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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价,我认为这对她来说,极其不公平。”

“他们在背地里说什么,我管不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恨她。”

“她把自己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爱都给了你。”

“你的妈妈是爱你的。”

谢寒头脑嗡嗡作响,明明生病的是叶夫人,可是头痛欲裂好像被刀切开的人是他。

叶夫人说,谢二花不是传闻中那个唯利是图的疯女人。

她还说,他的生身母亲是爱他的。

谢寒觉得这听上去有些像故事,又觉得好像的确是故事,怎么都带入不了。

他不觉得那个女人是爱他的,否则为什么才刚出月子不久,就把他一个人丢下,自己从八楼跳下去。

她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走?

如果爱他,又为什么不为了留下?

大人们所说的爱就只是口头上的几句敷衍吗?

谢寒想不通这个问题,一想就头疼。

人固有的观念不可能瞬间改变,叶夫人也没办法将谢寒一直以来的认知推翻,贴心的给他留了时间,让他自己消化。

“今天就说到这里,下次有空,我再跟你讲点别的。”

谢寒扶着沉重的脑袋点头,他觉得自己也有点困了。

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谢寒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回到童年时李家大院,在迷宫一样的花园里弯弯绕绕,忽然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

她转过头来见到他,把手里的洒水壶轻轻放下,对着他轻轻招手:

‘小寒,过来呀~’

第八十六章

八十六

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雨。

谢寒站在窗前木呆呆的看着外面, 那颗梧桐树在狂风暴雨的洗刷之下,掉了不少新长出来的嫩叶,远处街道上的各路行人步履匆匆, 即便打了伞也无济于事, 身上照旧湿了通透, 谁也不顾上谁。

他对生母所有的怨恨,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好奇依恋,都在昨天叶夫人口中得到了全部的答案。

他想起叶夫人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名字叫‘谢寒’, 他摇了摇头。

谢夫人于是告诉他,因为给他起名字的那天, 刚好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

因为没读过什么正经书, 谢二花只能凭借自己有限的文化知识, 拼拼凑凑了许多她自认好听的名字,可是真正上户口的那天, 她看着外面飘起了小雪,又听别人说起那天是小寒,忽然就定了。

所以这么多年,叶夫人一直叫他‘小寒’,其实也是变相的在怀念逝去的女孩。

叶夫人还说, 她其实是把谢二花当做妹妹看待,也许谢二花自己并不知道。她走的时候都以为叶夫人心里是讨厌她的,离开的时候才那么决绝。

‘她心里清楚得很,李宏杰不会承认你和她的存在,也明白你跟着她没什么好处,吃穿住行都受限制, 而且也不会有大出息。’

‘所以她那时走到极端的那一步,心里是盘算好的。’

‘无非就是想利用她的死, 让我心里愧疚,好将他接到身边抚养。’

叶夫人说话的时候,眼底涌现的是无尽悲伤惋惜,她说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做,她本来就是打算要带着她们一起过的。

她恶心李宏杰,可是却真心实意心疼李二花,知道生下孩子的她必定会被李宏杰彻底抛弃,想好了等她出月子就把她一起带走。

连国外进修的学校都联系好了,想着女孩子还是要多读书,多出去见见世面,如果谢二花能体会到她的用心,好好在那边读书,将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前程,再不会跟李宏杰这种劣等渣男留恋。

可惜谢二花没能理解她的苦心,以为自己被李宏杰抛弃后,接连被她喜欢的姐姐抛弃,她一个人带着刚满月的孩子没有活路,才毅然决然走上窗台。

叶夫人从没怪过她临终前的那点算计,只自责那时没能注意到她的产后抑郁。因为她真的太忙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关注其他事。

李宏杰沉迷享受纵|欲|过度,每天只知享乐,根本不管公司的事,叶夫人顺手就把李家接手过来,孤身一人在商界闯荡,一整天连喝口水都费劲,何况是关注一个产后孕妇。

等到她接到通知赶去已成定局,女孩手机里唯一一个联系人竟然是她,警察通知家属后,能来的也只有她。

叶夫人精神没有完全恢复,许多事讲得断断续续零零碎碎,谢寒却依然能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他需要很多很多时间来消化。

下午叶夫人见他眼下青黑,知道昨夜没睡好觉,赶着他回家补觉,“我这里有三个护工陪护,你放心回去。”

其实谢寒留在病房本来也帮不上大忙,无非就是端杯水陪着聊天,可是有他在叶夫人总是心情很好,他才一天不落风雨无阻的来医院,手头的事都搁置了。

今天他确实状态不算好,闻言没有特别反对,只叮嘱几个护工仔细照顾,有问题给他打电话,然后顶着满身疲惫回家。

顾言真出差了,昨天晚上不在家,所以谢寒干脆也就留在医院陪床。可就算是豪华套间的床足够舒适柔软,谢寒还是睡不惯,再加上夜里又梦到谢二花,他现在困得要命。

到家正好是十一点。钟姨忙问他要吃什么午饭,谢寒没什么胃口,让她先不着急,等睡完觉起床再说。

顾言真是晚上到家的,他一眼就看出谢寒情绪不佳,却没有着急询问,陪着他在自家花园里坐了很久很久。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多默契,即使什么都不说,他们也能懂对方的未尽之言。

谢寒坐在石凳上,感受着暴风雨停歇后凉爽的夜风,轻声说:“我现在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继续恨她。”

“那就不恨。”顾言真握住他的手,“如果这件事让你困惑又日夜难安,那就选择让自己最好过的方法。”

谢寒低头茫然,“我一直以为,她就是大家嘴里说的那种人。”

虚伪,贪婪,自私,疯癫。

从小到大,他没少从李家那边的亲戚,以及其他不相干的人嘴里听到有关于他母亲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贬义。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母亲被人如此说道,那时年幼的谢寒,才刚得知自己居然不是叶夫人亲生,还没来得及走出打击,就听到许多有关他亲生母亲的刻薄言语,内心当然不能接受。

他很想去找叶夫人求证,他妈妈真像大家说的那么坏。可是叶夫人太忙太忙了,她不是飞往这个国家,就是赶往下一个谈判桌,永远都是工作状态,就算打电话过去也是秘书代为接听。因此,谢寒鼓起的勇气就这么在时间匆匆中湮灭,渐渐地不再问了。

也许他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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