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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我?突然有一点良心发现,想起来了什么,“你之前说,要给我?看什么来着?”
少年的手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没动作了,我?才微微睁开?点眼。
裴知宁脸上,竟然露出了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目光有点躲闪,“我?下?次,下?次再给你看吧……这次,我?没准备好……”
“……”我?有点恐慌。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会给我?带来惊吓而不是惊喜的人,一定非裴知宁莫属。
“真的不给我?看?”其实我?问得很?害怕。
“嗯……先不了……”
“……”更害怕了。
我?咽了下?嗓子,开?始试图循循善诱:“不然你还是给我?先看看?不然你要是准备到一半结果我?不喜欢怎么办?是不是还是早发现比较好?”
这显然把?裴知宁吓得一愣。
他有些惊慌地看着我?。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点了头。
他说:“林林,我?把?东西先放在?阁楼上了,你能跟我?过去吗?”
我?:“……”
我?:“…………”
我?:“………………”
条条大路,通罗马。
罗马很?好。
但我?真的不想去罗马。
尤其是三个人的罗马。
“哈哈,还是算了吧,我?们别去了——”
裴知宁点头,说着就要下?床,“那我?自己去拿——”
“别!别别别!”我?立刻抓住他,“干脆下?次吧?明天或者之后给我?看也是一样的啊!我?们改天吧?”
“不行。”裴知宁咬了唇,面色坚定,“林林你说的没错,我?怕你不喜欢,一定要先给你看看。”
“……说不定我?喜欢呢?”
“那更要看看了!”
“我?一定喜欢的!”
“那我?要确认一下?!”
我?:“……”
日了啊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加栗,你就不该有良心发现的时刻!
“裴知宁,”我?绝望地想出了最后一个方法,
“不然,我?替你去阁楼拿吧?”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去啊。”
我?:“……”
我?:“因为?……”
我?咽了咽嗓子。
我?悲愤交加,手一指浴室,闭上了双眼,饱含热泪说出了背叛自己肾的一句话:
“因为?我?想让你先去洗澡。”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裴知宁一双猫眼睁得很?大。
过了足足好几秒。
他才傻傻地反应了过来。
“林林,你是说——”
“……对……没错。”
“我?现在?就去洗!!东西放在?阁楼柜子右边第二层!”
唰地一下?,少年直接从我?的床上弹起来,一溜烟就跑进了浴室,快乐惊喜地像只投林的小鸟。
……而我?是投海的怨种。
我?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门?,看了下?两?侧没人,赶紧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往上走去。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
拿个东西再下?来,很?快的吧??
-
家里的阁楼,静谧无声。
裴知寒从阁楼打开?的窗户瞥眼下?去,家里院子里花田正繁茂,盛开?得浓烈,夜里还飘散来混杂着泥土气?息,潮湿的甜香。
夏日快要过去,第一个征兆就是夜间的气?温降低。凉飕飕的夜风吹过男人露在?外面的脖颈,他却毫无所觉一般。
身上的黑色毛衣宽松,在?窗口站久了,也带上了淡淡的夜霜气?味。
这是她送的衣服。
在?那段迷乱的夏日记忆里,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
裴知寒还记得那天,她来找他时候的样子。
林家的小女儿?,忽然打了车一路到了裴家,暴雨天,她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走上台阶,也没有带伞。
校服湿答答地贴在?身上,水珠从衣角,发尾往下?坠落。潮湿的黑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只有那双眼像是被水洗过的黑润宝石。
少女鼻尖发红,见到他,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知寒哥,我?好难受。”
林加栗说想要去小阁楼,他们就去了阁楼。
裴家的阁楼布置得温馨,宽敞又软的褐色沙发,毛绒绒的深色地毯,还有梯形的菱格窗户,光透进来,在?地毯上划出规则的亮色。
就是这个阁楼。
林加栗脱掉了外套,身上只剩下?挂着领带的学校衬衣和短裙。
分化成alpha的少女腰细腿长,淋雨让好身材显露无疑。她扑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浓密又长的黑发仍然潮湿,搭在?肩头,打湿了衬衣。
裴知寒语调温和,“时渊呢?”
“我?不想找哥哥。”
“林姨林叔他们呢。”
“……”
她蜷缩在?那儿?,双目阖着,眼尾仍然带着化不开?的红晕。
“知寒哥,我?需要拥抱。”她说,嗓音很?哑,“抱抱我?……好不好?”
裴知寒顿了顿。
他低头,垂眸看向她。
“加栗……”
“我?今天干了一件事?。”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我?觉得也是我?应该做的,但做成了之后……”
那双漂亮的微微上挑的眼,小鹿一样湿漉漉地望着他,鼻尖红得厉害,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知寒哥,”她问,“你觉得家人……重要吗?”
裴知寒微微一怔。
“什么样的才算家人呢?”
少女问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的语速很?慢,“被需要的才算吗?有价值的才算吗?被利益绑定的才算吗?”
“还是说,只要有血缘的……就一定算是家人呢?”
“我?是被指定的继承人。股权都是爷爷留给我?的,为?什么他们会想要?为?什么他们能开?这个口,要让我?把?东西分给他们呢?”
“我?把?狗送给他们了,让他们滚。”她说,“我?说在?他们眼里,我?跟这只狗没有任何区别。”
“反正,从小到大,也只有哥哥在?我?身边而已。”
“姓林的人,甚至不如姓宋的人。”
她缩着抱着膝盖,抬起脸向他望来。睫毛坠着水珠。
“他们,不算我?的家人。”
那些话语说得冷静又轻,混杂着雨水,几乎有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但下?一秒,少女柔软的内胆似乎又露出来了。
“抱抱我?吧?”她轻声发问,“我?好难受。”
打伞路过的人,无法拒绝街边纸箱里被淋湿的小狗。
于是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