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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一起?”

“碰巧在楼梯间遇到。”

“哦——我们好像没有和你提过他的名字。”

为了避免串供,也方便套话,他们从头到尾对三个嫌疑人都是盲审,就连问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时,也只是拿照片确认,并没有提及过姓名。

李曦霎时紧绷,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抬起头准备狡辩。严慎率先开口,不疾不徐的,说出了她想到的回答。

“碰巧遇到,自我介绍认识了一下。”他的嘴角噙着笑,笑意却不及眼底,“是吗?”

那双深邃的眼睛好似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似笑非笑,看不出背后的风暴,只觉得不怒自威。此刻被他攫住,她喉间发紧,说不出一个“是”字。

也不敢说。

心理防线被攻破,李曦彻底破防,颓然地垂下头,声音略微颤抖:“我不是故意的。”

“她和别的男人结婚,我嫉妒得发疯,但我真的没想伤害她。”

她捂着脸,带着哭腔。

-

从审讯室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真相和他们推测的差不多,李曦和方洋洋在两年前相爱,但因为这段不被世俗认可、难以公之于众的关系,加上方洋洋家里人催婚,这段关系最后变质。

方洋洋被迫嫁给相亲认识的男人,依旧和李曦维持着这段关系。至于刘锦哲,是李曦最好的朋友,也是伴郎不够被她推出来当伴郎的。

案发当天,李曦身为方洋洋的妆造师,陪同她回到化妆室换敬酒服,趁着这个时间,两个人玩了一把,却没想到失手出了人命。

当时她吓得腿软,又难过又害怕,刘锦哲一直在门口替她俩守门,听到动静跑进来,发现出事了。场面过于糜烂,他只能顺水推舟,找了个性窒息的借口伪造成自杀,随后又去删了监控。

张勉路过时透过半掩的门,只看到了给已经死亡的方洋洋绑麻绳的刘锦哲,误以为是出轨伴郎给他的好友戴绿帽,被玩死了。

最后两个人在楼梯间抽烟,在争吵哭喊之后冷静下来,统一了口径。

于是刘锦哲成为了她的帮凶。

而他做这些的原因,只是因为喜欢李曦。

“这个案子……难评。”魏语晴合上文件夹说,“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两个女生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其中一个女生被迫嫁给不喜欢的男人,而作为帮凶的那个男人喜欢另一个女生。

这爱恨情仇比她的生理期还乱。

段非得脸色也并不好看:“她爱她,但他爱她?我突然有点不太理解这个世界。”

尽管从事刑警已经五年,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同类型的案子,但有些案子依旧会让他感到震撼。

时见微默不作声,环顾一圈,寻找严慎的身影,发现他站在侧门的台阶跟前。

夜里又起风了,清风撩起他的衣摆。

她走过去,闻到烟味,没忍住咳嗽起来。

严慎听见她的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把烟捻灭。

“呛到你了?”低沉的声线放柔,和方才在审讯室里完全不一样。

想说还好,但生理眼泪骗不了人。她眼角微微泛红,一双杏眼盛着清泉,涌上来,快要溢出来。她还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站在风口,严慎低头,微微挡住她:“别站风口,容易感冒。”

时见微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他:“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严慎沉声道:“燥,吹吹冷风。”

没再往前走,时见微就站在他身后侧方,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风:“你会觉得可悲吗?”

对于这场误杀之下,不见天日的爱。

严慎:“会。”

与她内心感受相吻合的答案落下,心跳轰鸣两声,再平稳下来,仿佛被柔软的云团托举着。这种不符合世俗大众的爱情,并不容易被接受,也常常有人戴着有色眼镜。

但他没有。

不但没有,他还有一丝同理心,眼底的悲悯和眉宇间的沉闷不是装出来的。

时见微一直觉得,男性的共情能力是很差的,可他似乎……不太一样,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不管是自己的感受,还是其他人闲聊时的议论,他这人很擅长隐藏情绪。能让她看到三分,那此刻海面下的汹涌已经是十分。

静静看了会儿他的侧脸,她忽而开口:“严教授。”

严慎:“嗯?”

时见微:“挺帅的。”

闻言,严慎转过身,背对风口,面朝她,低头垂眼看着她:“哪里帅?”

时见微一愣。

一般听见这种话不都是直接说声谢谢就完了吗?他怎么还追着问啊?

她想了想,说:“玩心理战的时候,挺帅的。长得嘛……”

拖着尾音,她仰头看着他,含笑的眼眸仿佛盛着天际捣碎的星河,“还行吧。”

将她眼底的狡黠看得明明白白,严慎轻笑一声,好听的磁性嗓音含混着笑意,卷着风在她的耳畔环绕。

“能入时法医的眼,荣幸之至。”

第10章 幺鸡

夜色微凉,风再次拂过。

时见微有些困,打着哈欠,看了眼时间,径直从他身侧走过:“我下班啦,先走了。”

严慎:“我送你。”

猜到他会说这话,时见微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停下步子:“你都不知道我住哪,万一不顺路,南辕北辙呢?”

两条长腿毫不费力,没几步就走到她身边。

“送了就知道了。”

时见微这才停下,转过身,仰着脑袋,静静看他。

风掠过又平息,片刻后,再度撩过发丝和衣摆。

总队侧门的路灯光线昏黄,有些暗。

她无法完全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在他视线偏移过来的刹那间,一眼望进他的眼底。

好像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想看的东西,又好像不能。

半晌,她说了个名儿。

这个名儿不是他家隔壁那个小区。

买仙豆糕的时候就猜到了,她八成不住那儿,可能只是有认识的人住那儿。但她很擅长迂回,不肯定也不否认,让他猜。

严慎散漫地点点头:“是挺远,去坐轻轨吧。”

“……”

时见微的嘴角一僵,抿唇。

他故意的,绝对。

还玩了一把空手套白狼。

然而下一秒,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头,明媚的笑起来,那枚梨涡悬在嘴角。

她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清甜的声音缓缓荡开:“严教授,快十点了。时间不早,街上的人也不多,我一个小姑娘,独自回家多不安全啊。”

恰到好处地停顿两秒,她往前走了半步,迎上去,“你说对吧?”

严慎墨色的眼眸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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