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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太好了。”
“呜……”贾环在见到刘姥姥的时候没哭,见到汤圆的时候也忍着没哭,但是如今被薛玄抱着,实在是委屈极了。
满腔的愤恨、憋屈、难受和惊惧,都一齐释放了出来。
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没有试过真正在谁面前放肆的哭过。
方才他把匕首插入赤云漾手背的时候,感觉心都是抖的。
往日里,在薛玄身边,贾环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又何曾这样落过眼泪。
“是我不好,以后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在没找见贾环的这几个时辰里,薛玄回想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呼吸、如何活过来的,“我向环儿保证,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嗯……”他吸了吸鼻子,脸也沾上灰了,衣裳也破烂了,小脏孩儿似的,鼻涕眼泪都往薛玄的手上蹭。
那边侧生已经把赤云漾绑了起来,他回头才发现,侧生背上还背着乌云,方才天黑离得远,竟一点儿都没发现。
乌云腹间绑着绳带,四仰八叉地,但是看到了贾环还是吐着舌头笑,“汪汪!”似乎在说,找到你啦!
他颇有些劫后余生,见状便没忍住也笑了,“蠢死了。”
赤云渡上前给赤云漾的伤口撒了秘药,还反被啐了一口,“我死了又如何?你就这么怕父王问责?这样的胆量你也配做世子?!”
“我不配,难道你配?”赤云渡挥手给了他一巴掌,“赤云的使臣差点儿全被你害死了!”
说完他便翻身上马,往驿馆的方向奔去。
如今还没到一个时辰,赤云的人是由他带出来的,他要一个不差的带回去。
贾环连忙跟薛玄说了张仙姑中毒的事,还有刘姥姥和王狗儿,他们如今或许正在去报官的路上。
“环儿放心,我会让人办好的。”
薛玄便派了几个禁军,带着从赤云漾身上搜出的解药去找人。
贾环抿着唇看了一眼后边,如今被五花大绑的对象换了人,嘴也被束缚着,现下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和薛玄。
那眼中的情绪,或许是怨恨,也或许是嫉妒。
“还是回去再弄罢,疼得很。”现下没有水清洗伤口,便是薛玄给他上了药回去还是要再洗,干脆便收回了手。
走到赤云漾面前,贾环蹲下身来,猛地拔出了那柄插在他手背上的匕首。
不久前他还在生气,赤云渡给他的这把匕首连个绳子都割不断,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现下看来,用处竟大了。
赤云漾的手背登时血流如注,但他却一声不吭,只顾看着贾环。
“是不是很意外?”贾环用自己的袍袖擦干净了匕首上的血迹,而后直视着赤云漾的双眼,轻声道,“是你哥哥给我的。”
“他说……若是能找机会杀了你最好,若是没办法,便自保。如此我可要多谢谢他了,帮了我的大忙。”
赤云漾赤红如血的眼神他全当没看到,笑了一下便起身背过去不再看这人。
薛玄将自己的披风系在了他身上,“先回去罢。”
贾环嗯了一声,被抱着上了马,不再理会这里的一切,往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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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王太医还在自己家中熟睡着,便被急召进了永宁侯府。
彼时,贾环才洗过澡,穿着一身柔软的素衫坐在床边,薛玄正给他揉着有些扭到的脚踝。
“天爷……这怎么了这是……我的老天……”
不是王太医不够稳重,是他实在没见贾环伤成这个样子过,手腕肿得老高,还有三四圈被磨破皮的痕迹。
那一双莹润如玉的手,本来指尖连个倒刺都不曾有。现下却都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口子,有的还在往外渗血珠子。
贾环不仅是只有脚踝扭到了,腰上也因为骑马过急有些扭伤,肩膀上还有两块青紫,大约是在马车里撞的。
上药的时候,薛玄一直在旁边看着,贾环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是因为他现在缓过来了,浑身都是痛的,根本没空想别的。
二是方才沐浴都是薛玄帮他擦的身子,哪里没看过,自然不介意。
但即便是沐浴,贾环浑身都是伤,二人之间也没有半分旖旎。
薛玄动作轻了又轻,却还是碰疼了他。
王太医诊脉后又给上了药,留了药方和食补膳方,“幸好没有伤及内里,但……三爷的身子您也知道,须得小心再小心地养着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贾环的身子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了。
这话即便他不说,薛玄也早已在心中自责了千万次,自然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记下了所有嘱咐,便让人好生将王太医送了回去。
薛玄坐在床边,心疼地捧着贾环的手,还是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一定给环儿找最好的药,不会留半分疤痕。”
“该死的赤云漾……”
虽然在洗澡的时候他已经跟薛玄骂过千百句,但仍嫌不够解气,“其实赤云渡根本没有让我杀了他,当时我的手被绑着,只是让我割绳子而已。”
贾环是故意那样说的,“这两兄弟往后可有得斗了,想想我就痛快。”
他自然是想赤云漾死的,这种疯子活着简直就是祸害。
但赤云国的确是淳朝一个不可忽视的助力,且多年以来关系都很密切。
赤云漾又颇受赤云王的宠爱,这其中牵扯到朝政,所以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死在大淳。
贾环如今以科考为重,不能拿前程开玩笑,往后不怕没有机会。
提起始作俑者,薛玄一双眸子黑沉得吓人,“环儿心善,但他不会活着回到赤云。”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死。”无论是谁下的手,皇帝都会知道源头是因为今日之事,是因为贾环。
薛玄许久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说,“我会为你讨一份公道回来。”
贾环点点头,看他情绪比自己还差,便岔开话,“好饿哦。”
他上次真正用饭还是昨日白天的早晨,嘟囔着抱怨道,“你都不知道驿馆的饭有多难吃……”
他这么说,薛玄哪还有空想别的,当即让人把炖好的燕窝粥和几碟子小菜送过来,亲手喂他吃了大半碗,又伺候他漱口擦脸。
贾环的精神很不好,也困倦得很,即便还有很多事记挂着,但此刻也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什么了。
因才用过饭,胃里暖融融的,又是躺在舒适熟悉的地方,所以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直等到他睡熟了,薛玄才伸出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放下床帐离开了卧房,抬步转而去了隔壁书房。
芦枝和侧生已回来复命,现下正候在书房内。
“侯爷,三爷他……”
他抬手示意不必多问,二人便也就按下了心中担忧,一时书房内很是宁静。
薛玄坐在了书案后,思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