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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修点点头:“已经让小魏和小段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在从老家往桐江赶,情绪有点崩溃。”

两个人在一旁交换信息,了解情况,顺便推理。

现场不仅被火烧,还发生爆炸,导致有的证据灭失,有的证据变成碎片,勘察寻找十分费力。

雷修看向她,又顺手拍了下严慎:“你们俩先回去吧。”

痕检科的工作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他得等会儿再收队,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时见微无端和严慎的视线撞了一瞬。

她在这里的确没什么事了,但有一具尸体在等她。

点点头,她摘了手套鞋套,跟着严慎下楼。

说起来,这家早餐店的楼梯也不算稳,捡来的铁架子,上面没有铺任何东西,一不留神可能会踩空。

严慎走在她前面,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

下了最后一阶台阶,走出两步,身前的人突然停下。

“啊。”刚抬头,时见微猝不及防撞在严慎的后背,抬手捂住额头,“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声音嘟嘟囔囔的,带着细微的哼唧。

隔着略薄的浅色外套,她似乎在碰撞的瞬间感受到他明显的背肌。

严慎转过身:“抱歉。”

弯腰俯身,将视线同她持平,凑近了点,“撞疼了?我看看。”

时见微皱巴着脸,委屈地埋怨:“你好硬啊。”

“……”严慎噎了下。

这话很有歧义。

从车里折回来找时见微的曹叮当恰好听见这话,尴尬地挠了挠脸,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得远远的。

看来师姐还得等一会儿。

严慎刻意忽略掉她这句话:“手拿下来我看看。”

时见微垂下手:“不会又撞了一个大包吧?前几天刚撞了后脑勺,这都要前后对称吗?”

几天前后脑勺被撞过的地方,仿佛依旧隐隐作痛。

“没有。”

严慎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额头上微微泛红的那一处,“漂亮着呢。”

第12章 幺鸡

烧焦的尸体检验难度很大,时见微钻进市局刑侦总队的解剖中心之后,好几个小时没有出来。

天色从透亮转为昏黄,最后变成繁星与霓虹一起点缀的漆黑。

“她在里面呆多久了?”

雷修从现场回来,径直上楼给刑警队和痕检科的人开了会,整合了一下当前的线索和物证。走出会议室,他拿着文件夹怼了怼手心,问严慎。

人群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三三两两地散开,严慎不疾不徐地走出来,手里拿着烟盒,轻轻抖了抖,又把烟笃了回去,收起来。

他抬头,看了眼会议室墙头挂着的钟:“四个小时。”

雷修笑着调侃:“记这么准?你都没问我,这个‘她’是谁。”

“还能是谁。”没在意他这句调侃,严慎转过来, “死者的家属赶回来了吗?”

雷修点点头:“到了,在一楼接待室,小段和小魏在招待。”

应了一声,严慎和他一起下楼。

一楼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值班的警员,显得冷冷清清。

门口第一间就是接待室,死者的妻子文淑和女儿龚倩倩坐在椅子上等候。

严慎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她们。

文淑的双腿微微侧向旁边的龚倩倩,含胸驼背,双手捧着盛满热水的纸杯。而旁边的龚倩倩端坐着,双手紧紧捏着拳头,放在腿上,垂着眼眸,无神地看着地面,干涩的嘴唇紧抿。

“雷队。”

魏雨晴和段非抬头看见雷修,叫了一声。

雷修点了下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麻烦你们这么晚赶回来,辛苦了。”

文淑摇了摇头,紧紧握着手里的纸杯:“警官,我老公他人在哪?”

雷修看了眼严慎,在对方“看我干什么”的眼神中,拖过魏语晴推来的椅子,在她们对面坐下:“是这样的,现场起火爆炸,龚勇已经确认死亡,我们的法医在做尸检。”

“我们家早餐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起火?”文淑紧张地皱眉,“店被封了,我们也没法进去看,炸成什么样了啊警官?那可是我养家糊口的东西啊,这得多少钱呐!”

雷修摇摇头:“目前没有找到具体原因,但排查了一下,二楼墙角就一个插排,插满了大功率电器,很容易短路引起火灾。你们这方面的意识太薄弱了。”

文淑:“我都说了再买几个插排,他偏不听!一天到晚就知道做那一夜暴富不劳而获的白日梦!不是彩票就是赌博!背了一屁股债,我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做包子,做一辈子都还不完!现在好了,全没了!人也没了,店也没了,家也没了。造孽啊!”

见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哭天抢地,魏语晴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顺便拿走她手里的纸杯,免得洒出来烫到手。

雷修和文淑有来有往的对话,严慎坐在桌子跟前的椅子上,离得最远,像一个脱离出来的局外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母女俩的一举一动。

龚倩倩一直没有说话,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抿唇盯着地板,眨眼的频率十分低。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老家的,能给我看看车票吗?”雷修问。

文淑哽咽地点点头,颤抖地从背包里掏出四张被揉得皱巴巴的车票。她和龚倩倩的往返票,相隔七天。

跟邻居说的时间对上了,早餐店一个星期没有开门,她一个星期前带女儿回了娘家。

看了看车票,雷修还给她,看向龚倩倩:“你在实验中学读高三?不好请假吧。”

实验中学是出了名的管得严,请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龚倩倩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点,没有抬头:“我成绩好,好请。”

声音怯懦,声线比外面的风还要凉。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严慎回想起在早餐店二楼看见的那张学生卡。

雷修向他们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让魏语晴送送他们。

段非靠在桌角,咂咂嘴感慨:“贫贱夫妻百事哀,真不容易。”

严慎不置可否,起身:“我先走了。”

雷修下意识问:“不等时法医了?”

话落,空气里静了几秒,流动的微波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这话就好像,他之前一直在等她。

严慎扭头看向他,一股暗流在接待室里涌动,起起伏伏。

半晌,他笑了下,语调微扬,开着玩笑:“我上年纪了,熬不动。”

说着,他背过身去,抬手随意地挥了挥,往外走。

夜色正浓,气温比白天低很多。一楼走廊两边的侧门都开着,十分通风,凉意扑面而来。

走出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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