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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的。

萧珩语气没什么温度:“我可没你这弟弟,别乱攀亲戚。”

一直到对方斜眼瞧过来时,王贺之身上的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而他身边的兄弟早就吓得发抖了。

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便宜姐夫萧叙,而是早就和萧家脱离关系的、锦衣卫人尽皆知的杀神。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帮他。

但同样的,明明已经跟萧家决裂的人怎么会对另一个萧家人如此温和——至少没有对他这般冷漠。

*

一直到出了北镇抚司大门,萧洄一路上收到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看回去,被发现的几个锦衣卫不好意思地冲他拱了拱手。

萧洄点了下头。

到了门外,百姓们已经散去了不少,剩下的人看到他出来,原本安安静静的地方顿时吵了起来——

“咦,怎么只有这位公子和那姑娘出来了,王贺之真的被抓进诏狱了?”

“他真是萧家那神童?真的回来了?”

“萧珩居然真的站在自己弟弟这边……”

“妹妹!”

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位男子,高高绾着冠发,套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冠。

他被锦衣卫拦在近前,本能地瑟缩了下,但为了亲妹,还是大着胆子踮起脚朝门口喊:“妹妹!妹妹哥哥在这儿!!”

“哥!”

姑娘一眼瞧见她哥,想起今天的糟心事忍不住又要哭,但更怕哥哥受伤,忙求助地看向萧洄 。

萧洄低头跟带他出来的锦衣卫说了句,没想到人家居然真的二话不说放人了。

倒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那锦衣卫说:“萧公子,卑职周牧。您是萧大人的弟弟,不用叫我大人。”

萧洄便笑着说:“那就叫你周大哥吧。”

“周大哥不必再送,我直接坐马车回去即可。”

“是。”

“萧……三公子?”姑娘拉着她哥凑过来,迟疑道。

那男子闻言惊讶地望过去:“萧三公子?可是萧府那离京六年的神童?”

“在下仰慕三公子很久了,百闻不如一见。我叫乔浔,这是小妹乔笙,多谢萧公子出手相助。”

“只是不知那恶棍被带到哪里去了,若是被我遇见,我真想亲手打他一顿。”乔浔语气恶狠狠的,跟他小绵羊一般的长相有些不符。

恶棍自然指的王贺之。

“我已叫人将他揍过一顿,二哥派人去了王府通知此事,届时应当还会再挨顿打,无需担忧。”萧洄顿了顿,却是提起另一件事:“你就是乔浔?”

乔浔明显愣了一下,“呃,萧公子认识我?”

谈不上认识,就是在他收集的情报名单里。萧洄脑海里浮现出几行字。

乔浔,京都乔家嫡长子。

好玩乐,不喜读书。

性耿直豪爽,为人桀骜难驯但有一颗君子心。

虽为纨绔,然可交也。

萧洄眨了下眼:“乔家公子声名远播,略有耳闻。”

乔浔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句客套话,就他这样的,不被人在背后穿小鞋就不错了,还美名呢,想都不要想。

“好说好说。今日多谢萧公子拔刀之义,京都城也有我乔浔说话的一席之地,当然我是指当官的除外哈。若公子需要,乔某必定全力以赴。”

“乔兄言重。”萧洄颔首,目光又落在乔笙身上,“乔姑娘今日受惊了,回去好好修养。”

少年人轻声一笑:“至于那王贺之,贵府且等着。明日王府人必定上门致歉。”

说完,他行了个君子礼。

“家中还有些事,萧某先行告辞。”

“萧公子慢走。”

马车停在一丈外,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成两列空出一道路来,他们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萧洄用折扇遮住半张脸,提袍登上轿蹬。忽有所感,抬起了头。

顺着感觉望过去,只见到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马车从北镇抚司偏门驶出,背着这边朝深巷驶去。

他只来得及看见车屁股。

灵彦在他身后问:“怎么了公子?”

萧洄回神,压下心中奇异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无事,回府吧。”

……

京都之南,萧府。

从主院出来,萧洄吩咐季风将从金陵带的礼物给各房送去,尤其是送给他两位侄子的东西,可马虎不得。

萧家家主萧怀民并未纳妾,但丝毫不妨碍萧府人丁兴旺。萧老夫人仍然健在,萧洄上头还有两个嫡亲哥哥。分别是当今户部尚书和锦衣卫指挥使。

一个正二品,一个正三品。

如此年少有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事实上,他们两人也的确是大兴朝有名的才子。

自当今皇帝泰兴帝登基起,二十一年内,共涌现出八位天才,时人称大兴八大才子。他大哥萧叙、二哥萧珩分别是被载入的第一位和第三位才子。

就很牛。

同萧老夫人请完安,又跟老人家消磨了一会儿时光,萧洄才慢悠悠地转回南院。

南院,他的院子。

六年未归,这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就连下人也是当初他亲自挑的那一批。

“公子回来啦!!!”

还未进门,大老远就听见出来望风的香荷朝院子里喊道。很快,乱七八糟从院子里冲出来一堆人,敲锣打鼓,四处宣扬:

“少爷回来啦!!萧洄少爷回来啦!!南院有主啦!”

站在最后的,竟然还有一副用红纸写的大字:

“欢迎少爷回家”

写得大大的。

萧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半晌,有些无语地跟灵彦对视了一眼。不是,他六年前教的东西,这群人怎么还记得,甚至还用到了他身上。

萧洄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进了门。

他心情好,见人就赏。得了赏,大家伙笑得乐呵呵的。有些丫鬟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着笑着竟然就红了眼。

然后就跟疫病似的,没多久,满屋子下人快哭了一半,给萧洄和灵彦吓了一跳。

“哭什么。”

哭得最凶的,是香圆。她在这里年纪最小,当初也是萧洄从街上捡来的小乞儿,没有他,这姑娘很难活下去。

“呜呜呜……少爷这一走就是六年,逢年过节也不过来,您给老夫人房里、老爷房里、大少爷和二少爷房里都有写信,甚至就连小小姐和小少爷都有,我们南院这么多号人,六年了,一封信也没收到过,呜呜呜呜……”

“是啊少爷,我们都是您亲自挑的、手把手教的,还没伺候您多久就去了金陵,还就带了季风和灵彦过去,您不会知道我们这些人守着这座空空的院子是怎么过来的。”

萧洄哭笑不得:“我不在,不是更方便你们吗。不用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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