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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举着相机拍摄雪景。

温翎往角落挪动一步,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与出现在身后的楚哲松对视。

“好巧。”楚哲松拘谨地说,“你也来拍雪景啊?”

温翎摇头,他的目的不是拍雪,他甚至没有带专业设备。

“噢。”楚哲松自讨没趣,他说,“我那个……”

温翎掏出平板电脑,他许久没有用平板交流,楚哲松主动说:“你要是有事的话,不用理我。”

听到这句话,温翎诧异地瞥他一眼,合上平板,抬脚走进雪中,向行政办公室的方向渐行渐远。

楚哲松苦笑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认清残酷的事实,他早就退出了温翎的世界,无论他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他不必向温翎诉说他的难过、他的努力、他的错误,温翎不在乎,温翎看不见他。

温翎的视线停在他身上,仅仅因为礼貌。

温德泽拎着伞走在楼道里,看见远处走来的儿子,说:“我正要去接你。”

温翎从书包里掏出一串迷你糯米糖葫芦,递给温德泽。

“谢谢我的小羽。”温德泽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问,“你中午吃的什么?”

“面。”温翎说,他指了指糖葫芦,“和,这个。”他面色如常的和父亲闲聊,丝毫没有因为楚哲松的出现心烦意乱。

他走出了楚哲松的阴影,未来的生活是晴朗和阳光。

柯熠辞哼着小曲走路带风地穿过连廊,端着水杯站在茶水间的落地窗前,呼气吹去茶水的浮沫,眯起眼睛享受地抿了一口。

“雪停了。”同事站在柯熠辞身边,两人并排喝茶的动作一模一样,享受忙里偷闲的摸鱼时光。

“是啊。”柯熠辞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水,“终于周五了。”

“周六不加班?”同事问。

“唉。”柯熠辞说,“不知道,等通知。”

两人不约而同地苦笑一声,继续赏雪饮茶。

周五的国贸格外拥堵,每个人都急于享受短暂的假期,汽车挤满宽阔的八车道,鸣笛声不绝于耳。柯熠辞不幸成为堵车大军的其中一员,他拨通温翎的电话,第一句话是道歉:“对不起小羽,可能要你多等我一会儿,我堵在路上了。”

“注意,安全。”温翎说,“我,不急。”

“今天说话顺畅很多哦。”柯熠辞说,“偷偷找老师补课去了吗?”

“没有。”温翎说,他活动一下僵硬的舌头,咽了口唾沫,说,“有在,练习。”

“是吗?真努力。”柯熠辞说,“跟我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温翎沉默片刻,说,“不要。”

和柯熠辞交流的频率增加,温翎说【不要】两个字几乎形成肌肉记忆,干脆利落不卡顿。

柯熠辞笑着说:“好好好换一句,八百标兵奔北坡。”

温翎挂断电话。

六点下班,七点半堪堪挪到故宫门口,柯熠辞降下车窗,朝背书包等在路边的温翎招手:“这边。”

温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开口第一句话:“八百,漂兵……标,兵,蹦,北,拨。”

柯熠辞憋住笑,眼中的柔光仿佛毛绒的雪花,他说:“看我嘴型,奔北坡。”

温翎懊恼地捂住眼睛,等车的间隙他反反复复练习了上百遍,却还是说不清楚。

“别别别伤心啊。”柯熠辞吓了一跳,他慌张地凑近温翎,“我的错,咱们不说这句话了。”

温翎一直捂着眼睛,摇摇头不说话。

柯熠辞把车开到收费的停车位,拉上手刹,解掉安全带,说:“我陪你练说话好不好?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温翎放下手,一双晶莹圆润的杏眼被他捂得通红,他倔劲儿上来,哪里听得进去柯熠辞的建议,他开口:“八百,漂……标兵,波恩奔,北,拨—坡。”

他一遍一遍地念:“八百,标兵,奔,北——坡。”

柯熠辞安静地看着他练习,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节奏,怪模怪样的音节逐渐趋于正常,断句稍有问题,但不影响整句话的表意。

最后,温翎看向柯熠辞,眼神坚定,他说:“八百,标兵奔,北坡。”

“真棒。”柯熠辞说,他捏一把温翎的脸颊,“小羽真棒。”

第49章 柠檬味

“虾滑来咯。”柯熠辞拿起小勺子,把树叶造型的虾滑分批下入沸腾的辣锅。

温翎吃得脸颊泛红,他喝一口酸梅汤解辣,眼睛晶亮地望着锅里起起伏伏的牛肉,捞起一片黄喉裹满麻酱蘸料放进嘴巴。

“说起来,我好久没有学画画了。”柯熠辞说,“小温老师什么时候回归课堂?”

“等,我,完成,”温翎被辣子皮呛到,“咳咳咳咳——”

“慢点慢点。”柯熠辞连忙递上餐巾纸。

温翎咳了半天,接过餐巾纸擦去眼角因刺激分泌的泪水,他说:“寒假。”

“你寒假回天津吗?”柯熠辞问。

温翎摇头,他说:“跟,姥姥,过。”

柯熠辞见过师嵘,对师家的产业略有耳闻,他说:“你姥姥也是珠宝设计师吗?”

温翎点头,又摇头,他说:“姥姥,喜欢,家装。”

一顿饭下来,柯熠辞把温翎的家庭背景挖了个七七八八。师嵘的爷爷经营典当行,师嵘的父亲接手后进一步做大变为珠宝拍卖公司,师嵘也就顺理成章地学习珠宝设计,成为拍卖公司的老板。

经过三代人的苦心经营,公司的经营范围已经超出了“拍卖”的概念,向着更广阔的市场前进。而温翎柔软细腻的性格并不适合接手家族产业,师嵘选择培养温瑞雪继承公司。

温翎对这个决定并无异议,他也不想被公司绑住,他想要无拘无束地创作,和多姿多彩的生活。

“你假期,去哪?”温翎问。

柯熠辞苦笑:“我哪来的假期,过年有个小长假,回家待两天,然后来找你玩?”

温翎点头:“好。”

“过年太远啦,说点近期的,我预约你圣诞节那天。”柯熠辞说,“你没和别人有约吧?”

温翎诚实地摇头。

“咱们去溜冰。”柯熠辞说,“你会滑冰刀吗?”

“不会。”温翎说。

“哎嘿,我会。”柯熠辞说,“轮到我教你了。”

“柯,老师。”温翎学着柯熠辞调侃他的样子回应柯熠辞。

柯熠辞的脸皮厚度顶五个温翎,他笑眯眯地应下:“小温同学真有礼貌。”

张强弯腰,从垃圾桶里拾起脏兮兮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他将盒装的米粥放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说:“龙龙,吃饭了。”

男孩勉强睁开眼睛,嘟哝道:“我不想吃。”

“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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