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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高。”
“你要求忒多。这件事的计算量不算少……”邓绥一面心中盘算,一面思考起人选,道:“蔡侯事忙,这贡物归于宫中,朝臣也不方便管。这样吧,就让樊嫽去做这事,她算术好。”
刘隆想起这个比自己天文算数还好的女史,点头道:“就她了。”
减免贡物是好事,但有时地方官吏欺上瞒下,好处落不到百姓的头上,肥了官员的私囊,不仅失了朝廷的初衷,更置百姓于穷途末路。
邓绥沉吟半天,对殿中侍奉的黄门侍郎道:“年终政务繁忙,若三公九卿或尚书台缺人,就去郎署和翰林院召些人过来帮忙,然后评起才干优劣。”
黄门侍郎领命退去。刘隆想了想道:“母后,明年要派人去哪里?”
没有考试之前,从孝廉之路进入朝廷的候补官员约莫有二百五十人左右,而今年光考试通过的候补官员就飙到将近
四百,往后人数只会多不会少。
除考试外,每年通过任子、征辟、上书、纳赀等等渠道进来的候补官员没有丝毫减少。
然而大汉编制内的官员只有数万,僧多粥少。若把僚佐官任命的权利收归中央,定能缓解一二。但现在僚佐官多出于地方豪强,一时半刻动不了。
除此之外,还有官员俸禄对财政的压力,去年光官员俸禄支出就接近国库收入的一半。
刘隆想到这些比母后更加头疼,他知道后世国库支出的大头一般是教育、医疗、农业、养老等等方面。
对比鲜明。
令人头秃。
邓绥听完,回道:“派为地方令长或者为谒者巡行天下问访民间疾苦。任命为谒者居多。”
刘隆点头,赞同道:“确实要给他们派些事情,也确实要加强地方监察。”
话音未了,马秋练与阎雪从偏殿换了厚衣裳回来。邓绥将年终考核的事情与目的和马秋练说了,让她记下,新年时要提醒自己。
外面的雨一直下到夜间方停,次日一早醒来,刘隆发现树上残叶落了一地,仿佛冬息提前吹来。
刘隆结合郡国资料,一来崇德殿就写好要求以及如何做,然后让江平传给樊嫽。
樊嫽接过来,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字迹秀逸工整,抬头看向皇帝。
刘隆看了一眼母后,转头对樊嫽说:“我与母后商议要改革贡物,设定一个限额,将各县超出限额的部分抵冲租赋。母后说你算数好,荐你算这个限额。限额的要求以及如何计算,我都写在纸上,你先看,不懂地问我。”
樊嫽忙应了,心中一动,低头看去,发现上面写得十分清楚。不仅写清楚了如何计算,还举了例子,便是只会加减乘除计算的阎雪也会。
看完,她心中即是失落又是欣喜:失落的是纸上写得极为清晰,没有机会与皇帝交谈;欣喜的是上面写得极为清晰,要求明确,很容易做好,就只是繁琐些罢了。
樊嫽收了神,将心思放到工作上,命人从尚书台取来近十年来的各县租赋数据,又叫人去蔡伦处取来贡物定额,然后埋头演算起来。
东汉郡国一百多个,每个郡国至少又有七八个县,对于没有Excel和计算器
的时代,这个计算量不算少,
唉。
刘隆写完计算步骤时,自己都郁闷不已,要搁上辈子有电脑,就几分钟的事情,但现在嘛,估计至少需要两三天。
张师傅要是会制造计算机,该多好啊?刘隆发出天马行空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张衡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送他三个字:想得美!
樊嫽的计算倒是挺快的,次日下午就给了刘隆限额的数值。他接过樊嫽的计算步骤,低头复核,又查了关键的步骤,发现不差。
数值又请邓绥过目,得了她的同意。
樊嫽就以长乐宫的名义写了两封奏表,一表在崇德殿留存,一份下发给尚书台,着其讨论。
大臣对于皇帝主动裁减用度,躬行节俭十分欢迎,但这次涉及到朝中的财政收入。待看完樊嫽估算的冲抵财政数据,尚书令和大司农咬咬牙同意了。
这可是从崇德殿后殿出来的奏表,一定得了皇帝和太后的同意。
冲抵的数据虽比着财政收入微不足道,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对于如今的大汉而言,不少了。这让大司农朱宠肉痛不已。
大司农朱宠有些不满,低声嘀咕道:“为什么不抵冲少府的收入?”少府的钱帛主要供皇室使用,贡物也供皇室使用,冲销少府两相便宜。
尚书令摊手道:“每县上交少府的税赋有多有少,甚至没有,这如何抵销?朱公与其抱怨国库收入减少,不如上书请求将少府中的一些进项划入大司农。”
朱宠的眼睛一亮,拍手赞道:“好主意。”
尚书令又笑:“朱公可要适合可止。这些年陛下和圣上的赏赐都是从少府出的,有时连赈济的钱帛也出了。陛下圣上的用度比之前朝已经少了许多。”
朱宠闻言,微一沉吟,下了决定:“我少要点便是。”
尚书令:……
大臣讨论完,邓绥命樊嫽写了诏令,交付尚书台用印,发布天下。
秋雨过后,进入冬日,天气越来越冷。
邓骘突然过来,一脸沉重地道:“陛下,忠儿……去了。”
什么?
刘隆大吃一惊,邓忠是母后幼弟邓阊的儿子,也是邓训一房第三代最小的孩子,约莫十岁左右,怎么就突然去了?
第100章
惊闻噩耗,刘隆回过神来,转头担忧地看向母后,只见母后脸色发白,不可置信道:“他才刚满十岁,父孝未过,怎么就没了?”
“是了,忠儿纯孝,茹素守庐,哀毁骨立,你们……”邓绥想起病骨支离的幼弟,眼前又浮现乖巧守礼的小侄子,心中难受至极。
想要责备兄长弟妇照顾不当,但她知道,忠儿去世,这两人比她更加悲恸。
邓骘垂首认错。
“怎么没的?什么时候没的?”邓绥又问。
邓骘回道:“忠儿得了风寒,一直看不好,病了一个月,今日凌晨没的。”
刘隆见气氛冷凝,缓和道:“大舅父坐下再说,来人上茶。大舅父,忠弟病重可曾请过太医?”
邓绥的神情慢慢恢复正常,只听兄长对答:“派人请过几个精通小儿的太医,女医也一并请过,只是众说纷纭,烧了退,退了烧,人不见好……”
邓骘说着,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长兄如父,邓训去得早,邓阊年幼,邓骘把幼弟当儿子养,不想他早早去了,留下的儿子在父孝未满二年,也跟着去了。
邓骘只觉得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幼弟。
邓绥心中萦绕着一股悲愁,他们这一房接连不断死人,小一辈也都不甚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