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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割裂成两边,中间像有一座无可跨越的悬崖。
许寄皱眉,颇有些烦躁,中午一开始,他其实是把黎听忘了。
大家平时都在一起吃饭,那两个座位的确是专门留给他和楚期的,一切都太过于自然与习以为常,以至于当他吃了几口饭后,才想起黎听的存在。
可他扫了一圈,都没发现黎听的身影,最后才在一个最远最边边的角落看到那熟悉的长发。
现在再让人过来就太奇怪了,这一排坐着的人都需为他挪位。如果两人还没闹掰,许寄大可自己一人端着餐盘坐到黎听那边,可现在……
算了,许寄看了几眼,饭也有在吃,没事的吧。
至于下午,那就完全是巧合了,他是真的忙,完全顾不上。
他承认是有冷一冷黎听的想法,好让对方不要记吃不记打。
黎听可以和他一刀两断,至此不再联系,虽然他会不习惯、心情受影响,但只要强行熬过一阵子就好了。
亲情、友情、爱情、萍水相逢,没有谁离开了谁活不下去,就看你愿不愿意去过那段一日一日等待时间冲刷的煎熬生活,可只要是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想要无端端去体验吧?
又不是专门修苦行的仙人,也不是必须忍受痛苦之事的苦行僧。
黎听既然选择了继续纠缠,那他就要黎听印象深刻,把这件事刻在骨头里,他不想和好后再被欺骗,很烦。
没有人愿意白白消耗真心,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背叛与失望笼罩的感觉,所以如果黎听做不到,那就干脆不要再开始。
可是……许寄略带烦躁地又看了一眼,他冷对方的本意并不是想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不喜欢黎听这副样子,看着不舒服,而且喉咙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咳嗽得太频繁了吧?
“许导,楚期在那边喊你呢,要不要过去看看?”
许寄回神,“现在去。”
一直到下班,黎听都坐在那没动过,人渐渐走了,只余许寄和他。
许寄主动走过去,坐在沙发对面的高凳上,“你中午有吃药吗?”
黎听没有抬头,好一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许寄看了他几秒,突然走近,猛地抬起黎听的下巴,“哭了?”
黎听眼眶周围是淡淡的一圈粉,显得上挑的眼尾愈发妖冶,他拂开许寄的手,“没有。”
“真的没有?”
“没,”黎听提高音量,因此咳嗽几声,“就是鼻子有点酸,没哭,我不容易哭。”
两人之间重新安静下来。
而就这短短的间隙,黎听咳嗽了三次,许寄眉头越皱越紧,“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工作室,”黎听垂眼,不着痕迹地深吸几口气,又咳嗽了,他站起来,“……我想先走了。”
他现在情绪不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从喉间涌上来的酸意一波又一波。
许寄没有拦他。
黎听来到室外才终于不用忍着,他快步走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李泾已经离开了,他坐到椅子上,点燃火枪,开始烧玻璃,企图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白天去监工,晚上回来赶订单,这些订单只是赚些小钱,接设计和大型玻璃才是真的赚钱,一单估计就能让普通人生活一到五年不等,到时候做出名气了,更是完全不用愁。
本来当时开完展都有人过来咨询的,万万没想到出了丑闻。
人在委屈低落的时候,联想的东西往往也是消极的,黎听如鲠在喉,他正想拿出手机放些嗨的歌,利用外界改变心情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下。
黎听抬眸。
是许寄。
那一刹那,装作没有事的黎听差点要绷不住。
刺激性气味仍然重,只呆了这么一会,许寄就觉得眼睛有点疼了,“你还是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一来就质问他,黎听瞬间就有点爆发了,“我也不想住!你让我找房子我找了,可便宜又不算太远的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
话一说出口,黎听马上就后悔了,但话如泼出去的水。
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向别人发脾气的人,他习惯了,也能忍得很好,因为那些让他委屈愤怒的是他讨厌的、无所谓的人。
他越在乎的人反而越能挑动他的情绪。
他曾经和他外婆发过一次脾气,在大概9岁的时候,他本以为能得到对方更多的宠爱,可到了下一个周六,固定会来接他的外婆却和黎耀行道今天临时有事,没法带小听出去玩了。
从那以后,黎听不能再对任何人发脾气。
这次也一样吧,许寄肯定也会生气吧?会直接走掉吧?更不会搭理他了吧?坏情绪涌上头,他冲动地想到,算了———
哐当一声轻响,许寄把一枚钥匙放在桌子上,“我工作室二楼尽头有个房间,你可以把床搬过去睡。” ?
……
……什么?
黎听猛地抿住了唇,所有思绪戛然而止,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寄。
许寄:“当然你要继续在这里也可以。”
黎听愣了一会,抓过桌上的钥匙纳进手心里,握住,硌得有些疼,不是在做梦。
“会住的,”黎听视线飘忽,他身上的刺仿佛立刻就被抚平了、乖顺地贴着身体,“我会去的。”
一个人激动和平和时的磁场差很多。有点好哄,许寄心想,他道:“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先走了。”
玻璃门轻轻晃了晃,最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黎听有些发怔,他看了安静躺在手心里的钥匙三四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寄是一个人领域非常强的人,之前不熟不让进家门,不是朋友不让坐车后座,就连纪方池都说他没进过许寄汉景的房子。
虽然他也没进过汉景的房子,但……黎听的心脏莫名砰砰跳起来,他又看了一眼钥匙,这也是许寄个人的房间吧?
为什么让他住?
不过说不准纪方池早就进这里睡过了,说不准纪方池睡的还是许寄的床,许寄都不让他睡床,还让他把床搬过去,想到这,心脏跳动的速度又缓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纪方池比,但就是忍不住。
黎听给了点钱找了几个清洁大爷,借来推车,把床垫搬过去。
二楼是办公室,黎听把钥匙插进孔里,一转,一声清脆的“咔哒”,门开了。
他想到许寄不喜欢别人进房间,便让大爷把床垫放在门口,待会自己搬进去。
房间挺大,一贯的许寄风格,简单又整洁,床、沙发、书桌应有尽有,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最最重要的是,黎听看到,原本在中间放着的床被人挪到了一边,像是特地给他留位置一样。
他握着门把手,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