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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时间太久,奴婢记不清了。”

她是宁公府的家生子,很小的时候就在宁锦婳身边伺候,后来跟着她陪嫁到世子府,这么多年,主子身边只有她和抱月两人,主子待她不薄。

“既然如此。”

上方的声音愈发冷淡,“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跟我这么久,还不清楚我的脾气么?”

抱琴心头一跳,急道,“奴婢从不敢有那混账念头,主子明鉴啊!”

“主子?你告诉我,你的主子究竟是我,还是陆寒霄?”

抱琴咬着唇没有应声,只跪在地上,脖子梗得直棱棱。

宁锦婳不搭理她,自顾自绾了个发髻,簪上玉簪步摇,又用朱砂描上红艳的花钿,听见微微的抽泣声。

到底多年情谊,宁锦婳瞬时心软如泥。她起身把抱琴搀扶起来,叹道,“又不是我叫你跪的,怎得还委屈上了?”

抱琴泪眼婆娑,“主儿,我对您的心,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我……我只想您好!”

说到最后,声音都是颤的。

是,她是自作主张,可她也是为了主子啊。公爷和大公子身在险境,宁府已经不是曾经的国公府,说句不好听点的,她们如今都要靠着王爷过活,夫妻之间,怎能还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宁府倒了,主儿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啊!

宁锦婳沉默着,给抱琴擦干泪珠。

“我知道你的心思。”

抱琴从小就聪明,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她的意思,急她之所急。当年她和陆寒霄冷战,多亏了抱琴从中凯旋,她明白她的衷心。

她也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和离,日后一刀两断,再不复见。就算发现怀孕也没有打消这个心思,直到宁府出事。

父兄本就在受苦,如今更来个劳什子遗诏,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她如今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宁锦婳闭上眼睛,这些年的琐碎早就把宁大小姐的傲骨磨得圆润光滑,但凡早几年,让她去求陆寒霄,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安抚似地握住抱琴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在父兄的性命面前,她和陆寒霄那些破事算得了什么。

宁锦婳垂下眼眸,让厨房热了一碗鸡汤。

————世子府正殿的东次间,是陆寒霄的外书房,层层重兵把手,闲人不得擅入。当然,这个“闲人”的范畴不包括宁锦婳。

但若事先料想过这个情景,她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早年养成的习惯,她进陆寒霄的书房根本没有“通报”的念头,当所有人的目光“刷刷”投向她的时候,宁锦婳动作凝滞,明艳的脸上浮现一丝错愕。

“原来是王妃娘娘。”

全昇率先抚须出声。他坐在陆寒霄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对面是正襟危坐的陆钰,小小的人儿神情庄肃,和一屋子幕僚下属相比,丝毫没有怯色。

宁锦婳定了定神,看向上首的陆寒霄。

“是妾身来的不巧,王爷勿怪。”

她微微欠身,双手交叠放在腰侧,低眉顺眼地行礼。

“嗯。”

书案后的男人淡淡颔首,他扫了一眼抱琴挎着的八角食盒,沉声道,“扶王妃进去休息。”

前朝因外戚篡权而覆灭,因此齐高祖在初定天下时就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内宅妇人更是如此。宁锦婳无心探听男人们的事,但里外间紧紧隔一层薄薄的木板,声音不自觉钻进她的耳朵里。

“京中人手已安排妥当……随时听候王爷吩咐……”

“除夕夜解宵禁,趁此机会出城……接应……”

“不可,除夕城门守备森严……”

“……”

陆寒霄身为藩王,还是拥兵自重的藩王,进京不可能没有防备,除却他带的三百亲卫,城外还有一千玄甲军整装待发,明里暗里更不知多少人马。

宁锦婳听他们的话音儿,似乎准备除夕回滇南。她不由秀眉微蹙,今天是腊月初八,离除夕只剩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这么着急么?

还有什么“守备”,难道要避过皇帝偷偷回去?这更不可能了,钰儿还在京城,名义上是世子,实际上是质子,陆寒霄不可能触怒皇帝,陷钰儿于险境。

宁锦婳心中存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悄悄打开一条缝隙,正准备听他们到底说什么,却意外撞入了一双幽深漆黑的寒眸。

四目相对,宁锦婳心头蓦然一跳,被蛰住似的背过身去。

陆寒霄眸光微闪,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坐在浮雕螭虎纹书案后,食指骨节轻轻敲着桌案。

“继续。”

忽地,宁锦婳心底闪出一丝异样。

这样的陆寒霄,很陌生。

细算起来,自成婚后,男人到神机营当值,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她生了钰儿,两人嫌隙陡陡生,更没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

再后来他回了滇南,两人分离一年有余,上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如今看着眼前的男人,宁锦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些年,好像只有她被困在过去。

她抱着曾经的回忆在守在诺大的宅院里,一日又一日,直把她耗尽了。而那个记忆里的少年郎却一直在蜕变,成了如今位高权重、杀伐果断的镇南王。

连他们的长子都这么大了的。她的钰儿坐在一众幕僚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赢得一众呼和赞誉。

宁锦婳的心像少了一角似的,空落落,不是滋味。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说道:“王爷放心,属下愿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护姜夫人母子平安。”

宁锦婳:“!”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美眸瞪的浑圆。

她屏吸凝神,把耳根紧紧贴在门后,想听的更清楚些,不巧的是,陆寒霄只淡淡“嗯”,了一声,这件事便没有后续了。

他们又说起别的事,大都是军政要务,她听的云里雾里。

大约一盏茶后,幕僚纷纷起身告辞,陆钰似乎还有话要说,被全昇伸手拦下。他笑眯眯道,“小世子,老朽对方才的您说的‘声东击西’尚有疑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

全昇把小拖油瓶叫走,房里瞬间空旷下来。陆寒霄大跨步进里间,和没来得及退回去的宁锦婳撞个正着。

……

“我没有故意偷听。”

宁锦婳不自在地别过脸,今日她穿的水红色对襟掐腰襦裙,一头秀发高高绾起,恰好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无妨。”

陆寒霄神色温和,他似乎心情不错,“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按照她如今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宁锦婳敛下眉目,轻声道,“我要劳烦你一件事。”

就算陆钰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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