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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旅行者天生就有一种令人想要亲近的气质。

于是十星慕叙述道:“印象深刻的也就三次。一次是沙漠里的沉船,一次是奔涌不止的洋流,最早的……好像是在一个有悠扬歌声的温暖山野。有些记不清了。”

荧若有所思,记下了。

这时,一朵浅蓝的花瓣悠然飘转,停留在十星慕的鼻尖。

“柔灯铃的花语是离别呢。”旅行者同样接住一朵,“大概是在对什么人告别吧。”

“虹彩蔷薇其实应该是七色光焰的花瓣。”十星慕有些遗憾地说,“现在的这个种类似乎是与它共生的花卉,原本的好像已经绝迹了。”

她出神地望着粉紫色泽的天幕,那颜色很像虹彩蔷薇。

流风吹拂,她想起今早收到的那束花。

虹彩蔷薇……或许是刚刚提过沙漠沉船,十星慕总觉得那时身边应当还有一个人。

她忽然很想见见艾尔海森。

“我先走啦。”

旅行者听到很轻的一句话,她转过头,那个水蓝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荧无奈地笑笑。

*

枫丹人喜好咖啡和茶而非酒。他们的精神状态大概也不需要酒精的催化便足够发人深省。

而融入本地的习俗想来也并不需要模仿他们的行事风格。

——卡维牵着一根红绳,像牵着一个气球。红绳的另一端捆绑着的是他的手提箱[梅赫拉克]。

“旅行者说这样就能免于入狱。”卡维后怕地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就是正义的国度吗。小梅居然也在飞行物的范畴。”

他填了一大堆的申请表格,奔波劳碌了好几天,总算拥有自由行走的权力。

艾尔海森没有评价他这个新奇的造型。

“十星慕呢?”卡维向四处张望,“我没在甜点店看到她。”

艾尔海森倒是见过十星慕。

在地下拍卖场,在赌桌旁,总之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他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站起来打算回到住处的房间。

那束虹彩蔷薇因为主人愉悦地去观赏魔术表演而被理所当然地遗忘,艾尔海森把它插在床头的陶瓷瓶里,离开土壤的花朵又不知能存活多久。

这时几人匆忙跑到这家咖啡厅,语气激昂:“我确信,刚刚看到了传说中月色下的海妖!她正和坐骑一起奔走!”

“明明是被魔物威胁的无辜市民!”

一边休息的警备队员抬起头:“请不要激动,详细描述一下你的经过。”

艾尔海森将喧闹的嘈杂抛到身后,走到房门前,在握住门把手时,有一种隐约的预感。

他拧开。

玻璃窗敞开,风拨动着流淌的窗帘,初升的月色如碎玉。听到门口的动静,白裙的少女猛地回头,双手撑着窗棂。

她迅疾反身一踢,以一个极其娴熟的姿势将窗外的猎物锁喉。

——一只近乎一人高的兽境猎犬。

它锋利的爪子看上去能一把拧下十星慕的脖子。

然而那双纤细的胳膊死死锁住猎犬,呈现一种诡异的反差。

十星慕:“抱歉,打扰了。”

然后她干脆利落地将它甩到客厅的地毯上,沉重的一声闷响,其间似乎夹杂了头骨几处断裂的动静。

庞大的猎犬被那样一摔,已经生死不明。

幽邃的深渊气息黑雾一样弥漫开,十星慕抬手,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住猎犬。光芒很快消失不见,连带着包裹住的魔物一起。

艾尔海森冷静地审视面前这一幕。

他自诩对十星慕的武力有所估量,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种体验:“发生什么事了?”

“我察觉到它潜伏进了这儿,然后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解决……”十星慕小声开口,“刚好想来找你,就顺便拖进来了。”

至于之前,人们见到的大概率就是被压着打的猎犬和纯水精灵。

海妖和坐骑充斥着艺术家的想象力,另一种关于魔物和无辜市民的说法则勉强体现了观察力。然而对形式的判断却不准确。

艾尔海森平静地应声。

勇猛的纯水精灵。

而他只是个文弱的学术分子。

勇猛的纯水精灵接着说:“窗台好高,有点不敢下来。”

平心而论,枫丹廷的地势高低起伏,落差很大,但面前这人刚刚解决掉一只凶猛的魔物。

“刚刚没注意有这么高……”她才后知后觉,反射弧大概有教令院那群学生灌水论文中凑数的语句那么长。

十星慕紧张地攀着窗沿,求助似的向他望过来,像一只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小鹿。

床头柜的虹彩蔷薇尚未枯萎褪色,清幽的芳香萦绕。

艾尔海森没有走得太近,伸出一只手。

十星慕明显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会搬来一个椅子来着。

她扶住艾尔海森的手,对方有力地托举着她。

然而即使有借力,还是过于高了。

这家店的装潢很奇特,感觉窗户要开在天花板上。可能这就是昂贵的上流社会吧,欣赏不来的风格。

她瞄准了底下一个矮柜,然而视野被挡住,脚尖蹭蹭,还是没找到。

“左边。”艾尔海森说。

十星慕往左边挪挪。

“靠前一点。”

十星慕于是往前凑,他们距离近了一点,能听见彼此的气息声。

“往下。”

十星慕努力地去够,依旧没找到。

总感觉越来越远了。

“快了。”

十星慕停下了。

她抬眸,谴责地注视着艾尔海森,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你是不是在耍我”。

艾尔海森平静地与她对视,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自觉,甚至还捏了捏她的手指。

挑衅。

这人在挑衅。

联想到白日旅行者说过的话,他还把自己是纯水精灵的秘密告诉了别的人。她都快以为他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新仇旧恨一起算,十星慕愤然。

她干脆利落地抽回了手。

恶向胆边生。

十星慕扳过艾尔海森的肩膀,把他摁在原地。清冷的月色从她背后映照下来,在艾尔海森的脸上分割出一块明显的阴影,翡翠绿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

十星慕直接毫不客气地向他压了下去,一点也没有省力。

半空中她想结束这个恶作剧,等到她稳稳落地的时候,手却被人一带。

“砰。”

蓬松的软被陷了下去,一个明显的坑。

两人背后是旅店的床。艾尔海森从善如流地倒在了那上面,此刻他看上去完全无害,仿佛被叼走而任人宰割的猎物。

十星慕把艾尔海森压在身下时,还有点发懵。

啊?她力气这么大的吗?

艾尔海森反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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