就是问这个,“前两日送来的花不够好,所以都没做。明早会有新的花送来,若是好午后就能做出来。”

薛玄点了点头,让侧生买了两竹筒葡萄冷水。

虽是在自家店内,但为了好走账,即便是他来那也是照常付银子的,掌柜的也明白,便让伙计收钱拿东西。

只是在人走了以后,掌柜的才拍了拍伙计的肩,语气满是恭敬,“那就是咱的主子。”

“啊?他昨日还来过呢。”伙计挠挠头,“当时您在里头看账,他们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掌柜的脑袋有些发晕,“那、他们走时可说什么了?”

伙计想了想,“没有,就是其中有个哥儿用了一大碗饭,付账的时候还说咱们出的新菜好吃。”

“哦……”掌柜拍了他的脑袋一把,“去、你现在就去庄子上看看!明儿到底还能不能有好花了!”

“哎哎,我这就去。”

第72章

在离开镇江府的前一天,贾环收到了赵姨娘寄来的信。

“好丑的字,这信是母亲自己写的吧……”

赵姨娘的字是和他幼年启蒙的时候一起学的,初时二人的字都很丑,只是他愿意长年累月的练习。

而赵姨娘并没这个耐心,只是堪堪会写而已。

有那个时间,她宁愿牵着乌云雪球出去逛逛,跟府里的媳妇婆子们拉呱。

信上的字虽丑,但贾环一想到母亲是因为想念自己而一笔一划写了这样厚的一封信,心也跟着软了软。

这信的前边儿还在正经诉说思子之情,后边儿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说起近来园子里热闹。

凤姐的月份渐渐大了,家中事务已大多交由探春打理,上回南安王妃来的时候,贾母还特意叫了探春出园见客。

说起这事赵姨娘就高兴,京中少有如贾府三姑娘一般年纪轻轻就能掌管家事的贵女,便是往后议亲,也能再往上说说。

看到这里贾环也不免笑了,除开宝钗黛玉是亲戚不算,他这个同胞姐姐,的确是家里除了凤姐外最精明强干的。

又说宫里薨了个老太妃,家里养的小戏子都遣散到各处当丫鬟了,月蜃楼也分了一个,只是不会干什么活,有些淘气。

中间还有些闲来琐事,就连凸碧山庄的观月台重新修葺了这样无关紧要的事,也写在信里。

但即便是许多事都无关紧要,贾环仍旧看得很认真。

最后一张信纸是对折起来的,他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便单独拿起那张信纸慢慢展开。

上半部分画的是一张床,床上有两个线条简朴圆头圆脑的小人儿,也没穿衣裳,画得很像两个痴呆,在床旁边有个大大的叉。

下半部分也是一张床,仍旧是那两个痴呆的小人儿,这回倒是都穿了衣裳,床旁边是个大大的勾。

“…………”

贾环盘坐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身下的床和这画里的床融为一体了。

薛玄端来一盏茉莉冷水,才进屋就看到贾环正望着信纸发呆,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前,显得乖巧极了,“看得这样入神?”

猛地被这一声召回了神,看着薛玄越走越近,他顿觉这信纸有些烫手,甚至有了直接把东西藏在枕下的念头。

不过略微想一想就知道,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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