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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阿玉发出凄厉的惨叫,响彻山谷。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才是受惩罚最深的鬼?”
阿玉拼命摇头,“不是的,我不想伤害阿大,我、我……”
“素凉薄,别再刺激她了!”迟归凛挣脱大半头发,艰难地说,“她要是失去理智,肯定会第一个对你动手。”
“哦。”素凉薄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转了画风,“阿玉,这个被你绑住的道士,自称道门第二。只要你愿意转世,他应该有办法让你和阿大离开红月山,投生到同一个地方。”
素凉薄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想留在红月山也可以,这里归我所有,大可以改造成你们喜欢的样子。”
“哇!学长你人还怪好滴。”
阿玉没有说话,内心已经狠狠的动摇了。
素凉薄用虚弱的手,轻轻拨开她桎梏自己的头发,再次迎着令人不适的怨气走上前。
然后,在阿玉的震惊与错愕中,伸出双手,温柔而坚定的将散发着恶臭,一身腐烂焦黑的她,抱进自己怀里。
瞬间,天地寂静。
商宁吓得差点下巴脱臼,他用自己的命发誓,素凉薄这个人不仅洁癖,还有接触障碍。想得到他一个拥抱,比探索宇宙的尽头更难。
而现在,素凉薄竟然毫无嫌隙的,抱住一个用丑陋都不足以形容的怨鬼!
妈呀,这才是最恐怖的幻境吧!
迟归凛也惊呆了。
不是因为素凉薄抱住怨鬼,而是素凉薄抱住她之后,阿玉身上的怨气和憎恨,奇迹般的平息了。
人类温暖的怀抱,让阿玉身上的焦黑和腐烂渐渐褪去,变成最初阿大口中那个眼睛水汪汪,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姑娘。
素凉薄拉起她的手,在左手心一笔一划写‘玉’,右手写‘大’。
“你拉住他的手,下辈子无论转生成什么,都来我身边吧。”素凉薄垂眸看她,不知道掺了几分真心,“我正愁家产用不完,想养点什么。”
“呃,学长你家还缺宠物吗?”
“你确定他们不会转生成人?”迟归凛转念一想,以阿玉几百年来的所作所为,转生成畜牲道的可能性确实更大。
希望别投胎成老鼠或者蟑螂吧。
阿玉抬头,白净的脸挂了两道泪痕。
“在你身边的话,阿大……会好好的吗?”
“当然,我拥有全世界级别最高的安保团队。”
迟归凛小声问,“他家真的有吗?”
“真哒!”商宁挺起胸脯回答,“如果学长的保镖团跟外国总统护卫队对狙,先死的肯定是对面。毕竟我家学长一身脆皮,他的保镖不卷生卷死,雇主早就嗝屁八百次了!”
迟归凛想想素凉薄今晚的行动模式,开始同情他的保镖们。
雇主非要跟鬼贴贴,老祖显灵都护不住啊!
孤零零做了八百年怨鬼的阿玉,得到素凉薄承诺,终于扑在他怀里哭出声音,尽情发泄生前的委屈。
天快要亮了。
朦胧的月影逐渐淡去,阿玉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一点星光,飞向天际。
星光飘到半空后,整座红月山浮现星星点点的光,代表困在这里的无数魂魄。
其中,一颗最大最亮的星光,破土而出,直直追随阿玉而去。
商宁仰着脖子瞧,还傻乎乎朝他们挥挥手,大声嚷嚷,“一定要去学长身边,记住啊!”
他收回目光,发现身边只剩下狼狈的迟归凛,素凉薄凭空消失了。
“咦,学长呢?”商宁慌忙看向山底。
心力交瘁的迟归凛,指指山顶上。
“……艹!”商宁狠狠爆了个粗,差点被吓晕。
只见红月山原本搞出一截的突兀断崖,被皑皑白骨填平。
成千上万的尸骸之上,素凉薄已经站在山顶。
晨曦破开云层,照亮红月山,也照亮他眼尾的两颗泪痣。
素凉薄手拄拐仗,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挺拔地站在白骨堆上。
红月山顶,守着一个眉目星朗的男人,已经恭候多年。
素凉薄
见过他。
在自己的死亡走马灯中。
体内恶煞散发出强烈的杀意,刺痛了素凉薄一瞬,又很快收敛,将自己意识藏到最深处。
“师弟,你终于来找我了。”
男人走到素凉薄面前,笑意温润。他摊开手,手中是一颗殷红滚圆的珠子。
“按照约定,我一直替你守着,现在物归原主。”
素凉薄一眼就认出,这是猩红满月的本体。
他狐疑地看向男人,“你会这么轻易的给我,没有条件?”
男人把珠子往前一递,“这个没有条件。”
不等素凉薄做出判断,红珠子仿佛有灵性似的,飘起来钻进素凉薄的眼眶。
“啊——”素凉薄毫无防备,疼得弯下腰,用力捂住眼睛。
红珠子没有实体,不会戳疼素凉薄的眼睛。
真正让他痛苦的,是随之而来的几幕场景,疼得刻骨铭心。
“亲爱的。”
素凉薄声音冰冷,仿佛刚刚在地狱转了一圈。
“谁挖了你的眼睛?”
第14章
“我不记得。”
恶煞的记忆苍白且单调,只有反反复复的游荡、杀鬼、游荡、杀鬼……
直到红珠子放进素凉薄眼眶里的那一刻,恶煞才恍然想起:红月山的这一对猩红满月,原来是自己的眼睛。
祂脱离前世的□□之前,这双眼睛,被身边的一个亲近的人,活生生挖出来。
伴随右眼同时回归的,还有一幕遥远悠久的记忆。
记忆中,眉目星朗的男人脸上沾着血,不似平常那般温柔。
他掌心托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另一只手缓缓伸过来,戳进右边的眼眶。
“接下来,轮到右眼了。”
霎时间,记忆中的疼痛,跨越时空,在精神层面狠狠侵蚀素凉薄。
恶煞原本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祂不会思考,也不会憎恨,那些都是素凉薄才具有的感性。
但是,恶煞能够感受到,素凉薄疼得弓起腰,承受眼睛带给他的折磨,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呻.吟。
素凉薄性格远比外表刚韧,现在却痛成这副模样。
恶煞涌起巨大的杀意,全部指向面前这个男人。
素凉薄脑海中,被活生生挖掉眼睛的画面,和六岁时死亡走马灯重叠。
那个桃花溪畔,温温柔柔叫他‘师弟’的小哥哥,伸出血淋淋的手,说一直替他守着被挖掉的眼珠子。
真是讽刺。
“是你。”素凉薄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内心滋生的杀意,竟然比恶煞更浓烈。
“是我,师弟。”男人对上素凉薄充满厌恶的脸,竟然露出愉悦的表情,“你现在的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