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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个头只到旁边跟随侍从的腰间,小雪团子一样可爱,脸颊肉一步一颤,嗓音还带着孩童专有的稚嫩,在殿中响起,“暹罗国、二王子辛燃,参见、大淳皇帝陛下。”

承湛帝已喝了不少酒,看着下面这个小豆丁大笑了两声,“德禄,把他抱上来,让朕好好看看。”

德禄小跑着下了御座高台,走到大殿中央,弯腰笑道,“辛燃王子,陛下让您上前去呢。”说完就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辛燃睁圆了眼睛,好奇地往龙椅的方向看去。

一直到被放在御座大桌前站好,他微微有些无措,只得又鞠了一躬,“参见陛下。”

“哈哈哈哈哈,你父王也舍得让你大老远的来,今年几岁了?”

辛燃手上揪着自己衣带上的彩穗,“回陛下的话,辛燃今年九岁了。父王说,我是最大的王子,要多出门,长长见识。”

暹罗国的国主还十分年轻,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公主因体弱不能出远门,只有辛燃可以代表暹罗到大淳朝贺。

只是承湛帝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儿,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薛玄和水溶看出来了,却只笑笑没有出声,水铮和谢俨也看了出来,同样选择了保持沉默。

只有水钧,抱臂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眉眼处似乎与环儿有三分相像。”

“是了是了,难怪觉着在哪儿见过似的,夙仪呢?朕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也上前来瞧瞧。”

皇帝发话,德禄便下去请人,“小公子,陛下请您上去呢。”

因为薛玄提前说过,他来的时候心里也有了准备,便起身正了正衣冠,跟着走上前去请安。

踏上玉阶高台,贾环在辛燃身边跪下,“学生贾环,见过圣上。”

“免礼免礼。”承湛帝今日心情甚好,语气依旧和善一如往常,“这两年长开了不少,比春狩时更见出色了。贾政虽遣了外任,但听闻你在家读书很是用功,好啊。”

“愿下回相见,将会是你参加殿试的时候。”

这话说得像是对他寄予厚望,贾环自然又是好一番谢恩。

皇帝来回看看,“还真是像,乍见仿若一对兄弟似的。”

辛燃一直好奇地抬脸看贾环,觉得他长得真是好看,和父王母后还有姐姐一样好看。

从贾环走上御座开始,薛玄眼中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散去过。

因为有辛燃站在旁边,借着酒意朦胧看去,仿佛一下就补足了他从未见过的,贾环曾经年幼时的模样。

绮丽的幻象中,那小小的身影穿越了光阴,轻轻落在了薛玄的心坎上。

余光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贾环抿了抿唇,差点也没忍住看回去。

只是一低头就见到辛燃也正呆呆看着自己,他只好轻笑了一下,以示善意。

皇帝今日尽兴了,给二人赐了些赏玩之物和文房四宝,便让都去入座用膳。

宴席这才要真正开始,传菜的侍女鱼贯而入,捧上一道道珍馐美馔,呈现在众人面前。

贾环之前吃糕点已经吃饱了,如此便只用了几口鲜虾蹄子脍和三脆羹。

一顿宫宴直到午后未时,麟德殿内的灯点了许多盏,皇帝已先行离去更衣歇息了。

底下众臣也醉了不少,各国王子都依次往东宫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贾环已经是困极倦极,今日晨起醒得过于早了,又在这大殿内正襟危坐了半日。

再加上近来午后温暖,他吃饱了本就容易犯困,殿内又满是酒香,现下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是不是困了,好歹等上了车再睡。”宝玉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身后是谢修扶着已经喝醉的薛蟠。

他狠狠揉了揉眼睛,使自己保持清醒,免得还没出宫门就失了体统。

永宁侯府的马车和荣国府的停在一起,贾环看到车就不觉加快了步伐,想着一进车厢他就立刻躺下。

只是薛玄先一步掀开车厢的帷裳,然后朝他伸出了手,“环儿。”

他的脑子此时也有些犯迷糊,只记着薛玄的马车比他家的更舒坦,便直接转向踩上了他车前的轿凳,将手搭了上去。

宝玉跟在后面也没来得及喊他,薛玄在车内将人接住,又掀开窗幔道,“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环儿跟我在一起。”

“是。”看着马车慢慢驶去,宝玉才反应过来,“哎?薛二哥哥还没上车呢。”

薛蟠左脚绊右脚地站着,指了指另一边,“我、我有车、嗝!”

是了,他们不是和大老爷一道坐的车,薛蟠自然也是单独来的。

宝玉也没多想,出来大半日,惦记着还要回去给老太太和太太回话,他便上了车往家中去。

……………………………………

贾环只记得自己一上车还没和薛玄说几句话,就靠着枕头睡着了,等到再睁眼的时候,便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

身下是双月洞四柱蟠龙架子床,罩着雨过天青软烟罗作的纱帐,和他房里用的一样。

里侧床璧上挂着一柄千艳游园的大漆描金象牙贝雕骨扇,是他前年送给薛玄的生辰礼。

“薛玄?”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纱帐被掀开了一角,薛玄在床边坐下,“醒了。”

贾环摸了摸身上穿的小衣,还是自己的那件,头发也松下来了,就像在月蜃楼时一样,“怎么把我带回你家了……睁眼倒吓了一跳。”

“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醒。”薛玄将放在床头的茶盏端起来喂他喝了一口,“天已经黑透了,便在这歇一夜罢,明日送你回去。”

“睡……哪儿?”他有些认床,当初住进月蜃楼,就适应了好几天才正常安歇。

不过此刻睡的这张床,他中途倒是没有醒过,可能也是实在太困了的缘故。

薛玄只穿着一件墨色素衫,未束发冠,长发也落了下来,这是贾环未曾见过的样子。

想来他是洗漱过的了,难怪没有闻到一丝酒气。

他把茶盏放下,指了指床脚花罩后的长榻,“我睡那儿,你还是睡这。”

贾环愣了愣,“这怎么好。”

一般大户人家主人房内都会安置几张小床榻,方便上夜的丫鬟随时听吩咐,他住进月蜃楼后都已经不让晴雯云翘她们睡在外间上夜了。

“给我找间卧房睡一夜便罢了。”不就是一晚上,睡不好也没什么。

薛玄笑了笑,“无事,我不认床,左右只是一夜,若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又道,“想你睡得久了现下也不困,可要吃些东西,我让人做了来。”

贾环摇了摇头,他觉得在宫里吃的那顿,现在还没消化呢,只是伸手去拉薛玄,“这床大得很,又不是睡不下两个人。”

“环儿。”薛玄按住他的手,垂下双睫,“这是我的卧房。”

“我知道啊。”贾环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他却轻笑了一下,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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