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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会如何。
转日一早,蕴空拿着宋洵的文书就往六部去了。
窦楦闻通报声,亲自出来相迎,一路端着手走下宫阶,一路不解,“房六你怎么又来了?是我这边写错什么了”
蕴空负手立在那,听见说话声缓缓回过头,颔首道,“并非。”
“不进去坐坐?”
蕴空道,“不必。就在这里说。里头人多眼杂,多有不便。”
窦楦不明白蕴空的来意,正迷茫中,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一卷白麻纸,递了过去,清冷道,“你倒不是写错,而是递错了。”
蕴空叫他读一遍那文书,然后继续道,“你瞧那落款是谁。”
“这……是宋洵?”
“正是。” 蕴空负手,“如今他在国子监就职。那国子监的文书,怎么会递送到我这里来?我特来问问,是否通过你手?”
窦楦连连摆手摇头,直喊冤枉,“九寺五监的事可不归我管!”
蕴空说知道,“只是在想,会不会有人通过你那边的人故意递过来的?” 说着他淡淡地拿回那文书展开扫了几眼,道,“想不到宋洵竟写下这些策论来支持新政……”
“不好不好。这是与老子作对!” 窦楦无奈瞥了下嘴,说完才发现自己言辞不大对。
蕴空倒是没有生气,窦楦这话说的也不错,他作为宰首反对新政改革,可自家的义子却是站在对立面,这说出去,恐为人议论纷纷,“你可知道,如今支持陛下新政的,除了长孙新亭,还有何人?”
窦楦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把想得出来的名字挨个叫了个遍,蕴空点点头,“并不意外,都是晋国公的拥簇。可有旁的?”
窦楦想了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陈国公。”
“哦?侯将军?” 蕴空倒是很意外,喃喃道,“他不是许久不涉足朝堂事了?” 说完,他想起曾经中书省的高内侍总是想往他府里塞女人,他查过,那些女人,到都是出自隶属于陈国公家产的教坊。
窦楦补充道,“说起来,这是前不久的事情了。我当时没在意,如今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陈国公招揽了一批门客,其中一些人正是出自今年的这批举子。”
说完,他叹口气,“现在的这些年轻举子也都深谙官场之道,考前就提前抱团,考后也都找了靠山。”
蕴空没有再问,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想法。他不再和窦楦多言,应付几句后,遂转身离去。
万万没想到,在归去的路上碰上了宋洵。
宫巷空落落的没有人,父子二人恰好在这遇上,不远不近地相互望着,有些对峙之势。
秋风穿过长廊,鼓噪起蕴空朝服的衣袖,在风中飘飘然,他面色沉沉,隐隐约约暗含着怒气,却不再迈出半步,只是站在这头直视着宋洵,一言不发,紧紧抿唇。
宋洵立在那片刻,先是一惊,随后却转为平淡,拂袖步步过来,礼节周全地一拜,依旧温和唤道,“义父。”
蕴空淡淡笑了下,上下打量起宋洵,道,“君如今是国子监的书学博士,不想也有意于朝堂之事,若是如此,为何当日不择进士科?”
连称呼都变了。从前叫洵儿,方才却直呼“君”,大师大概对那事情极其不满。
宋洵自然听出其中意思,平淡答道,“义父多虑。洵虽是国子监之人,可也对陛下新政之事有所薄见,所以想要略献策一二。”
蕴空冷淡一笑,“的确。身为陈国公府上的门客,自然有门路将文书递上去,只是递送到我这里来,未免是送错了地方。”
说着,蕴空从袖中抽出那文书一把拍在宋洵胸前,寒声道,“朝堂之事并非你所畅想的那般简单,动一发而牵全身,其中的利益关系,暗潮汹涌,陈国公没有告诉过你吗?”
一听陈国公,宋洵脸色微微一变,随后立即转为强忍的平静,浅笑道,“义父原来是因为我成了陈国公府上的门客而动怒了。”
怒自然是有的,一是因为宋洵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事情,二则是因为他发现这孩子近来愈发的怪异。
自从上次因为浮玉的事情,父子二人闹过一次不快之后,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过话了。再加上后来宋洵准备明书科,大行皇帝御龙归西,一忙起来,竟是许久都没有这般面对面说过什么话了。
在这段他疏忽的日子里,宋洵似乎变得令他有些不认识。
蕴空上前一步,负手颔首道,“你如今成人了。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拦你,只是陈国公,我要劝你小心为上。”
宋洵淡笑,“义父所言为何?”
蕴空看了他一眼,道,“此事为朝堂之事,无须你知。”
宋洵却突然神色凛然几分,“无须我知道……义父,你曾经做过的事,是不是都不许我知道?”
蕴空一震,皱眉抬目,“你是何意?”
“洛阳。”
蕴空眸中忽然闪过几分错愕,其实他知道宋洵所指是什么,只是他有几分不确信,更不知道宋洵是如何知道的。
二人毫无避讳地对视着,其中复杂的况味一语难表,这义父义子站在这宫道上,仿佛都在对对方宣战似的,不退让半步。
忽然那头有人跑过来,见着大师和宋洵都在,赶紧过来,扬声道,“佛子!宋博士!咱家去中书省和国子监都寻了遍而不见,想不到在这同时碰上二位!”
来的人是陛下身边的总给使,蕴空偏眸一瞧,冷声问,“总给使有何事?”
“陛下方才看了几份奏牍,其中一份甚好,竟是宋博士之笔。遂请佛子与宋博士往延英殿走一趟。”
蕴空心里一沉,不想宋洵居然绕过他,又藉着陈国公府递送的奏牍往陛下那又直接送了一份。他回应了总给使后,与宋洵并肩而行跟随而去。
到了延英殿,李睿正在书房踱步,一见大师和宋洵来了,果然龙颜大悦,一面说免礼,一面连连称赞道,“佛子!宋洵果真是你培养出来的,你可见了那写的新政之策论?朕心甚慰……”
说完,李睿拍了拍宋洵肩头,道,“朕新朝能有此人才,真是可喜可贺……”
不等蕴空开口,宋洵抬袖笑道,“陛下过誉。臣不过是将所思所想写下来,只想为陛下解忧一二。”
陛下点点头,抿唇而笑,随后才看向大师,道,“佛子,你对于宋洵之策,可有和看法?”
蕴空沉沉一礼,肃声道,“回陛下。臣都一一看过了。策论之逻辑条理,不成问题,可其中细节之处,恐应再为斟酌。高句丽地势处北,入冬后冰雪严寒,春来得又迟,因此若想趁着冬征长驱直入,直取都城以此拿下高句丽,必然不可。此为其一。
“关于封千户一事,臣不得不说起西汉七国之乱。当年御史大夫晁错提议景帝,夺楚赵等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