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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渺小的人类身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的脸庞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分辨,

齐木痞雄轻轻落了地,

他连施力之后的疲惫都没有,仔细看的话,只能在脸上找到一些擦伤,在衣服上找出一些褶皱。

太宰治冲下山坡,向他奔去,

要说为什么……

人们慢半拍的,怔怔的摸上自己的脸。

……是眼泪。

汹涌的情绪溢满他们的胸腔,他们迷茫的擦着脸,恍惚间察觉到,

站在战斗所形成的盆地中央的,那个脊背挺直的粉发青年,在无声地哭泣。

第70章

悲伤, 极致的悲伤。

这份情绪甚至激烈到,通过不稳的超能力传染给了周围人群。

太宰治滑下山脊,心理性的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绷带, 他难受的抓紧胸口, 艰难的喘息了一声, 好像氧气已经被夺走, 整个人都置身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好痛苦, 好痛苦……

好痛苦……

这是齐木痞雄的心情吗?

他腿脚一软跪在地上,

当痛苦达到一定界限, 便会切实体会到“心碎”的感觉,好像心脏炸裂开一样的,能让人头脑一懵的痛楚, 四肢因缺氧而失力,便会产生酸软的麻木感。

齐木痞雄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吃力地站起身, 在又要倒下时被一只手拉住了,

“我们一起去, 你看你颤颤巍巍的像什么样子。”

是中原中也。

赭发少年的情绪比他看起来要稳定的多,太宰治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原来如此,你已经脱离了那个“非人”的诅咒, 自我救赎了。

***

我和吉格打了一架。

并不难,因为吉格没有什么高超的战斗技巧,祂只会用无穷无尽的能量和我耗,只要在同一时间内,我的能量阈值高过祂, 祂就会被我打倒。

而在我们近距离接触的这段时间内, 在我们的能量互相碰撞互相融合, 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连接时,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让我结束吧。

那个声音听起来无比孤寂,像是在只身一人的世界中受尽了委屈,

[结束?这么简单?]

我回应那个声音,语气单调且冷硬。

——让我结束吧,你不是无比憎恨我吗?

[当然,你杀了我的部下,杀了我的半身,搞得中也备受折磨,你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恶意,对我造成了这么大的威胁,我恨不得拿风刃把你切成一百零八片。]

然后那个声音笑了,

无比悲伤的笑声,像是看透了我,像是我能看透他一般,

——原来如此,你和我一样啊……

我的耳边突然一阵耳鸣。

并非我受到了伤害或自身出了状况,而是人在受到刺激时,因精神轰鸣而造成的死机状态,

他说我和他一样。

魏尔伦说我和他一样?

数道白光划过天际,魔兽吉格的身躯被整齐的切成了好几块,我的眼里烧着不知名的火,

魏尔伦在吉格的身躯之中,淡淡的与我沟通着,

——这个魔兽是我感情的代表。“明明不该出生,为什么要出生呢?”带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憎恶着自己的生存,只能用暗杀的手段来获得自己生命的实感。

[所以就能随意的伤害中也珍视的人吗?]

——珍视?

——不,他只是被骗了而已。

——他只是被蒙在鼓里,自以为受到了同伴的爱惜,自以为生活在同类之间,但其实,我们的出生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和魏尔伦的记忆在某一个瞬间相连了。

他从我的脑袋里知道了什么都无所谓,我更加看重我从他那里得知了什么。

保罗·魏尔伦,法国实验室创造的人工异能体,称为“黑之十二号”,被兰波救出后便与其一起行动。先不详提他和搭档的那一段七缠八绕的感情史,简单描述下就是,兰波认为魏尔伦是人,而魏尔伦认为兰波不理解他,只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理解他。他们于九年前来日本盗取实验室里的荒霸吐中也,在逃亡的路上发生了争执,引起了军事基地的爆炸,至此雷鉢街形成。

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看到了在他的视角之下,中也去寻找身世之时,被“父亲”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比从心声中看更加直观,我看到了那个少年被电击和药物搞得差点儿精神崩溃,看到他在失去理智的边缘顽强的挣扎徘徊。

别人在对他说:你的出生就是错误的。

——你的出生就是错误的。

魏尔伦的声音重重的击在了我的心脏。

——你无法明白吗,不被祝福的出生,不在神的爱护之下,这样的处境,会把人的心推向多么远的深渊,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被理解不被接纳,只有自己在拼命吞咽着苦楚,谁都感化不了。

我用了最大的力量,将吉格狠狠的碾碎了。

巨大的身影分崩离析,异能特异点的门在我面前阖上。

金发的异能体在未消散的重力引力下轻飘飘的坠落,他的脸庞英俊如神明,却有着最难以接近的心脏。

他颓然的落在地上,仿若枯竭的蓝色眼睛微微抬起,近乎怜悯的看着我,

他的心声不停歇的向我诉说着,他的苦闷和孤寂,

因为他是被创造出来的生命。

没有父母给予,是一场阴谋的产物。

“你真任性……”

魏尔伦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逃家的可怜家伙……真可怜,若是我早知道这点的话,也不会想着要杀掉你了。”

我的心沉沉落了下去,

下一刻,魏尔伦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你哭了?)

我听到他的心声这么说。

谁哭了,我?

我摸上脸颊,

啊,是眼泪。

我能明白的。

哭泣的感觉糟糕透顶,仿佛眼睛是个无法关闭的水闸,而驱动力是来自心脏的抽搐,

“我也……”

我张开口,声带颤动着说出沙哑的音节,

“我也,不想只是个分/身。”

为什么我就出生了呢?

出生并不指单纯的诞生,我仍然记得自己最初被齐木楠雄制造出来时的那份轻松自在,因为我无欲无求,只是有些新鲜罢了。我的出生指意识的觉醒,分/身不需要意识,但是我偏偏有了意识。

我在这一刻,在情绪的推动下想到:若是我没有觉醒就好了,何必要和齐木楠雄闹僵,何必要担惊受怕的逃窜,何必要与所思之人被迫分离。我明明能和其他分/身一样,一起吃个庆祝/散伙饭,在救世之后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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