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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起多次表露对食堂吃食不屑之意的跟班们。

田肃的视线落在他们手中的食盒上,下意识问:“你们怎么所有人都拿着食盒?”

同一时分,其中一位监生讶异道:“台元兄,你怎会来食堂?”

两边俱是一静,空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尴尬与心虚。

直至好几位提早回食堂的监生,从他们身边擦过,田肃连忙将诸人带去隐蔽处。

他破罐子破摔,恶声道:“是!我就是馋孟厨娘做的吃食,你们也是为了这个才提早一日回来的?”

另六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的心虚之色更重。

他们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惹得田肃心中起疑,微微眯眼:“你们定然还有别的事没说。”

到底是吏部尚书的亲孙子,即便平日是个草包纨绔,眼下的气势依旧有些迫人。

有一人弱弱道:“其实,我们六人今早就回了监内,还尝到一回食堂的朝食。那肉夹馍,确实是极为美味,白馍软而香,里头豚肉丰腴带汁,比许子津他们描述得还要可口。”

田肃面无表情:“……”

好的,不必多言,他晓得自己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了。

田肃瘫着一张脸,幽幽道:“事已至此,咱们就将话摊开来说。”

其余六人竖起耳朵,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田肃会太过羞恼而迁怒。

田肃从包袱中掏出食盒,语气严肃:“待会儿我排中间,你们帮我打个掩护。”

跟班们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连连答应。

商量好次序,七人气势汹汹地从拐角出来,冲向食堂。

临到了院门前,他们甚至都已经隐隐闻到了那股淡淡鲜香,一道淡淡的声音冒出。

“哦?这不是台元兄嘛?”

其身后,许平背着包袱,笑眯眯道:“台元兄和诸位同窗这是要去食堂?你们不是一直觉着食堂的吃食平平无奇,配不上出身吗?”

“是丰泰楼不好吃了,还是同春食肆的吃食不新颖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浇灭了田肃等人心中的激动。

田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不,我们只是经过。”

“原来如此,”许平颔首一笑,风轻云淡地往田肃等人的胸口再插一刀,“那借过一下,我要去食堂了。”

眼睁睁看着许平顺畅步入食堂所在小院,田肃那心都在滴血。

他恨得牙痒痒:“这样不成,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把吃食送到咱们跟前!”

有一跟班疑惑:“要如何做?”

“九月下旬有蹴鞠赛,往年名次靠前的都会有彩头。卢司业将要致仕,不怎么管监中事,所以……”田肃露出胜券在握的神色。

“我们只要说服谢司业或沈祭酒,在彩头中添入孟厨娘所做小食或糕点,便能理直气壮品尝佳肴!”

众人眼睛倏地亮了。

与此同时,小院之中,孟桑正拿出带来的菊花糕,递给叶柏。

她笑道:“其实这个应当在重阳节当日做来吃,不过刚巧放了授衣假,便是我做了也没法送到你手上。不过,我猜晓得你必会提早回国子监,所以今日特意早起做的,想着带来给你品尝。”

叶柏心中甜滋滋,两只爪子小心翼翼捧着糕点。他一小口一小口,斯斯文文地咬着吃。

嗯!果然桑桑最疼阿柏!

他手中这块菊花糕依旧是方方正正的模样,吃着不但有清新菊花香,还有淡淡的米香,口感软绵又不干。菊花糕最中间还塞了一小团灵沙臛,沙沙的,很对叶柏的胃口。

而孟桑看他吃得认真,眉眼更为温柔,去一旁查看今日送来的餐盘。

放假前,孟桑将图样给了徐叔,由对方去寻民窑制作。眼下拿到手里的陶制餐盘,和后世常见的那种很是相似,其上被合理划分成一块块的区域,足以装三菜一饭。

叶柏吃完糕点,洗净手,走到孟桑身边:“这是给监生们用的?”

孟桑点头:“如今每日来食堂的监生有五百人左右,碗碟已经不够用了,所以趁着授衣假,让管库房的徐叔去寻民窑烧制了一批这样的盘子。”

“往常若要盛走暮食,一名监生便得费至少两只碗、三只盘、一块木托盘。如今只用这一个餐盘外加一只陶碗就能解决,会便利许多。”

叶柏深以为然:“嗯,那以后我也可以自己端走所有吃食,不用每回都辛苦桑桑或柱子了。”

毕竟阿耶说过,真正的大丈夫应当自食其力,尽量事事自己动手。

嗯,比如阿娘每日的洗脚水,就是阿耶亲自去打的,从不假手于婢子。

孟桑笑笑,随口问:“多日不见,你授衣假过得如何?”

一听这话,叶柏面色发苦,叹气:“尚可吧。只是这一回去,方才发觉我已经习惯了桑桑你的手艺,越发吃不下家中庖厨所做吃食。”

孟桑默了,忽而想起之前叶柏所说“叶相不喜姓孟的”和“叶相不重口腹之欲”的两桩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怕不是当年她家阿耶用一手厨艺俘获了阿娘芳心,所以才让叶相厌恶庖厨与孟姓之人吧?

何必呢?

阿娘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哪里是只因为寻到心上人?

孟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叶柏不解地看过来:“桑桑,你这是在为我的遭遇而叹气吗?”

“还有,你今日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哎?嗯……怎么说呢,就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慈爱,和长辈看晚辈的疼爱眼神很是相似。”

孟桑哑然,有些心虚。

自打去净光寺那日,她从昭宁长公主口中得知了叶家众人的关系后,每回想起叶柏这么可爱好看的小郎君是她表弟,孟桑就忍不住想笑。

故而今日她见着了叶柏,眼神自然与之前不大一样。而听他说起在家中吃不到美食的苦涩,孟桑心中不由自主就升腾出许多怜爱,以及对叶怀信的不满。

你不待见姓孟的以及庖厨就算了,左右是个人喜好,但何必在一个孩子身上折腾?不晓得这个年岁的孩童,最重要的就是吃好、玩好、睡好吗?

阿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于每日吃食上最是要看重,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讲究的可多了去了!却每次归家,都得跟着叶相过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惨呐!

若不是下定决心不认亲,她真想寻个机会,将可爱小表弟偷回家。

孟桑摇头,到一旁洗了两颗苹果,递给叶柏一颗:“是呀,是在为你的遭遇而难过。”

叶柏道了声谢,乖乖接过苹果,随后就感受到头顶被轻轻摸了两下,立马皱起鼻子。

“桑桑,我阿耶说……”

“嗯嗯,叶侍郎说过,小郎君被摸头了就会有损男子气概。”孟桑收回手,眉眼弯弯。

指不定叶侍郎是因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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